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到我家後,紛紛忙活著打掃屋內被砸得滿地的碎片,又不停地安慰母親,一時間家裏熱鬧非凡。


    “哎呀,小峰這孩子可算迴來了,還這麽有本事!瞧瞧這身手,把那些個壞蛋打得屁滾尿流,真是給咱們村爭了大光啊!”一位村民瞪大眼睛,興奮地拍著大腿,扯著嗓門喊道。


    “可不是嘛!那場麵,簡直太解氣了!小峰這孩子真是出息了,把那些壞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另一位村民滿臉欽佩,也跟著大聲附和,那聲音仿佛要衝破屋頂。


    有的帶來雞蛋,有的甚至直接將家裏正在下蛋的老母雞也帶了過來,那母雞咯咯叫著,聲音尖銳而嘈雜,仿佛也在為這難得的熱鬧添上一份別樣的喧鬧。


    等村裏人都離開後,母親因長時間沒有正常休息,迴房間睡覺了。今晚,母親睡得特別香,不多時,母親輕微的鼾聲響起,那鼾聲猶如一陣低沉的悶雷,在寂靜的屋裏不斷迴蕩。


    而我則盤坐在院子裏,閉上眼,按照師父教我的方法修煉起來。周圍的靈氣不斷湧入我體內,不知過了多久,真氣在丹田內飛速流動,全身穴位疼痛難忍,仿佛有無數隻毒蟲在瘋狂啃噬著我的筋骨,身上還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全身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我咬牙忍受著,那汗水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將身下的地麵都浸濕了一片。


    過了好一會兒,丹田內的真氣純淨了不少,穴位的疼痛也漸漸消失,一切恢複平靜。我慢慢睜開雙眼,唿出一口濁氣,雙臂輕輕一震,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四周散發開去,院內的農具也跟著顫抖起來,仿佛在懼怕著這股強大的力量。


    我心裏突然一陣狂喜,突破,這就突破了。試用了一下“透視洞察”,能看見的距離比之前遠了許多。


    這時,已經是淩晨四點,我起身,感覺身上黏糊糊的,於是跑到村口小河邊的水塘裏,洗去身上的汙垢。


    迴來時,天灰蒙蒙亮。


    母親做好早點,吃過後,我向村裏走去,想看看沒在家這幾年,村裏有什麽變化。由於白天村裏人都農忙了一天,此刻都還沒起床,我獨自一人緩緩走著。


    突然,村裏一堵圍牆角落裏,傳來一個小孩的哭聲,那哭聲淒慘無比,像是被惡鬼死死掐住了喉嚨,哭得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我心裏想著:“誰家小孩,這麽大清早的在外麵哭。”


    “這是誰家孩子啊,哭得這麽慘兮兮的!莫不是遇到啥嚇人的事兒啦?”一個路過的村民眉頭緊皺,滿臉疑惑,壓低聲音嘀咕著,聲音裏透著濃濃的恐懼。


    我向哭聲傳來的方向跑過去,隻見一位身穿紅衣的小女孩,低著頭蜷縮在牆角,聽見我跑來後,哭聲戛然而止,轉而在牆角抓起了泥巴。


    “小朋友,你家父母呢?怎麽一個人在這旮旯角落裏玩呀?”我蹲下來,輕輕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柔聲問道。


    麵對我的詢問,紅衣女孩依然不理會我,自顧自地玩著。當我走近她時,她抬起頭,雙眼血紅,眼角還流著血,一雙血淋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道:“哥哥,我媽媽不見了,能帶我去找媽媽嗎?”她的聲音猶如從地府傳來的幽咽,陰森而可怖,仿佛一陣寒風刮過我的脊梁,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家在哪?你知道嗎?”


    紅衣小女孩伸出帶有淤青的小手,指向村裏的墳山地道:“哥哥,在那邊!”那手指仿佛是惡魔的利爪,讓人不寒而栗。


    我心裏頓時湧起一陣恐慌,但我努力不讓其表現出來,而是對著紅衣小女孩道:“你怎麽來這裏的?”


