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臏將溫孤霧白上下打量了一番,邊邁著步子進屋,邊道:“看來你恢複得不錯。”


    溫孤霧白跟著進去,他讓歲歲他們留在外間,並對花塋做了個揮手退下的手勢。


    花塋領會其意,在溫孤霧白轉身進屋的時候將身邊的歲歲拉走:“歲歲,世子與國公有話要說,我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作用,先迴去吧。”


    歲歲收迴落在溫孤霧白身上的目光,十分聽勸地應了:“嗯。”


    -


    屋裏。


    蕭臏將官帽往幾上一放,他這段時日事務太忙,被各部官員纏得脫不開身,是以前兩日沒能抽空過來空淨院看溫孤霧白。


    今日雖然也是晚間才從宮裏迴府,卻比前幾日早了一個時辰。


    “此次暴雪,多地受災,望都以外的州城紛紛上書以表難況,晚間各部才暫且想出對策,是故為父也是到現在才能來看你。”蕭臏望著這個兒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豪。


    他再次將人打量完,確認溫孤霧白沒什麽不妥之後,端起熱茶喝了口,胃裏這才暖和了些。


    溫孤霧白拱手,問:“父親可曾用膳?”


    蕭臏放下茶盞:“已在宮裏用過了。”


    溫孤霧白站定。


    蕭臏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神態間充斥著從外間趕迴的疲憊。


    他連著幾日沒能安睡,又在外麵跑個不停,也是難得才能坐下來好好地同溫孤霧白說說話,順便歇上片刻。


    蕭臏道:“坐吧。”


    溫孤霧白掀袍坐下。


    兩人靜默了會兒。


    蕭臏習慣了溫孤霧白冷淡少言的性子,率先開口,打破沉寂:“既然你的身體好了,那伴讀的事也不能耽擱,明日就進宮。”


    能被選中進宮伴讀,跟皇子們一同長大,一同接受當朝大學士以及名士們的教導,這對宣國公府而言,無疑是一份天大的榮耀。


    這也說明了聖上念著當年兩家誓死效忠的舊情,且重視宣國公府。


    聖上如此,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更不能因此驕傲自滿,也不能有半分懈怠。


    溫孤霧白對於蕭臏的要求並不意外。


    相反,如果蕭臏不提進宮伴讀的事,他甚至都會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父親。


    這就是他的父親。


    謹慎。


    嚴厲。


    對他的要求自小便高。


    蕭臏等了會兒,本想聽到答案就走,見溫孤霧白遲遲沒應,又問:“怎麽了?怎麽不迴為父的話?”


    溫孤霧白不想再繼續過前世那樣忙碌到無暇分身的日子了。


    為了肩負起溫孤一族跟宣國公府兩家的榮耀,為了當好令父親滿意的兒子,他常常是撐著病體去完成很多事情。


    前世,他的身體在這一年病的厲害,幾度昏迷,也是因為他想做令父親,令溫孤一族,令宣國公府麵上有光的世子。


    其實,有些事情沒必要非得堅持。


    反正就算他晚些時候進宮伴讀也沒什麽。


    聖上不會責怪他。


    反之,若他太急著做好一個臣子的本分,落在一些人的眼裏難免會令他們多想,恐怕連聖上也會猜疑。


    何況現今還是在未選定儲君人選的緊要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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