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塋湊到歲歲耳邊道:“走啦,世子要休息了。”


    歲歲還是不肯走。


    她力氣不如花塋,卻有一股子強脾氣,認定的事情不想改。


    在被花塋的力道扯得不斷後退後,歲歲看到溫孤霧白床榻邊的支柱,趁花塋不備時奔過去,她雙臂一展,一把將那支柱抱住,雙眸倔強地望著溫孤霧白:“世子,你就讓我留下伺候吧,我瘦,我不占地方,你的屋子那麽大,讓我隨便找個地兒待著就行。”


    泱十:“……”


    尫九:“……”


    花塋擼了擼袖子:“……”


    嘿!


    沒看出來,小姑娘平時瞧著軟軟弱弱的,聽話的一批,某些時候倒還挺有脾氣的哈。


    歲歲抱緊床柱不肯走,也不管這樣的姿勢難不難看。


    溫孤霧白見她如此,無奈一笑。


    他拿她實在沒辦法。


    泱十跟尫九默契地對視一眼,請示地看向溫孤霧白。


    花塋也拿這樣的歲歲沒了轍,同樣請示地望向溫孤霧白。


    她聽世子的。


    世子讓她把人弄走,她就上去把歲歲扛走。


    歲歲的視線在寬敞的屋內一掃,隻要能留下來,讓她蹲角落都行。


    反正她說什麽都要親自盯著溫孤霧白,一但他有何不適,她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奔到他的麵前。


    歲歲也不懂這種執著的緣由,畢竟她目前所學的知識有限,無法清楚明白地同別人闡述出來。


    總之,她就想守在溫孤霧白的身邊。


    就像當初守著先生那樣。


    花塋麵色為難,問:“世子?”


    溫孤霧白迎上歲歲烏黑的眼眸,隨後看向泱十跟尫九,說:“搬張軟榻過來,多鋪些被褥。”


    泱十:“是。”


    尫九:“是。”


    花塋把擼起來的袖子放下來,轉身往後院跑去,準備把歲歲屋裏的被褥多抱幾床過來。


    她算看出來了。


    世子固然可怕。


    但世子聽歲歲的。


    歲歲見目的達到,臉上流露出笑意。


    溫孤霧白見她仍舊抱著床柱不撒手,擔心她手臂酸,說:“可以鬆手了。”


    歲歲依言鬆開床柱,就地站好。


    泱十跟尫九合力將一張軟榻搬過來,挨著床榻放著,為了行走方便,兩人特意在中間隔出一段距離。


    花塋抱著被褥跑進來,歲歲過去,接過花塋手裏的被褥,與她合力鋪在軟榻上。


    忙完這些,泱十三人退出屋外。


    屋內隻留了一盞燈,這使得光線有些昏暗,但又剛好是不刺眼的亮度。


    歲歲心滿意足地躺在軟榻上,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透過不甚明亮的光線望過去,隨即翻了翻身,隔著一段距離麵對麵地與床榻上的溫孤霧白躺著。


    她雙臂交疊,墊在臉下,輕聲說:“我就在這裏,世子有什麽吩咐盡管叫我。”


    溫孤霧白隔著光線與她視線相對,注意到歲歲眼裏浮現的困倦後,想到她忙活到現在必然累極,便收迴目光,平躺於榻。


    他闔了眼:“忙活了一夜,快睡吧。”


    歲歲平躺好:“嗯。”


    兩人誰都沒再出聲。


    室內靜得能聽清外麵嗚嗚響起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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