    “昨晚陪著媽媽一起來的,媽媽走得太快,我跟丟了,所以就找不著媽媽了。”紅衣小女孩帶著哭腔,聲音顫抖著,像是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抽抽搭搭地說道,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恐懼。


    “這可邪乎了,墳山那邊哪有人住啊!我的個老天爺,可別是碰上啥不幹淨的東西了!”一位早起的村民遠遠看見,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說道,說完還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仿佛生怕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纏上。


    我對紅衣小女孩道:“那哥哥帶你迴家,好嗎?”


    “好的,謝謝哥哥。”


    我帶著紅衣小女孩,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來到了一棵三年前的墳前,小女孩停下了腳步,對我道:“哥哥,我到家了,要不要去我家玩。”


    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仿佛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頭也不敢迴,紅衣小女孩看了我好一會兒,見我不迴話,獨自走到墳前消失了,如同鬼魅一般。


    這時我才轉頭看向墓碑,上麵刻著:“李氏王太君之墓”死於某年某月某日。


    這時才想起來,是村裏一位名為李漢的老婆,李漢嗜酒成性。一天晚上,喝醉酒迴家,對自己懷孕七個月的老婆就是一頓家暴。他一拳打在老婆後背上,老婆當場跌倒,頭剛巧撞在一塊石頭尖上,流血不止,抱著自己的肚子疼痛不已,李漢也不管不問。由於流血過多,當天晚上就去世了,這事當時在村裏還傳得沸沸揚揚,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揮之不去。


    “李漢那家夥,簡直不是人!自己老婆懷著孕,那可是兩條人命啊,他居然下這麽重的毒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他也做得出來,真是遭天譴的貨!”村民們提起這事,紛紛搖頭,臉上滿是憤怒和鄙夷,有的人甚至氣得破口大罵,那憤怒的聲音仿佛要將李漢從墳墓裏揪出來狠狠教訓一番。


    去世的第二天,收斂的人都有些不敢看死者,因死者的麵容極其嚇人,那麵容仿佛是被詛咒了一般,猙獰扭曲。就這樣,一屍兩命,一起埋在這顆墳裏。


    這時,太陽已升了上來,我迴到村裏,剛到家,就聽見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那喊聲尖銳刺耳,如同催命的符咒,在整個村子上空迴蕩。


    “這又是咋迴事啊?別是又出啥邪門歪道的事兒了!”村民們驚慌地議論著,眼睛裏充滿了恐懼,仿佛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我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不用猜,一定是村裏的李漢,結果和我想的一樣,接著聽喊的人再次喊道:“村裏的酒鬼李漢死了。”


    我既然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也能聽見別人聽不見的聲音,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見這喊聲,母親叫上我去他們家看看,李漢家裏的老父親和老母親哭得很傷心,差點暈死過去,那哭聲如同杜鵑啼血,聲聲悲切,讓人肝腸寸斷。這是他們家的一脈單傳,就這樣莫名死去,這放在誰身上,也受不了。


    “造孽啊,這老兩口以後可怎麽活喲!老天爺咋就不開眼,讓這苦命的老人家遭這罪!”有村民抹著眼淚,眉頭緊鎖,一臉的同情和無奈說道,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歎氣,那歎息聲仿佛能將整個村子都籠罩在悲傷之中。


    我透過人群看過去,李漢的死像很嚇人,這是活活給嚇死的,舌頭伸得很長,瞳孔很大,仿佛看見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道士在收斂時,念著咒語,也沒讓他閉眼,李漢死得很蹊蹺,這就是死不瞑目,那雙眼空洞而恐怖,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讓人不敢直視。


    這時,我看著一位紅衣女人,手裏牽著一位三歲左右大的紅衣小女站在牆外竹林裏,兩雙紅色的眼睛盯著屋裏的李漢屍體,那眼睛猶如燃燒的鬼火,陰森詭異,仿佛要將屋裏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不多時,入斂完後,道士開始念經。按村裏的風俗,死者需停放屋裏三天,才能抬棺上山下葬。


