溫孤霧白明白歲歲被罰皆是因她想給自己種柿子樹,自然舍不得她獨自受罰。


    看出歲歲臉上的歉意後,他道:“覺得愧疚?”


    歲歲猛地點頭:“嗯嗯。”


    溫孤霧白眸光微轉,那雙淺淡幽邃的瞳孔在陽光照耀下灑上一縷金紅色的光,他沉吟片刻,語調輕慢地說:“那就送我一個香囊吧。”


    歲歲即刻應下:“好。”


    不就是香囊嗎?


    世子要什麽,她就送什麽。


    溫孤霧白見她毫無設防,也沒有領悟到另一層意思後,有點心虛地瞥開目光。


    在大安,女子送男子香囊含有定情的意思。


    歲歲一直被他養在身邊,跟外界的聯係不深,平時在宣國公府時除了花塋跟花豚,也沒有其他丫鬟跟她來往,故而在有些方麵如果沒有人從旁提醒,她是不會考慮到的。


    也或者說,歲歲不是完全不知道,她隻是還沒在男女之事上開竅,所以才會在溫孤霧白提出贈香囊時絲毫沒有想過那一種在別人看來兩人身份不平等且微乎其微的可能。


    溫孤霧白正想著,就見一抹身影大搖大擺地從課堂裏間走出。


    走得這般隨意,又這般無所謂的,除了七皇子李陂之外,再無他人。


    畢竟其他六位皇子為了在皇上麵前表現,在文武百官麵前留下好印象是極其看重明禮堂讀書一事的。


    而且皇上每隔幾日就會召見帝師詢問皇子們的學業情況,六位皇子平時也在極力聽從帝師的話,希望得到帝師的另眼相看,從而讓帝師在皇上麵前為他們多說兩句好話。


    溫孤霧白想,如果帝師有孫女兒,六位皇子為了拉攏帝師,怕是早就打起了帝師孫女兒的主意。


    說起來,帝師此人也是有些故事的。


    據聞帝師年輕時醉心學術,恪守己身,在他的原配妻子過世後,終生未娶,膝下也無子女。


    前世溫孤霧白失去歲歲以後,變得有些瘋魔,還異常消極,帝師聽聞,曾前去相勸。


    然而那時的溫孤霧白什麽都聽不進去,可他始終記得帝師的這份關切。


    溫孤霧白算了算時間,這一世,距離帝師養病還有兩年。


    帝師辭官養病後,並沒有如願離開望都。


    自此,帝師索性歇了離開望都迴老家安養的念頭,從此留在城西的老宅閉門謝客,整日喝茶看書,偶爾再出去遊遊街,聽聽曲兒。


    明禮堂也就此空置。


    李陂邁著步子走到兩人對麵,方才溫孤霧白同歲歲討要香囊的話,正好被他聽見。


    李陂無視帝師震怒的眼神,旁若無人地伸了伸懶腰,他張開雙腿站立,懶洋洋地站在太陽底下。


    盯著歲歲跟溫孤霧白看了會兒後,他意味深長一笑。


    歲歲對七皇子的印象不壞。


    且要說她對李陂的唯一印象,也就是不愛學,還喜歡在課堂上睡覺。


    歲歲覺得這沒什麽不好。


    人的性格生來各不相同,喜好的當然也不一樣,七皇子不想讀書這一項放在皇家來說或許不好,可在歲歲看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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