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跑了一段路,張勝利確認安全了,就停了下來。


    “勝利,你去那邊,到底幹什麽了?”宋青林終於按捺不住詢問。


    他很想知道,張勝利去,又招惹什麽麻煩了。


    張勝利笑笑:“我什麽都沒幹,就是去看了看。”


    鬼才信,宋青林很無語。


    大半夜的過來,就為看看?


    張勝利很嚴肅的強調:“是真的。”


    “我這次過來,本來是想跟別人打聽一下情況,並沒有想幹什麽。”


    “可我過去以後,有人在攤位上,發現了假貨,所以他們就吵吵打起來了。”


    “我怕惹禍,這才拽著你趕緊走。”


    拋開事實不談,看上去,確實也是這麽迴事兒。


    宋青林聽完有些不解:“不對啊,如果沒你事兒,你這麽著急忙慌幹什麽?”


    還帶著他一起跑。


    怎麽想怎麽不正常。


    張勝利一本正經的解釋:“不跑不行啊,他們鬧起來,市管委的人肯定很快就會過去。”


    “咱們留那兒,萬一被查到就不好了。”


    這個解釋很合理,宋青林瞬間就信了。


    “也對,到年底了,市管委的人確實管的很嚴。”


    也幸好他們跑了,不然市管委真插手,那也是麻煩。


    這麽一想,宋青林瞬間就認同了張勝利的做法。


    兩人緩了一會兒,這才又溜達往家走,半路分道揚鑣,各迴各家。


    這趟出去,也算很值得。


    尤其是跟豁口的談話,算是弄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有豁口幫忙,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這樣就很好。


    至於迴收那攤主的幾樣古董,不過是小施薄懲而已。


    張勝利走到中院的時候,又特意看了一眼易中海家的窗戶。


    窗戶上的窗簾,立刻輕微晃動了一下。


    屋裏又沒風,那自然就是有人。


    於是,張勝利對著窗戶,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這才邁步迴家去了。


    窗簾後,易中海氣的咬牙切齒。


    剛才張勝利那動作,分明是在威脅他。


    “家裏的。”一大媽突然出聲兒,把易中海給嚇了一跳。


    “怎麽了?”易中海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然後說:“你現在也能自己照顧自己,想要尿尿拉屎,邊上就有馬桶,不用跟我說。”


    他也照顧煩了。


    一大媽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這次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躺在床上,也想明白了挺多事兒。”


    “老易,咱們兩個,不管好不好的,也都在一起快一輩子了。”


    “有些心裏話,我想要跟你說說。”


    易中海也沒想到,一大媽三更半夜叫他,是要說這些。


    “那你說吧。”


    他倒要聽聽,對方的心裏話,到底是什麽。


    一大媽長長的歎了口氣,像是憋屈了很久一樣。


    歎完氣,這才問道:“老易,對於張勝利這小子,你怎麽看?”


    提到張勝利的名字,易中海就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還能怎麽看?”


    “那小子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混蛋。”


    “不知道尊敬老人,還深更半夜出去,誰知道是不是偷雞摸狗?”


    “就他那樣的,以後能有什麽出息?”


    “我看他以後,好了當個二流子,不好了就是個勞改犯。”


    他對張勝利,早已經恨之入骨。


    所以言語中,帶著滿滿的惡意。


    一大媽不太願意聽,就皺了皺眉,頓時有些意興闌珊,不過還是強忍著,繼續說:“老易,我知道你對那孩子有意見。”


    “可是你沒發現嗎?自從張勝利當知青迴來,他們家,就再也沒挨過誰家的欺負。”


    這話易中海就有些不愛聽了,明知道他不待見張勝利,還拚命的誇,這不是給他添堵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語氣不善。


    一大媽本來是一番好心,聽他態度不好,就也有些不高興,說:“我能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提醒提醒你,勝利現在長大了,出去一趟,也長了不少本事,以後肯定能把家給立起來。”


    “這樣的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一聽這話,易中海就更不樂意了:“這叫什麽話?我是老人,小輩兒有什麽做的不對的,我出來教訓一下,那不是應該的嗎?”


    “什麽叫我招惹他?”


    這個四合院,隻有他壓別人的份兒,想要別人壓他一頭,怎麽可能?


    一大媽沒好氣的道:“行,你要這麽說,那我也不多說什麽了。”


    “我就隻問你一句。”


    “老易,你想要讓柱子娶了淮如,然後給你養老。”


    “可他們真靠得住嗎?”


    “好好想想吧,你被張勝利指著鼻子罵搞破鞋的時候,看誰站出來幫你說話了?”


    “養老養老,連現在他們都不管,你還指望,你以後不能動了,他們能管你?”


    說完,一大媽就翻了身,蓋好被子,不再說話了。


    剩下易中海,呆坐在窗戶下,心神一陣恍惚。


    是啊,張勝利指著他的鼻子,說他跟秦淮如搞破鞋的時候,無論是賈家的人,還是傻柱,都根本沒露過麵兒。


    到最後,他隻能狼狽的敗下陣來,龜縮迴家。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賈家和他不是一條心了呢?


    或者,一直以來,是他從來沒遇到過什麽事兒,所以才看不出來,可一旦有事兒,賈家人的本性,就暴露無疑。


    還是說,他一開始找的養老人選,就根本不靠譜?


    易中海越想,越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就像是癡了一樣,坐在窗戶下,一直坐到了大天亮。


    等到天一亮,易中海就站起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從家裏,直接出來,去敲傻柱家的門。


    廠裏放假了,傻柱自然是在家睡大覺。


    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尤其是棒梗迴來以後,秦淮如也不再過來跟他一起,他就更成了孤家寡人。


    不睡覺,還能幹什麽?


    結果,放假第一天,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敲門。


    “誰啊?”傻柱沒好氣的詢問了一句。


    “是我,柱子,你開門,我有事兒找你。”門外,傳來的是易中海的聲音。


    他想了一夜,養老的事情迫在眉睫,所以,他要看看,最聽他話的傻柱,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能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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