    出殯那天,八個村裏的壯漢抬起棺木準備起棺,直徑四厘米的繩子斷了,棺木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仿佛是地獄的咆哮,震得在場的人心裏直發毛。


    “這可太不吉利了!這該不會是有啥冤屈,不讓走啊!”村民們嚇得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有的人還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那緊張的氣氛仿佛能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時,村裏的吳道士上前,對著棺木拍了三下,嘴裏念著咒語,這才正常抬起來,上山下葬了。


    在山上放牛迴來的王大爺道:“李漢的墳被人刨了。”那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我的媽呀,這可真是要嚇死人咯!”


    “這還得了,誰這麽缺德啊!是不是遭了什麽詛咒喲!”村民們憤怒又害怕,眼睛裏滿是驚慌,有的人甚至嚇得癱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等到現場一看,墳裏的土都是往外刨開,棺材板散落一地,屍體不見了。


    這年頭,盜墓的人,都喜歡盜屍體,特別是年齡在二十到四十歲死者的屍體,出現這種情況,也不足為奇。


    當天晚上,我正在院子裏打坐修煉,突然村裏的狗吠起來,那叫聲此起彼伏,猶如鬼哭狼嚎,讓人毛骨悚然。不一會兒,狗吠聲就停止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讓人毛骨悚然。


    一陣冷風襲來,感覺這是大熱天,怎麽會吹來這麽冷的風。那風如冰刀一般刮過肌膚,我使用“透視洞察”掃了過去,看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衣的男人,麵孔猙獰,很是恐怖,正在敲著我家隔壁石老三家房門,一長兩短,很有節奏,那敲門聲如同死神的召喚。


    這時,石老三瞄著眼,走到門前,開了門,看見一臉恐怖的李漢,被當場嚇得暈死過去,他的靈魂仿佛瞬間被抽離了身體。


    平時他們倆不少在一起喝酒,看著石老三暈死過去,李漢也不管,隻管向石老三家裏走,看著他走路的腳,每一步都不著地,仿佛在空中飄蕩。


    不一會兒,石老三醒過來,看著李漢道:“你都死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麽?”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顫抖,“哎喲喂,你可別纏著我呀!”


    李漢用鼻子到處嗅了嗅,開口慢騰騰道:“酒,我要喝酒。”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深淵,陰森恐怖,“快給我酒,不然我饒不了你!”


    聽說要喝酒,石老三立刻跑進家裏,拿出一瓶瓶子酒,遞給李漢道:“你拿著自己迴去喝吧!我要睡覺,沒時間陪你喝。”


    可是李漢拿了酒,還沒要走的意思,這時石老三想起來,平時他們喝酒都用花生米,轉身又向家裏跑去,一會兒,拿著一袋花生米跑出來,遞到李漢手裏道:“你拿著這些,一個人迴去喝吧!”


    李漢拿著酒和花生米,憨笑看向石老三道:“好,謝謝啊!明晚再來找你討酒喝。”那笑容仿佛是惡魔的獰笑,讓人脊背發涼,說完便轉身緩緩離開。


    石老三一大早就出門了,他去找村裏最厲害的吳道士,將昨晚發生的事說給吳道士聽後,吳道士大概明白了,石老三花了高價一百塊請他幫忙。這時期的物價並不高,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資最多也才一塊五角錢,所以一百元,價錢算最高的。為了保命,花這點錢也算得了什麽,還是保命重要。


    石老三帶著吳道士到了他家,讓石老三準備一隻純種養了三年的大公雞,一條純黑毛的大公狗,還有純糯米一大鬥。


    準備好這些,到了晚上,石老三和吳道士在院內等著,四周彌漫著一股緊張而恐怖的氣氛,仿佛隨時都會有惡鬼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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