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立在前方,發間流蘇晃動。


    她身上裹著打眼的雪色披風,裙身上浮動的刺繡花樣素雅逼真,容貌與蕭若經有六分相似。


    對比蕭若經的英朗意氣,她則生得格外俏麗。


    女子的胳膊肘處,正親密地挽著一名束了高髻的婦人。


    在她身後,跟著另一名婦人和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女。


    其餘的便是隨行仆從。


    規規矩矩地站成幾排。


    其中就有歲歲進府時見過的青鎖姑姑。


    青鎖姑姑正恭敬地站在前方婦人的左側後方,而那婦人的五官細看之下也能找到與蕭若經兄妹的相似之處。


    歲歲猜想,她應當是宣國公夫人。


    除了她們,一旁站著的還有一位男子。


    他的年歲要比溫孤霧白大上些,濃眉高鼻,氣質沉穩。


    他見蕭若經纏著歲歲問來問去,覺得蕭若經的作為有失君子風度,還覺得蕭若經不該同一個奴婢說這麽多,沉聲道:“若經,別擾了二弟清靜。”


    他們一來,所有下人齊齊行禮。


    歲歲跟著行了禮。


    秦氏的眼角有幾道歲月經過後留下的細紋,顯得她分外和氣,她衝蕭若經招手,蕭若經見狀,抬步過去,順便與剛剛開口的那位女子鬥起嘴來:“蕭有瑢,你光知道說我,你呢?琴跟女先生學得如何?棋跟女先生下得如何?女紅又如何?”


    蕭有瑢笑了,繼續挽著秦氏的胳膊,眉目間湧現兩分自得:“三哥不用管我,我學得好著呢,教琴教棋的女先生都誇我有天賦,女紅方麵也沒落下。倒是三哥你,若是你國子監的課業沒有完成,等父親下朝迴來知曉,定然抓著你好一通教訓。”


    “……”


    蕭若經渾不在意。


    教訓就教訓。


    反正又不是沒被教訓過。


    依照父親毫無新意的規矩,無非是讓他跪祠堂,再把課業帶上做好。


    蕭有瑢又看向蕭若岩,目光中透著對這位大哥的崇拜,一臉驕傲道:“不是我說啊,三哥你真該收收性子,不要整日拿著彈弓到處打鳥瞎玩,你該跟大哥好好學學何為君子之道,何為文生風骨,大哥自考入國子監,學業門門甲等,前年,連國子監祭酒都出麵收了大哥當門生,還對父親說,以大哥的才能,他日科舉必能高中,屆時為宣國公府,為國子監全體門生爭光。你再看看你,課業不僅沒完成,一手字拿出來都被人笑話。”


    蕭若經氣得磨牙:“信不信我用彈弓打你?”


    蕭有瑢往秦氏身邊一貼,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母親,您聽聽,您還在這兒呢,三哥就當這麽多人的麵揚言說要打我。”


    蕭若經指著她,眯縫著眼,咬著牙嚇唬道:“蕭有瑢,我警告你啊,我現在脾氣非常不好,你別逼我動手。”


    蕭有瑢仗著有人撐腰,絲毫不怕:“來啊。”


    蕭若經忍了忍,到底沒動手,轉而看向秦氏:“母親,您看看,這丫頭脾氣壞成這樣,眼看著快要及笄,若不再收斂性子,將來哪家的兒郎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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