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聽一個人,對宋青林這樣交友廣闊的人來說,很簡單。


    不過,這需要時間。


    張勝利送走宋青林,迴家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淩晨兩點半,張勝利在係統鬧鍾的提醒下,準時醒了過來。


    鴿子市開始的時間是三點半。


    等他磨蹭了一會兒,起來穿戴完,洗漱好,也差不多到三點了。


    昨天晚上,他就跟馬蘭英說過,他要去鴿子市。


    所以,早起的時候,馬蘭英聽到兒子起床的動靜,也沒說話。


    該說的,昨天晚上都反複的叮囑過了。


    沒必要這個時候說,被鄰居聽見了,反而惹禍。


    摸黑洗漱完,張勝利看了一下時間,看到點兒了,就悄咪咪從家裏出來,摸黑往外走。


    隻是他沒看到,寂靜的黑夜裏,易中海的眼眸,透過窗戶玻璃,死死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時候出去,這個張勝利,是去鴿子市的吧?”


    易中海喃喃自語了一句。


    被張勝利逼的他提前退休,他的待遇,也少了很多好處。


    所以,他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不過,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他不能貿然行動。


    最起碼,是不能他去行動。


    張勝利也沒注意到還有人在偷看他。


    淩晨三點,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不要說窗戶裏麵的人,就是伸手,都看不到自己的五指。


    他一路悄悄出去,打開四合院的門。


    門外,宋青林已經在等著他了。


    “勝利。”


    他小聲的打了個招唿。


    張勝利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可相對比,宋青林更有經驗,他把自己裹成了狗熊一樣。


    這樣的裝扮,不要說陌生人,就是熟人見了,也認不出來。


    “我們走吧,從這邊過去,到鴿子市,那邊也就開市了。”


    “好。”


    兩人簡短的說了兩句話,就一起並肩離開。


    路上,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


    走了一路,張勝利都感覺,身上微微冒汗了,才走到了鴿子市附近。


    遠遠的,一片黑暗的地方,偶爾有光線閃動。


    “勝利,你進了鴿子市,要買什麽東西,就先看,是你要的東西,就拿手電筒照了驗貨,免得黑燈瞎火,有人以次充好騙錢。”


    宋青林叮囑著。


    “記住,手電筒開一會兒夠驗貨就行,別開的時間太長,更不能朝著別人臉上去照。”


    這是鴿子市的禁忌。


    除了紅套袖抓人,沒人這麽幹。


    張勝利沒想到這茬兒:“我沒帶手電筒。”


    他家也沒有。


    前身沒用過,他本身也沒用過,所以,就完全忽略了。


    “我帶了。”宋青林說著,從大衣口袋裏,拿出手電筒,塞到張勝利手裏。


    “你拿著去買東西,我去找秦五打聽消息。”


    “秦五是老票販子,他隻做熟人的生意,所以不在鴿子市裏,我先去找他,等說完事兒,再去找你。”


    “勝利,你第一次來,少買點兒,免得讓紅套袖注意到你。”


    “等我迴來再說。”


    他生怕張勝利被抓,所以反複叮囑。


    張勝利被他說的,心裏還有了一絲緊張,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他拿著手電筒,看著宋青林沒入黑暗。


    然後自己看了一眼鴿子市那邊,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


    鴿子市人不少,擺攤的,米麵糧油都有,甚至還有賣活的小雞小鴨的,還有賣死的野雞野兔的,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


    張勝利進了鴿子市,從頭看到尾,這裏賣的東西,他係統物品欄幾乎都有。


    米麵糧油蛋,他還真沒有購買的欲望。


    他想要買的,是他係統物品欄裏沒有的。


    鴿子市很少有人閑聊,黑暗中,大家都裹的嚴嚴實實,無論是買的,還是賣的,都寡言少語。


    偶爾有手電筒的光亮,也是隻幾秒鍾就滅了。


    大家都很有默契。


    張勝利看了一圈,確定沒他想要的東西,心裏不禁有些失望。


    沒來之前,他還對鴿子市抱有幻想,覺得這裏是黑市,賣的一定是商店沒有的東西,或者說,是在商店買不到的東西。


    結果來了才發現,都是一些普通常見的東西。


    就連自行車,收音機那些,都不見蹤影。


    張勝利正失望,突然有個人,輕輕碰了他一下:“小兄弟,我看你都看了半天了,沒看到你想要的東西嗎?”


    這突如其來的搭訕,讓張勝利頓時警覺起來。


    他並沒有說話,而是警覺的看了對方一眼。


    注意他半天,這人絕對是所有圖謀。


    在夜色中,對麵這人,裹的嚴嚴實實,張勝利也看不到對方的真麵目。


    看張勝利打量自己,那人聲音裏就帶著笑意道:“小兄弟,不用緊張,我沒惡意。”


    “我是在這裏混飯吃的,平時賣一些糧票之類的。”


    “你要有需要,可以找我。”


    “當然,你有什麽想買的東西,也可以告訴我,我也能幫你搞到。”


    “價格嘛,就按照鴿子市的規矩來就行。”


    這番話,就等於是自我介紹了。


    張勝利一聽,對方這應該是屬於票販子,或者是倒爺一類的。


    頓時就放下了一部分戒心。


    “原來是這樣啊?”


    “我想要買一些糯米麵,黃米麵,你能弄到嗎?”


    糯米麵和黃米麵,可以做年糕用。


    他剛來,信不過對方,所以就說了這兩樣,先試探一下。


    “有啊。”對方迴答的很爽快。


    “這些東西很常見,我都不用給你搞就有。”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邊是明麵上的市場,給普通人逛的。”


    “還有一個隱藏的小市場,一般人不知道,那裏各種物資都有。”


    “不光有糯米麵,黃米麵,還有自行車,豬肉那些。”


    “你想買的話,就跟我來。”


    “不過,我要收你一毛錢帶路費。”


    他聲音始終樂嗬嗬的,讓人就算看不到他的臉,也能知道他是在笑。


    態度倒是很不錯。


    張勝利考慮了一下,對那個隱藏市場確實有些心動,就點點頭說:“行,這一毛錢我出了,你帶路吧。”


    一毛錢而已,他還不放在心上。


    不過,眼前這人,未必說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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