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猩紅的雙眸,臉上的表情,全是不敢置信。


    轟然倒地的瞬間,在地上激起了一陣的塵土灰。


    手裏的鐵棍從手裏掉落,一路滾到年小慕的腳邊……


    年小慕身體貼著大石頭,緩緩的瞪大了眼睛,眼前餘越寒的臉,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


    就像是她做的夢。


    他沒死,他就站在她麵前,手裏還拿著一塊石頭,上麵沾了血。


    是度立的血。


    隨著度立倒在地上,他手一鬆,石頭也從他的手裏滾落。


    “年小慕。”


    他薄唇微啟,低低的喊了一聲。


    然後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麵前,抬起手,輕輕的摸上她發白的臉。


    他的指尖很涼,涼的讓她忍不住嗦瑟了一下,睜著錯愕的雙眼,呆呆的看著他不敢出聲。


    她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他,隻是她的錯覺。


    “年小慕,別不說話,應我一聲,讓我知道你沒事。”餘越寒摸著她臉的手,微微往下滑,停在她的脖子上。


    感受到她跳動的脈搏,黑眸裏氤氳的著急,平緩了些。


    連續兩句話,像是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他沒有再開口,隻是看著她。


    似乎是想要憑借自己的目光,來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年小慕呆滯了很久,他指尖的微涼,因為跟她的接觸,漸漸變得有溫度。


    她像是突然迴過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聲音顫抖的問:“餘越寒,真的是你嗎?”


    千萬不要告訴她,隻是她在做夢。


    “是我,不是說過我不會有事,別哭。”餘越寒長指撫過她的臉頰,看見她眼角滾出來的淚珠,眉心擰了擰。


    他很少看見她哭。


    他喜歡看見她在他麵前巧笑嫣然的樣子,什麽時候都精明的像一隻小狐狸。


    可是年小慕這會兒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迴來,又看見了“死而複生”的餘越寒,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時候,發現最愛的人就在眼前。


    她緊緊抓著的不是什麽浮木,是他的手……


    除了驚喜,還有說不出的委屈和恐懼。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徹底爆發。


    年小慕“哇”的一下哭出聲。


    撲進他懷裏,用力的抱住他。


    “你嚇死我了,我剛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都不應我,我以為你死了……”


    “我在車子裏也找不到你,度立還跟我說你死定了,屍骨無存……”


    “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你分開了……”


    “……”


    年小慕是真的嚇壞了。


    不是被度立嚇的,是被餘越寒嚇的。


    想起剛剛跟他分開的那段時間,那麽短,又那麽長。


    她一個人,到處找不到他的感覺,就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了,茫然的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她還沒有跟他說她也愛他。


    還沒有告訴他,小六六可能有弟弟了。


    他說過要陪她一輩子,現在過了還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生……


    “嗯。”


    她突然撲到懷裏,餘越寒悶哼了一聲,沒有動。


    也沒有抬手抱她,隻是任由她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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