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龍濤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裏他如以往那般跟父母坐在家裏吃晚飯,然後一家三口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的狗血宮鬥劇,亦或是手撕鬼子的抗戰片,家裏的金毛犬就躺在他的腳旁,不時舔兩下他的手指,賣萌以求能夠得到他手裏的一塊薯片。


    後來,他夢見了班裏的同桌,那個不怎麽愛說話,相貌清秀平凡,很是文靜乖巧的女孩子。


    再後來,他又夢見了自己跟著一群發小坐在街邊喝著啤酒擼著串,互相大罵著勇士隊的庫裏實在是太過囂張,欠收拾。


    最後,他便夢見了那個斜陽如血的周日傍晚,夢見了那個老道士。


    ......


    吳龍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模糊的世界逐漸清晰,意識方才恢複一二,渾身上下便傳來了一陣生不如死的劇痛感和奇癢感,他本能的想伸手去撓,可卻發現自己根本抬不起手來。


    “別亂動,小心再崩裂了傷口。”


    一道有那麽一些熟悉的男聲傳來,吳龍濤極其勉力的轉頭望去,卻是望見了一名神色平靜,身著褻衣,渾身包裹著許些白紗布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還真的活了下來。”


    吳龍濤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想起此人便就是之前的那名天泰軍士兵。


    望著吳龍濤這幅極其痛苦的模樣,中年男子竟是絲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大腿,然後起身說道:“安心養傷,那個小姑娘也沒事,待你能下地走路了之後,我便親自帶你去抄了紫雲軍的總軍府。”


    這句霸道無比的話從中年男子的口中說出之時,顯得十分的平靜和自然,就仿佛他隻是在與你商議今天吃不吃豬肉燉蘿卜一般。


    吳龍濤無力迴他,而他則是搖著頭背著手離開了此間。


    房門方才被關上片刻,緊接又隨著“吱吖”的一聲而被推開,白清容的麵上滿是毫不遮掩的擔憂神色,她小跑到了吳龍濤的床榻之旁,略含哭腔的說道:“哥,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呢...!”


    說著說著,小姑娘那明亮的大眼睛裏便是淌下了幾顆清淚,看著好生可憐。


    吳龍濤想要抬手安慰她,可終究力不從心,隻得極其虛弱的說道:“你哥...你哥這一時半會兒還死不去...哭喪什麽的...還是以後再說吧...”


    聞言,白清容頓時噗嗤一聲破涕為笑,然後嗔怪說道:“都這樣了你還貧!”


    身上的劇痛感令得吳龍濤不禁咧了咧嘴,他在腦中整合了片刻之後,方才說道:“清容,咱們這是在哪兒?”


    白清容目含心疼的望著他,輕聲說道:“天泰軍府。”


    聽得此言,吳龍濤頓時一愣,下意識的還將自己當做了全城通緝的山匪,然後竟是有些不顧滿身紗布的樣子就欲撐起身來,急聲說道:“mmp!怎麽能來天泰軍府?!他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草!”


    白清容大驚,連忙起身上前將他撫好,說道:“哥,沒事!他們知道你是誰,但是並不介意,要麽怎麽可能會替你治傷?你就別擔心了!”


    聞言,吳龍濤方才有些驚魂未定的鬆了口氣,驟然想起自己是為了在紫雲軍的手裏救出天泰軍的士兵方才落入此況,那麽天泰軍方也自然不會再關心自己是否正在被紫雲軍所通緝。


    見吳龍濤鬆了口氣,白清容頓時便有了些欣喜的模樣,小聲說道:“哥,你救的那個人可不是普通的天泰軍士兵呢,這下咱們也不用再擔心被紫雲軍追殺了!”


    吳龍濤不免有些愕然,好奇問道:“他是什麽官?”


    白清容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這附近的士兵們都對他很尊敬,想必不是什麽小人物。”


    吳龍濤再道:“我昏迷了多久?”


    白清容歎了一聲,迴道:“快五天了。”


    吳龍濤輕輕點頭,眼中流露出了思索的模樣,而白清容則是端起了手中的藥湯碗,輕輕舀起一勺遞到他的嘴邊,輕聲說道:“張口,喝藥。”


    “昏迷了五天,我咋不怎麽餓呢?”


    “廢話,我天天喂你吃喂你喝,還管你拉撒,你還能餓嗎?”


    “...這藥真燙,你這死丫頭怎麽不吹一下?”


    “你喝不喝?!”


    “我喝...”


    “對了,張行原王寅他們有消息了嗎?”


    “沒有...但是天泰軍已經在幫我們找了。”


    “唉,希望他們都沒事吧。”


    ......


    ......


    時光如梭,雖說整日隻能躺在床上便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覺,但好在有個可人的小丫頭可以整天陪自己解悶,一個月的光景轉瞬即逝。


    吳龍濤坐在床榻上解開了滿身紗布,望著自己那一身十分醜陋,宛如一條條蛇般蜿蜒的無數刀疤,有些觸目驚心,也有些五味陳雜。


    白清容輕輕的撫摸著他身上的無數刀疤,略含哽咽的說道:“哥,還疼嗎?”


    吳龍濤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揉了一下小丫頭的腦袋,平靜說道:“沒事,哥不疼。”


    就在白清容還欲說些什麽之時,房門卻忽然被一下推開,那個中年男子行進了屋中,早日的褻衣已經換成了一身白色的長衫,他望著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的吳龍濤,笑道:“年輕人的身子就是有生力,短短一個月就近乎痊愈了,恭喜。”


    吳龍濤斂迴心神,朝中年男子拱手道:“閣下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聽得此言,中年男子卻流露出了十分嚴肅認真的表情,他朝著吳龍濤極其肅穆的拱了拱手,說道:“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是,若不是小兄弟的話,我這把老骨頭也早已命喪黃泉了。”


    說至此處,中年男子便微眯起了雙眼,冷笑著喃喃道:“看來養狗也不能對他太好了,否則,這狗還會反咬主子一口。”


    見況,吳龍濤並未接話,靜靜的坐在床榻上,白清容也很懂事的乖巧坐在一旁。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說道:“起來收拾收拾,我帶你去抄了紫雲軍的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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