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允自然也沒想到舒淑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也能跑掉。


    青兒跑在前麵,她一邊看著前方,一邊又要看著宴允是不是跟過來,在人群旁邊著急的出聲:“小姐,這裏。”


    青兒看見舒淑就是往這邊去的,等著她們從人群裏麵穿過來,看著那方向是去舒園的方向。


    如果南雲景要迴舒園的話,他不會不帶著舒淑的。


    青兒仔細找著,發現舒淑正站在不遠處和人說話,看清那人的臉,卻也不認識。


    “小姐,舒淑小姐就在前麵。”


    宴允順著青兒指著的方向也看見了不遠處的舒淑。


    就在宴允和青兒要追上舒淑時。


    宴允麵前卻突然有人撞了過來,橫衝直撞,直接撞向宴允懷中。


    宴允躲閃不及,被那人直接撞倒在地。


    青兒看見宴允被撞倒,也不再追著舒淑去額,立刻迴過頭來伸手扶著宴允起來。


    “小姐。”


    她看向撞到宴允的人斥責。


    “為何不小心一些?”


    那人見宴允摔在地上,也是低下頭,一直在說胡話,“你這丫頭,無緣無故撞倒我在麵前作甚?”


    分明是他撞上了宴允,他倒是還怪起了宴允,他伸手抓住宴允胳膊。


    “拿銀子來,撞了我,還想走不成?”


    宴允伸手想要甩開他的手,那人卻始終糾纏著,青兒在一旁幫著拽他的手也拽不開,眼看著舒淑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


    宴允突然覺得眼前不是意外,這人分明就是故意來撞自己的。


    宴允反手將被人拉住。


    對方立刻大叫起來。


    “你,你這小姐怎麽大庭廣眾的將在下給拉住?這不明不白的,男女授受不親啊!!”


    他說著大喊一句,甩開了宴允的手,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邁開步子離開。


    青兒忍不住就要罵他一句。


    宴允迴頭看著舒淑剛才的方向,被這人一擋,根本就沒機會追上了。


    宴允迴頭看那人,同樣也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兩邊都沒有追上。


    宴允也不知舒淑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在這裏突然就跑開?這長古城,自己每次出來就沒遇上一件讓人舒心的事情。


    宴允看向青兒,雙手分開,示意自己和她分開行動。


    她先去找舒淑,青兒則迴鄭府那邊去,讓鄭府的人也出來找。


    不然天黑的時候再去找,那樣是找不到人的。


    舒淑走丟的話,她肯定會害怕。


    雖然如今的長古城沒有以前那樣亂,不用擔心舒淑的安全,可這也不代表就能掉以輕心,剛才的那人,又是誰?


    宴允腦子現在還未轉過來。


    青兒並沒有聽從宴允的安排,她放心不下宴允,久久沒有決定獨自離開。


    宴允看著她跟著自己寸步不離的,氣不打一處來。


    也是因為著急,她伸手推了青兒一把,把青兒給推了出去。


    青兒始終不放心,她看著宴允也覺得委屈,“小姐,那你就站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去就迴。”


    這次看著青兒走遠。


    宴允將茹青給自己的衣裳往頭頂上拉了拉,她將一旁經過的人給攔住,將南雲景給自己的那個荷包給打開,她從裏麵拿出銀子交給對方。


    “還請勞煩你幫我給鄭府那邊傳話,就說鄭府的小姐,帶著一個小丫頭在城內在長古城裏麵跟丟了。”


    那人顛了顛手上的影子,還準備打量一眼宴允。


    宴允轉身離開,沒給對方看見自己臉的機會。


    宴允順著那條街,往前走,想要再找找。


    耳邊又傳來馬匹嘶叫的聲音。


    宴允記得南雲景牽著離開的那匹馬。


    她從大街走到巷子,被人給牽著的那匹馬好似焦躁不安,一直在原地打轉。


    牽著韁繩的那個人根本就控製不了它。


    而且那馬還將前蹄騰空,看上去就像是要踩死眼前的家夥一樣。


    那人立刻尋找幫助,對著一旁的人說。


    “快過來幫幫我,若是它衝出去,指不定就要傷人。”


    就在他們還在說話時,宴允看著南雲景的那個荷包,她將裏麵的銀子給拿出來,向著裏麵丟了進去。


    啪嗒一聲,打中人的頭上。


    巷子裏麵立刻傳來一陣罵聲,“哪家不長眼的家夥,往裏麵丟東西?”


    宴允悄悄往裏麵看了看,就看見他低頭去看砸中自己的東西。


    他看見那枚落在地上的碎銀子,立刻就笑出了聲來,原來打著自己的不是什麽石頭,而是一枚銀子,這可是好東西,他笑著將碎銀子放進懷裏。


    也就送開了那馬的韁繩,眼看著那匹馬直接就衝了出來,他才反應過來,對著一旁的人說,“那匹馬跑掉了。”


    他身邊的人說,“你都抓不住,我還怎麽去抓呀?”


