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吃著香甜軟糯的酒釀,想起溫孤植在課堂上的認真奮進,以及這兩年的進步神速,再品這酒釀時,隻覺溫孤植是個貼心且有心的孩子。


    他的麵上露出一絲滿足。


    歲歲隔著帷帽垂下的麵紗觀察帝師的表情,見他喜歡,又從壇子裏舀了一勺放在碗中吃起來時,嘴角的笑意隨之加深。


    帝師吃完,把壇子蓋起來,封好,問:“酒釀既然是他做的,也是他讓你送的,那他自己為何不來?”


    送東西這種事情,不應該親自出麵更顯誠意嗎?


    溫孤植這人也是。


    做事隻做一半。


    他平日在課堂之上就是這麽教導他的嗎?


    歲歲的眸中閃過一抹心虛。


    溫孤植來了啊。


    就在這裏。


    隻是礙於溫孤植是女子的原因,不好與帝師言明。


    對帝師的才學和人品,歲歲是打從心眼裏尊敬的。


    她原先特別尊敬先生,覺得先生是世上最有才華也最好的人。


    直到她入了明禮堂,見過帝師的才學,閱覽過明禮堂的書籍,又親身受過帝師的教導之後,才明白學海無涯,學無止境的道理。


    當然,她依舊覺得先生是最好的。


    另一方麵,她也貪心,她還想繼續當好溫孤植,繼續跟著帝師學習新的知識,所以關於她是女兒身的事情絕對不可以暴露,也絕對不可以讓帝師知道。


    否則一旦暴露,她就隻能被趕出明禮堂,還會給世子惹來麻煩。


    因此,送酒釀她不能露麵。


    不過眼下這樣也很好。


    她雖然不能以溫孤植的身份前來相送,麵見帝師,卻能以另一種身份,另一種方式前來。


    麵對帝師的詢問,溫孤霧白迴道:“近來天冷,阿植一心想要在年前把酒釀做好,所以夜間受了寒,他怕前來會害得帝師也感染受寒,所以才讓我替他走一趟。”


    帝師解了惑,請溫孤霧白跟歲歲動筷,嚐一嚐他的手藝。


    歲歲婉言相拒,沒有動筷。


    她怕掀開帷帽會讓帝師看出端倪。


    雖然溫孤植這個身份好用,花豚的手藝值得信任,但她麵對的人可是當朝帝師,難免他老人家不會察覺到什麽。


    為了保險起見,歲歲隻得以麵有缺損,不可見人,且以婢女不該同主子一起用飯的借口推辭過去。


    帝師不勉強她。


    溫孤霧白拿起筷子,在這裏同帝師吃粗茶淡飯,也不失為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前世的他跟帝師,可沒有這般相處的時候。


    帝師拎過溫好的酒,歲歲見狀,趕忙去接過酒壺,站起身,為帝師跟溫孤霧白斟滿。


    帝師看一眼她,又再看溫孤霧白,說:“你家婢女倒是乖順。”


    溫孤霧白嘴角弧度不變:“她一貫如此。”


    歲歲替兩人倒滿酒後,又坐迴去。


    席間,無人再出聲。


    歲歲注意到誰的酒杯空了,就趕忙起身,為其添滿。


    帝師本不想貪杯,覺得應該把握度量,保持清醒,但一想明日就是新年,明禮堂也放假,他近來左右就是待在院子裏無事可做,便也就沒有阻止歲歲為他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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