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霧白對蕭臏淺勾唇角,也沒把對方的怒意放在眼裏,隻望了一眼身側的歲歲,輕聲道:“上前些。”


    歲歲不明所以,但還是選擇聽他的話,邁步上前。


    溫孤霧白待她走近了,又咳嗽起來,他的身體情況仿佛突然間變得十分嚴重,都有些站立不穩。


    歲歲見他腳步虛浮,怕他身體失重,趕忙伸手去攙他,溫孤霧白順勢往她身邊一靠,將身體的一半重量壓在比他矮上一個頭的歲歲身上。


    歲歲被這股力量壓得腳步踉蹌了下,方才站穩。


    歲歲扶住他,暗暗自責。


    她還是力氣太小了。


    差點扶不住世子。


    溫孤霧白用這樣的姿勢靠著歲歲,止了咳嗽,看向蕭臏:“父親,我身體抱恙,怕是不能隨您進屋,挨您訓了。”


    蕭臏懷疑他可能是裝的。


    但他沒有證據。


    畢竟溫孤霧白到了寒冬時節體弱易病是事實。


    蕭臏端詳著溫孤霧白的眉眼,透過那幾分相似,仿佛看到了已故的溫孤氏。


    他對溫孤氏有情,有憐,因而他對溫孤霧白自小嚴厲,不光是因為溫孤霧白身上背負著溫孤一族跟宣國公府的榮耀,還因為他喜歡溫孤氏。


    他雖然在感情方麵不善表達,刻板,沒有情趣,但得知溫孤氏有孕的那一刻,蕭臏無疑是高興的。


    他對自己跟溫孤氏所生的孩子,一直抱有極大的期待。


    蕭臏見溫孤霧白麵色微白,終是歇了讓他進屋聽訓的心思,板著臉道:“身為晚輩,身為我宣國公府的世子,今晚你對你姑母的言行實在逾越,也實在有失體統。這兩日,你要時刻反省過錯,也要時刻謹記你是宣國公府的世子。霧白,你記住,你的一言一行,代表著宣國公府的臉麵。”


    溫孤霧白靠著歲歲,答得有些漫不經心:“父親說的是。”


    “你……”蕭臏本想叱他態度不端,感受到寒風刮在身上冷颼颼時,再一想溫孤霧白的身體,以及他還得進宮伴讀一事,又改了口:“你注意身體,切記,萬不可耽擱正事。”


    “……”


    溫孤霧白的眼中劃過譏諷之色。


    正事?


    在他這位父親看來,所謂的正事無非是宣國公府的榮耀,以及宣國公府的體麵。


    蕭臏說完,背著手,融入夜色之中。


    蕭若岩跟蕭若經因迴院子時要跟溫孤霧白同一段路,便一起前行。


    歲歲扶著溫孤霧白,有些吃力。


    溫孤霧白為了減輕她的負擔,將靠著她的身體移開。


    歲歲側首,一手扶住他的小臂,眼睛裏湧現出明晃晃的擔憂:“世子?”


    溫孤霧白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裏像是被毛茸茸的貓爪撓了似的,一陣酥軟,少年語氣和潤:“這會兒不難受了。”


    歲歲聞言,不但沒有懷疑溫孤霧白話裏的真實性,反而由衷地為他的好轉感到高興。


    溫孤霧白不禁失笑。


    傻歲歲。


    真好騙。


    她這副又乖又軟的模樣,想來他哪日要是良心泯滅,決定悄悄把她賣了,她都還在傻嗬嗬地給他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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