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些人說起抱山居士時皆沒有好話。


    隻是據溫孤霧白所知,當年關於這位的一切都被文人所唾棄,所不齒,然而這間書齋裏竟還保留著抱山居士留下的字帖。


    這位書齋老板,怕是跟那位抱山居士有些淵源。


    姚堅盯著歲歲的動作,心裏一震:“姑娘喜歡這位名家的字帖?”


    溫孤霧白注意到歲歲眼底流露出的情緒,結合她曾提過的那位‘先生’,頓時將那個臭名昭著的抱山居士和歲歲嘴裏的先生聯係在一起。


    歲歲將字帖展開,像抱著寶貝似的將字帖抱起來,她的目光裏劃過一抹驚喜,望向溫孤霧白,說:“公子,是先生的字跡!”


    溫孤霧白凝眸:“……”


    果然。


    歲歲的先生就是抱山居士。


    姚堅神色驟變:“先生?”


    歲歲又動作愛惜地摸了摸字帖,少女雙眸清亮,提到先生時,她的神態都變得明朗堅定起來:“是先生。”


    她是先生養大的。


    先生的字跡,不會再有誰比她更熟悉。


    姚堅神色略顯激動,他這才正眼打量起歲歲來,但他害怕自己猜錯,又問了一遍:“姑娘的意思是,這是你先生的字帖?你是他的學生?”


    歲歲聽完,用力一點頭,而後高興地望向姚堅,問:“老板,你也認識我先生嗎?”


    溫孤霧白注視著她的神情。


    看得出來,歲歲很尊敬也很崇拜她的先生。


    以前溫孤霧白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哪怕聽到抱山居士的名頭也沒什麽感覺,可但不過得知是他救下歲歲,養了歲歲五年,還要給歲歲開蒙以後,他開始對這位抱山居士上心。


    一個心性如此善良,有思想,有胸襟的人,真的會在科舉上作弊?


    姚堅見歲歲喜歡這字帖喜歡得不得了,忽的,話鋒一轉,說:“我確實認識姑娘的先生,那可是個招人恨的,他曾丟盡天下文人的臉,至今文人聚會時都還會把他拎出來辱罵。”


    歲歲聞言,眉心一擰,眸中迸射出一縷堅持的波光,口齒流暢道:“不可能!先生絕不可能對不起別人!那些人也沒有資格辱罵先生!”


    歲歲堅信這一點。


    姚堅眉梢微挑。


    是他看走眼了。


    本以為是個脾氣好拿捏的粉團子。


    沒想到還是個有脾氣的。


    瞧那兇巴巴的小眼神,那護短至極的語氣,分明是他的話觸到了她的逆鱗。


    溫孤霧白倒沒有多意外。


    歲歲對於喜歡的人,在意的人,都會無條件地去信任,去維護。


    溫孤霧白看出姚堅在故意戲弄歲歲,清楚此人沒有惡意,他薄唇一勾,看了眼剩下的有關抱山居士的字帖,隨手拿出最底下一本, 發現竟然是草書的字帖。


    他翻開看了兩頁,不禁道:“好字。”


    姚堅抱胸:“公子喜歡啊?”


    溫孤霧白見歲歲抱著抱山居士的字帖不肯撒手,便知曉她要練誰的了,他將字帖放迴原處,對姚堅道:“勞煩老板將抱山居士的字帖每月印上三份,送到宣國公府空淨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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