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景看向舒淑語氣嚴厲,“若是再有下一次一人跑掉,定不會再來尋你,就讓那些人叫你給抓走,讓你迴不去遠京。”


    舒淑低下頭,沉默片刻開口,很真誠地認錯,“南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會這樣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擦去眼淚。


    舒先生無奈,將手搭在小團子頭上看向南雲景,還是開了口求情。


    “舒淑還是一個小孩子,難道你還能和她較真不成。”


    宴允看向他。


    護著舒淑的舒先生,與曾經教導自己時那嚴厲的模樣完全不同。


    南雲景反倒是有些像曾經的舒先生。


    舒先生認真打量舒淑,“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祖父。”


    他伸手握住舒淑的手。


    舒淑也不再掙脫開。


    南雲景走在前方,宴允緊隨其後。


    四人一同從那院子內離開。


    行至巷子裏,四周但是安靜。


    舒先生看向宴允,停下腳步。


    “鄭小姐。”


    宴允聽著這生疏的稱唿,迴頭看向舒先生。


    舒先生並沒有將假死此事糊弄過去,反倒是鄭重其事地看向宴允說,“騙了你這件事,老夫我也心中有愧,你入我門下,稱唿我為一句先生,還是應該和你說一聲抱歉才是。”


    宴允聽著舒先生這般如同道歉的發言,她看著舒先生的眼睛。


    那眼中滿是真誠。


    舒淑好奇這位老爺爺,“為什麽要和姐姐道歉?”


    舒清河看向舒淑,十分耐心。


    “是因為祖父做了錯事,看見舒淑都能承認自己做錯的事情,祖父覺得,隻要是還能挽迴的事情,大膽一些,大大方方的去承認也沒什麽問題的。


    舒淑抬手指著舒先生的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對嗎?”


    舒先生點頭。


    “淑兒當真是聰明伶俐。”


    舒淑不解?


    “淑兒又是誰?”


    “自然是你,對舒淑的愛稱。”


    舒淑收迴手,手指放在嘴角,“原來是這樣啊。”


    舒淑看向她直接誇獎了舒清河。


    “比起韓爺爺,我可更喜歡你。”


    舒淑也許隻是隨意的一句話,卻讓舒清河的神情大不相同。


    他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過。


    宴允雖不喜歡欺騙,可對上舒先生,也隻給一次機會。


    她對著舒先生笑了笑,能見到舒淑,對他來說也一定是件高興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匆忙趕來。


    如果舒淑出事,他還一直躲著,宴允不會原諒這樣的先生。


    就在他們向外走時,街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南雲景停下腳步看向前方。


    背後的宴允和舒清河也立刻停下。


    不遠處一旁有人走了過來,而來人正是青兒。


    她遠遠看見宴允的那隻白鷹立刻就追了過來。


    她看著不遠處的人影。


    “小姐。”


    青兒一出聲。


    南雲景伸手將宴允向前推了推,“先生是已經死去的人,不能在人前露麵,我們隻能分開走了。”


    他沒打算帶上宴允一起。


    被留在原地的宴允被青兒一把拉住,她的眼裏真真切切的看見眼淚,她哭著說,“小姐,你快嚇死奴婢了。”


    宴允迴握住她的手。


    南雲景並不是因為青兒一人離開的,就在青兒身後,鄭府的新管事也跟著追過來。


    看見宴允那一刻,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去。


    他對著宴允跪下。


    “小姐,我們來遲讓你受驚了。”


    他向宴允稟告,已經派人出去找舒淑了,隻要找到舒小姐的下落,就會第一時間迴來傳話。


    宴允搖了搖頭。


    青兒立刻詢問,“小姐,搖頭的意思是說不用去找舒小姐了嗎?”


    宴允點了點頭。


    管事聽青兒說完,又抬頭看向宴允,意思想來就是如此。


    既然不用找舒淑,管事也覺得省心,少了一件麻煩事。


    他站起身,要先將小姐帶迴去才是重要的事情,“小姐也受驚了,還請先迴府上好好休息才是。”


    青兒伸手扶著宴允。


    迴了鄭府。


    管事派人去四處分散了消息,讓院子裏的人迴來。


    青兒則吩咐丫鬟備了熱水。


    宴允全身泡在浴桶裏,想著這一夜的事情,發生的又快又急,都不給人留出一絲思考的餘地來。


    韓書和司馬月將舒園給翻了個遍,都是奔著同樣的東西來,南雲景又將那東西給了另外的人。


    那些來曆不明的人身份成謎,而舒先生又起死迴生。


    南雲景那畫卷裏麵又是什麽?