    宴允看著那一下就跑出來的那匹馬,也有些被嚇的,那匹馬好像就是南雲景的那匹馬。


    宴允立刻跟著那匹馬背後追著跑了起來。


    就是一種直覺,直覺需要自己這樣做。


    南雲景的那匹馬,直奔舒園而去。


    宴允跟著它背後。


    倒是找到了南雲景,或者說也不用找,應該說他就站在舒園不遠處的房頂上,他正盯著舒園的院內。


    宴允順著那些房簷慢慢地往上爬。


    “南雲景!!”


    她對著他且唿喚出他的名字。


    南雲景卻是一震,他迴頭看著吊在半空的宴允,立刻伸出手將她給拽了起來。


    他皺著眉頭質問宴允,“你來這裏做什麽?舒淑呢?”


    宴允聽著他的問題,也來不及和他反駁。


    她告訴南雲景,“叔叔跑掉了,為了去追你,所以跑掉了。”


    “你說什麽?”


    不管重複幾次,都不能立刻找到舒淑。


    宴允拉住南雲景,“我們得去找舒淑才可以。”


    舒淑是為了追離開的南雲景,所以跑掉的,如果他沒有離開的話。


    宴允打住,不再去設想已經發生的事情。


    她不知道南雲景站在這裏是想看什麽?


    宴允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舒園。


    而舒園裏,舒先生的那些書,都被隨意的給丟到一旁,就連種在院子裏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都被那些掀翻在地。


    就連水缸也掀翻在地上。


    而司馬月和韓書正站在院子裏。


    就在宴允出聲瞬間。


    南雲景一把就將宴允給按了下去,宴允感覺自己重重地摔在那瓦礫上。


    不過並不疼,因為南雲景的手臂惦著她的腰間,並沒有什麽重量,雖然聽著那瓦礫的聲音有些大,可其實一點都不痛。


    宴允剛才看見,還覺得有些驚訝,那是舒先生的院子,簡直直接翻了個底朝天,他們在找什麽?


    宴允現在想起司馬月昨天說什麽,不必麻煩,他們就在那裏安營紮寨,原來是打著這個目的。


    卻是讓宴允沒想到的是韓書。


    她原本以為他與舒先生一樣,也是愛書之人,如今看來倒也未必。


    南雲景讓宴允抓著自己。


    宴允立刻握住他的手臂,南雲景從房簷上一躍而下。


    對於舒淑的離開,南雲景自然也毫無頭緒,舒淑會跟著誰離開?他也想不到。


    “分開以後,可發生了什麽?”


    還沒等宴允迴答。


    南雲景的那匹馬,在舒園大門前不斷地轉來轉去,十分焦躁。


    司馬月的那些手下,上前準備將那匹馬給製服。


    宴允察覺不對。


    “他們要對著你的馬動手。”


    南雲景站在不遠處吹了吹口哨,那馬匹立刻乖乖的就來了南雲景的身邊。


    南雲景摸著那匹馬,倒是和自己想的一樣,這匹馬就是南雲景的。


    畢竟自己就是跟著那匹馬才找到南雲景的。


    宴允仔細看南雲景的馬,卻覺得越看越好看,她仔細看著,在它的尾巴上發現了什麽東西,“南雲景,你看看它尾巴上有什麽東西在。”


    南雲景聞言立刻拉住韁繩,伸手從馬尾巴上將綁在上麵的東西取了下來。


    “是什麽?”


    等南雲景解開,黑色的布抱著信,信上寫著,“想要那丫頭活下去,就把舒清河藏起來的東西,給我交出來,今晚三更,東西放在城牆外的樹下,確認是我要的東西,我就會放她迴來。”


    那信上還掛著一縷女子的頭發。


    宴允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信上寫的那些字。


    頓時明白舒淑的離開根本不是巧合,人群裏那些人都是圍繞著身邊的陰謀。


    宴允不解的是,心中舒清河藏起來的東西,那又是什麽?


    宴允看向南雲景,“你知道是誰抓了舒淑嗎?可有頭緒?”


    南雲景麵色陰沉,將手中的書信給緊握在一起。


    “不知道。”


    宴允覺得如果南雲景不知道的話,那人又怎麽會將送來的信綁在他的馬上,分明就是在說謊。


    南雲景牽住馬,對宴允說,“你迴去吧,迴鄭府去別跟著我。”


    宴允乖乖答應。


    她叮囑南雲景,“如果你有辦法的話,一定要讓舒淑給帶迴來。”


    宴允說完就走。


    站在原地的南雲景看她走後翻身跳上馬,向著另外的方向而去。


    宴允去而複返,緊追其後。


    舒淑是跟著自己被人抓走的,她不去?她可做不到這本心安理得裝傻。


    宴允雙腿跟不上南雲景的那匹馬,但是腦子裏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記得巷子裏的那兩個人臉的模樣。


    撞上自己還故意拖住自己,他們又抓住南雲景的馬,他們都是為了那所謂舒清河藏起來的東西。


    南雲景肯定知道什麽。


    知道對方不是一個人這件事情,南雲景單手單槍匹馬前去,雖然對方不是對手,不過用舒淑威脅的話,說不定還會意料之外的事情,宴允自然要跟著。


    她也記得信上的地方。


    城牆外的樹下。


    而青兒此時迴了和宴允分別的地方,看著空空如也,不知何蹤的宴允,青兒也慌了,“小姐!!”


