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進城以後,是不是要跟棒梗過一輩子,那再說。


    關上門,曲春梅輕車熟路的開始了。


    過了大半個小時。


    她大著嗓門,對外麵喊了一句:“娘,藥真的管用。”


    村長老婆和村長,都在等著消息,聽到這話,都鬆了口氣。


    “六指這個半吊子赤腳醫生,竟然還真有點兒本事。”村長老婆喜笑顏開。


    藥有用,就解決了家裏最大的問題。


    村長卻沒有多高興。


    “也別高興的太早。”


    “一百三十塊錢的,一頓就吃這麽多,誰知道能吃幾頓?”


    “這要是還還不上孩子,豈不是又要花錢?”


    就算他曾經拿了馬老財的家產,可也不舍得這麽花錢。


    “也是。”村長老婆也收起笑容,她也心疼錢。


    “不過,藥倒是好藥。”


    她看了村長一眼,心思有些活絡。


    村長也是心中一動,不過,麵上卻不動聲色。


    等到傍晚,孫六指和張勝利,又如約帶著一包藥,來了村長家。


    有了中午的經驗,尤其是見到了藥效。


    這次不用多言,棒梗閉著眼睛,開始往嘴裏倒。


    孫六指看的麵色扭曲。


    中午那一包藥,好歹中間還有一顆是真藥。


    可晚上這一包,全是羊糞蛋。


    棒梗吃完藥,就又半死不活,一噦一噦的。


    村長則又親自把孫六指給送出來,然後對張勝利說:“勝利啊,我跟你師父有些話要說,你先走吧。”


    “哦。”張勝利答應一聲,邁步走了。


    剩下孫六指一個人麵對村長,頓時心裏跟擂鼓一樣,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六指啊,你醫術不錯。”村長先誇了一句。


    孫六指僵硬的笑笑,沒敢接話。


    村長繼續問道:“你給賈梗熬的藥,還有多少?”


    孫六指吃了一驚,連忙說:“沒多少了,也就剩下半頓飯的。”


    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說順嘴了,竟然把羊糞蛋,真當成飯了。


    好在,村長也沒感覺有什麽不妥,而是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這藥管用是管用,就是太貴了。”


    孫六指僵笑:“那也沒辦法。”


    藥的成本,他也做不了主。


    村長點點頭,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六指啊,這藥吃完,是不是賈梗就能恢複了?”


    這個問題,孫六指也問過張勝利,所以,也沒遲疑,就說:“怎麽可能?”


    “這藥也就是當時管用。”


    “不吃的話,怕還是不行。”


    也就是說,是一次性的。


    村長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才說:“行,那我知道了。”


    “迴頭家裏商量一下,再說吧。”


    這還沒嫁進城裏呢,就要掏那麽多錢給棒梗治病?


    村長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打發走張勝利,村長迴到家裏,把事情跟他老婆說了一下。


    “什麽?就當時管用?”村長老婆頓時就不高興了。


    “一百三十塊錢,就這?”


    “不行,讓孫六指退錢。”


    那可是一百三十塊錢,她心疼。


    村長頓時就瞪眼睛了:“胡鬧。”


    “什麽退錢?!”


    “咱們家找六指過來給賈梗看病,村裏誰不知道?”


    “去城裏買藥,也是咱們家同意的。”


    “現在吃完了藥,也管用,還找人家要錢,這不是讓村裏人戳脊梁骨嗎?”


    他可丟不起那人。


    村長老婆撇撇嘴,說:“那怎麽辦?一百三十塊錢的藥,才能吃兩頓半,誰家能吃的起?”


    可是,又不能半途而廢。


    閨女已經是賈梗的人了,而且也必須要嫁給對方,進京城生活。


    如果不懷上個孩子,棒梗拍拍屁股走了,到時候,閨女怎麽辦?


    是鬧還是不鬧。


    鬧的話,閨女名聲沒了,棒梗還不一定認賬。


    結婚?有結婚證嗎?


    耍流氓,有證據嗎?


    他們是想讓閨女順利進城,可不想跟棒梗一家,拚個魚死網破。


    村長思忖了一下,說:“那也沒辦法,明天六指過來,我跟他說說,再多抓兩副藥。”


    “要是三副藥過後,春梅還沒懷上,那就想別的辦法。”


    藥太貴了,三副藥,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極限。


    或者說,是隻能給棒梗承擔的極限。


    一個還沒結婚的姑爺,犯不上他動家底。


    村長老婆皺著眉,愁道:“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


    “總不能先領結婚證吧?”


    “領了結婚證,那賈梗返城的事兒,可就懸了。”


    村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的打算,小聲跟他老婆說了。


    他老婆聽完,瞬間眼睛瞪大:“什麽?你,你打這主意?”


    “春梅能同意嗎?”


    “再說,萬一以後被賈梗知道了怎麽辦?”


    她沒想到,她男人竟然會想出這樣的主意。


    村長卻有些不以為然,看了一眼屋裏,確認閨女和棒梗都在裏麵,也偷聽不到他們說話,就冷笑著小聲說:“這是曲家村,我們家私下辦的事兒,賈梗能知道才怪。”


    “現在是他不行,用藥的話,又太貴。”


    “咱們家的錢,以後是要留給兒孫的,可不能花在這上麵。”


    “再說,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要是春梅總懷不上怎麽辦?”


    “隻有有了孩子,春梅進城,才能立得住。”


    “這點你和春梅要拎得清,你跟她好好說說,她應該能同意。”


    這叫萬無一失。


    村長老婆想了想,終於同意了:“行吧,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一會兒我跟春梅說。”


    過了一個小時,曲春梅從屋裏,陰沉著臉出來了。


    “爹,娘,那藥這次的效果不行。”


    “這錢白花了,就管用一次。”


    一次一百三十塊錢,也太貴了。


    村長和村長老婆麵麵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村長衝他老婆使了個眼色。


    村長老婆會意,就拉著閨女,直接出屋,去了院子角落裏。


    “娘,什麽事兒啊,這麽神神叨叨的?”曲春梅有些疑惑。


    這偷摸的,有什麽是不能讓賈梗聽到的?


    村長老婆看了看屋裏,確認裏麵聽不到她們說話,這才小聲說:“春梅啊,我跟你爹商量了一下。”


    “覺得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賈梗不行了。”


    “可吃藥太貴,你又不能沒個孩子。”


    “所以,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曲春梅連忙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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