    那人死前的那句所謂什麽真龍降臨,那又是什麽話?話中又談及先皇陛下,不過那和宴允又是更遙遠的事情。


    她如今知道的也隻是現在的皇上。


    宴允吸了一口氣,悶進了桶內。


    第二日,司馬月來了府上登門,他特意過來邀請宴允帶著他在長古城轉一轉,管事也早早地就準備好出行的馬車。


    而宴允現在一想到司馬月的那張臉,就想到他淩晨時的毫不留情,隻是一刀就直接將那人的頭給斬落在地。


    比起那張臉,這個男人遠比自己想的下手還要狠毒陰險。


    聽他來找自己,宴允直接裝了病,當著青兒的麵,一直咳嗽不停。


    青兒也有些著急,立刻出去通知管事小姐昨夜受了涼還需去尋大夫。


    至於司馬月的邀約,小姐都病了,自然也去不了。


    管事聽著屋內的咳嗽聲,趕緊去尋大夫。


    宴允也就順帶著避開了和司馬月單獨相處。


    司馬月並沒有強求,隻是說,既然小姐不舒服的話,那自然是要臥床休息才是,畢竟再過幾日,他們就要起程迴遠京,可要好好休養。


    司馬月讓管事代為轉達自己的話,讓宴允一定要保重身體。


    “我會讓下人送些補品過來。”


    “勞煩公子費心。”


    宴允因為裝病,倒是生出了許多心思,她現在還不想迴遠京,在鄭吉華他們身邊,自己就覺得渾身不適。


    青兒迴來說,司馬月司已經離開府上。


    宴允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青兒要扶著她躺下。


    “小姐,還是躺著休息才好。”


    宴允自己拿過衣裳穿上,這般好的機會無人打擾,自然要出去。


    青兒還是擔心她的身體。


    “小姐,身體不適的話,還是好好在家這府上休養才是,管事已經去請大夫了。”


    聽說去請大夫,大夫來了也診斷不出什麽來,先出去再說。


    宴允帶著青兒出府。


    管事看見出來的宴允也覺得有些奇怪,剛才小姐不是說還病了,要去找大夫怎麽現在又要出去?


    管事說了和青兒一樣的話,還是請小姐迴院子裏休息。


    還沒等他說完,宴允已經走出了府去。


    也無人敢攔她。


    宴允一出府,周圍的人遠遠地躲開了她。


    昨夜城內亂作一團,就是為了找這鄭府小姐,莫要去招惹才是最安全的。


    宴允出來,去了豐裕樓,門前上鎖,宴允就等茹青買下。


    她帶著青兒特意去了雲府,上麵的匾牌如今還沒換,還是寫著雲府。


    宴允站在門前,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懷念。


    她看得入神。


    南雲景從大門處直接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前的宴允也是一愣。


    宴允想起昨夜他直接就將自己推出去的舉動,心中憋屈,看見他那張臉,也不願意多看一眼。


    宴允轉身就走。


    南雲景卻出奇的叫住了她。


    “鄭小姐。”


    宴允直接當作沒有聽見。


    就在雲府對麵,一旁的小販招唿宴允。


    “小姐,可要嚐嚐才出的糖水?”


    宴允暼了一眼出來的南雲景,帶著青兒坐下。


    倒是是許久沒喝過糖水,還是以前娘親在時為自己熬製的。


    等青兒也跟著坐下,隨後豎起兩根手指。


    對方速度很快,送上兩碗糖水。


    南雲景坐在宴允對麵。


    “我隻是來代人傳話,說完就會走的。”


    宴允拿過勺子,給了青兒一個,自己留下一個,她舀起糖水,將糖水喂進口中。


    南雲景目光都無法直視宴允,而是看向一旁的青兒。


    “還請你先去一旁,我與她有話要說。”


    青兒倒是聽話的直接走開。


    南雲景還是不敢直視宴允的臉。


    宴允看她猶猶豫豫的,麵前這碗糖水倒是都等得有些涼了。


    宴允的一勺接著一勺,喂進口中,水裏甘甜的味道,隻覺得瞬間就口腔裏麵化開一般。


    南雲景想了半響,總算是知道怎麽開頭說這句話了。


    他告訴宴允,“若不是舒先生說,我自然也不會來。”


    就在南雲景說這些話,他才開口,就看見宴允的手在胡亂地擦著什麽?


    宴允的手落在臉上,瞬間就是一個大紅的血手印。


    南雲景立刻一把拉住宴允的手質問,“你手上是什麽?”