    鄭府的人在長古城內開始四處尋舒淑小姐。


    管事也去見了城主,城主下令關閉了城門。


    守城的護衛說他們沒見過舒淑那般笑的姑娘出城,那就在城內找,若是這樣也找不到,那便是出城了。


    宴允早早已經溜出城,知道那人定下交易的地方,四處都有生長茂盛的樹木。


    宴允趴在樹梢枝頭一直等著。


    三更。


    原本已經關起來的城門緩緩放下,南雲景騎著馬從城內出來。


    宴允看著下方。


    南雲景將手中的丟東西,丟在了約定的那樹下。


    黑暗中,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宴允眼神適應了黑暗,所以也能看清楚,底下有人過來了,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匍匐前進,要不是因為宴允就在頭頂上,她自然也發現不了。


    而不遠處的南雲景也在四處看。


    宴允時不時盯著南雲景丟掉的包袱。


    那裏麵又是放著什麽?


    宴允看見地下那人從身後拿出弓箭,直接對準南雲景丟下的那包袱直接刺了過去。


    箭飛快的速度就將包袱給刺中,地上的人後麵給拽了起來。


    而南雲景那邊還沒反應過來。


    看著包袱一點一點,就要被那人給拽走之時,宴允從樹上直接就跳下去。


    直接將趴在地上的人一把給按住。


    可惜她的力氣不大,對方一掌就將她推開,抓了包袱就要逃跑。


    宴允立刻對著南雲景出聲,她大喊南雲景的名字。


    “南雲景。”


    南雲景騎著馬,如風的一般立刻衝了過來。


    那人還沒拿到手的包袱又迴了南雲景手上。


    直接被南雲景給奪了迴去。


    宴允看見那包袱在他手上,她立刻抓著那人的手臂,“快告訴我,你們把那丫頭藏在哪裏?”


    話音還沒落,南雲景大喊了一聲,“小心,讓開。”


    宴允根本就沒來得及讓開,那爬在地上的人單手一把掐住宴允的脖子,直接就將宴允給摁在地上。


    男人對著南雲景陰狠的說,“我隻要你手裏的東西,不止那丫頭會活下來,這個家夥也會放開。”


    南雲景握著包袱,“東西已經帶過來了,把我要找的人放了,我要看見她平安無事,包袱裏的東西,你想要拿走便是。”


    那人沒有順著他的話。


    “你將那包袱給我打開,我要看包裏麵的東西,別和我耍花招,如果我不能活著迴去,那丫頭也會被剁成肉泥,如果你還想明天早上就看見那丫頭,就把包袱給我打開。”


    南雲景沒有絲毫片刻猶豫,直接就將手上的包袱給打開。


    露出裏麵那黃白相間的玉石,方方正正的一條龍盤旋著在上,底下的人瞬間笑了出聲。


    “果然在你手上,先皇陛下的玉璽,世人都以為在舒清河手上,誰都不知,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宴允都還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卻見南雲景直接衝了出來。


    宴允看對方有些癲狂,悄然將自己的匕首拿了出來,直接對著那人手上紮了下去。


    對方吃痛,本能收迴手,他看向手上的匕首,看宴允眼裏有了殺意。


    “我殺了你。”


    千鈞一發。


    南雲景衝了過來,直接將他手上的東西對著那人拋了過來。


    正準備對宴允動手的那家夥,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他伸手接住南雲景丟過來的包袱。


    南雲景駕馬而來,一把就將地上的宴允給撈了起來抱住了她的側腰。


    他將宴允丟著馬背上,看著她有些不悅地說,“我不讓你做什麽,你就偏偏都要做什麽,總是跟我反著做。”


    宴允也沒聽他的說教,隻是看著那人拿在手上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如果那些家夥想要的是它,就交給他們好了。


    “你既然已經拿到要的東西,現在就將舒淑給交出來。”


    那人一臉陰沉,“等在下安全離開此處,她自然就會迴來。”


    宴允不相信。


    “那東西你不能帶走。”


    而一旁又有人從黑暗中走出。


    “誰?”


    司馬月走了出來,一臉陰沉地看著他手上的東西。


    “那不是你可以染指的物件。”


    南雲景拉過長袍,一把將宴允給遮擋了起來。


    那人看向司馬月。


    “想要的話,那就試試看能搶迴去嗎?”


    說罷他立刻跳起來,抓住一旁的樹,準備跳開。


    司馬月抬手揮下。


    如同暴雨一般的箭直接將那人給刺得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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