    宴允恍恍惚惚,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感覺鼻子在瞬間不斷地冒出血來。


    南雲景立刻看向她喝的那碗糖水,才伸出手準備去拿起來。


    那攤子上的小販,紛紛抽刀對著南雲景衝了過來。


    分明是個老者,可奔跑,動作,揮動武器,身體卻年輕得很。


    刀刀都對著南雲景的要害。


    宴允現在才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至於自己手上的東西,也是鼻子裏麵流出來的血。


    南雲景出來也沒有帶武器,隻有抓著地上的凳子起來抵禦,看著對方的兵器在手上,南雲景立刻看向青兒說,”將你家小姐帶著離開。”


    青兒立刻迴過頭來,看見宴允鼻子和嘴裏流出血的血。


    她立刻驚慌。


    “小姐。”


    青兒大喊一聲之後,立刻跑向宴允,而身後跟著的隨從看著宴允鼻子和嘴不斷冒出來的血,覺得人都傻了,更有被嚇到了,直接轉身就跑。


    青兒上前扶住宴允的身體。


    聽著青兒的唿喊聲,宴允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一開始還能分辨出青兒的聲音,可逐漸就連看眼前的青兒,也沒分清是誰。


    青兒立刻對著南雲景大喊,“南公子,我們小姐!小姐不好了。”


    南雲景一腳直接將眼前襲擊之人手上的刀給踹飛,武器落地,南雲景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惡狠狠地對著他說,“現在就把解藥給我交出來。”


    那人知道反抗不了,掙紮無果,也就徹底放棄,他看向南雲景,“不想看她死的話,你就將剩下的喝下去。”


    南雲景直接抓住他的手,狠狠用力一擰,一腳踹向他的腿,那人雙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那人失去行動能力卻也並未慌張,直接就從嘴裏咬破了什麽東西。南雲景的速度也很快,他直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卻沒有將人給阻止下來。


    南雲景一把將那人給甩開,走上前看著宴允已經開始發青的臉,他立刻從身上的瓷瓶給拿了出來。


    他扶住宴允的臉,直接就將瓷瓶裏的那枚藥丸給喂進了宴允口中。


    青兒在一旁不知應該怎麽辦。


    小姐不過就隻是出府一下而已,怎麽會出現接連不斷地發生這些危險的事情。


    南雲景彎下身,一把將宴允給打橫抱起來。


    他吩咐青兒,“你去請大夫,越快越好,城裏的大夫都給我請過來。”


    南雲景抱著青兒迴了雲府。


    而舒先生和舒淑正在園子裏,看見南雲景迴來。


    舒淑問南雲景。


    “南哥哥,見到姐……”


    舒淑還沒說完,就看見他抱著的宴允。


    “南哥哥,姐姐的臉。”


    舒淑立刻跑了過來,南雲景嗬住她,“煮飯不要靠過來,她是中毒暈過去了。”


    舒先生立刻就把舒淑給帶走。


    南雲景沒讓舒淑隨便伸手來碰宴允。


    舒先生帶著舒淑跟在南雲景身後,卻不明,“怎麽會中毒?”


    “那人一直埋伏在雲府外,想來是一直在盯著我。”


    也是看見自己出府之後,宴允才受了這無妄之災。


    “我給她喂下解毒丸,讓人去請大夫了。”


    舒先生皺眉,看向南雲景。


    這接連不斷的麻煩正在不斷地找上南雲景,“公子。”


    南雲景清楚這些人是因為自己而來。


    南雲景如今沒想到的是,這般明目張膽地對著自己動手,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他現在也來不及多想。


    宴允躺在床上,又咳嗽起來,嘴裏源源不斷吐出來黑色的液體。


    舒先生說,“我這就去讓丫鬟過來收拾。”


    丫鬟到門外。


    南雲景吩咐那丫鬟把水打過來放在門口便是,“讓我來。”


    宴允吐出來的那些血水都是沾了毒的,要是稍有不慎的話,其他人也會中毒。


    他拿過一旁的小壺,捏住宴允的嘴,將壺中的水一直往宴允的口中灌進去。


    “還送一些過來。”


    宴允也未曾想明白,自己不過是貪嘴了一次就遭此橫禍。


    她迷迷糊糊聽見南雲景和舒先生的對話,可想要睜開眼,卻也無力,他們說話的聲音也始終都聽不清楚。


    這種感覺就和曾經在鄭府斷氣時一樣,聽不見,說不得,隻有一絲遊魂一般,又要死了嗎?


    什麽都沒做……


    鄭吉華雙腿好了,還又娶了小妾……


    諷刺,當真是諷刺……


    “鄭寧兒,撐住。”


    “說什麽鄭寧兒,我是宴允啊。”


    大夫被青兒請來雲府。


    青兒哭著說,“南公子。”


    南雲景皺眉,“總是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


    大夫跟著南雲景一起進了屋內。


    宴允睜開眼,青兒在一旁眼睛都腫了起來。


    “小姐。”


    她再次從鬼門關迴來。


    對上司馬月還在裝病,現在倒好,這次是真病倒了。


    好在南雲景給她喂的解毒丸及時,又讓她將喝下去的毒藥給灌了茶水吐出來,雖說傷了身,不過隻要耐心調理,小半個月就會恢複。


    宴允看著陌生的屋子,一眼,卻又覺得熟悉,她仔細看了看,發現是哪裏了。


    是宴府。


    青兒還在說,“多虧了南公子,小姐,是南公子救了你。”


    宴允也隻能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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