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麟打開房門,許大茂哆嗦著進來,嘴裏還嘀咕著,


    “今年天可冷的真早,也不下雪!”


    一邊說著話一邊趕緊關門,“還是屋子裏暖和!”


    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手裏還拎著一瓶蓮花白,諂笑著說道,


    “嘿嘿,兄弟,別看你是治保委的,多久沒吃著肉了!”


    油紙包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李四麟一看也有些詫異。


    “哎呦喂,許哥你厲害啊!”


    裏麵起碼有小半斤的豬頭肉,兩塊鹵好的羊肝,一捧花生米,這要是在李四麟的這個年代,也能稱之為下酒菜了,何況在這個困難時刻。


    看到李四麟驚訝的表情,許大茂有些得意,


    “不錯吧,兄弟,今天中午我爹請廠子裏領導吃飯,這幫人真能喝,從中午喝到現在,我心思著兄弟你昨天剛來,哥哥我怎麽也得請你吃點什麽!”


    李四麟雙手抱拳,“多謝許哥!”


    許大茂也不客氣,你還別說,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小人,嘴上說話的功夫了得,幾句話就拉近了關係。


    “趕緊放爐子上熱熱,咱哥倆就著花生米先喝點。”


    許大茂擰開酒,一股淡淡的藥酒香味撲鼻而來。


    這年頭別說什麽茅台五糧液,在四九城還得是蓮花白,二鍋頭都得靠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情知天上蓮花白,壓盡人間竹葉青!”


    兩個人就著花生米,有滋有味的喝著,沒一會爐子上的豬頭肉也熱乎了,這下兩個人喝的更起勁了。


    李四麟本身是蒙省人,在國企工作的時候人家稱唿為酒神,多了不敢說,三四斤五十六度白酒下去,說話不走板,做事不含糊。


    這一世身體更好,從沒醉過。


    他就有些納悶,這許大茂看似嘻嘻哈哈,但絕對是有奶就是娘的這一種人,自己這初來乍到,有什麽能值得他利用的呢?


    如果是過幾年的許大茂,李四麟還真不一定套出什麽話來,可現在許大茂也才二十出頭,遠沒有後世那麽老道。


    幾杯酒下肚,什麽都套出來了。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兩點,第一個就是以後在院子裏互相幫襯一下。


    雖說現在的易中海沒有電視裏那麽護著何雨柱,但已經有了這個趨勢。


    何雨柱做人有點渾,下手沒輕沒重,好幾次將許大茂打的躺地上起不來。


    李四麟當即就放話,“許哥,你們之間玩玩鬧鬧,我不管,可要真是動手,找到我一定給你一個公道。”


    不管許大茂這個人以後是個多麽壞的人,至少李四麟現在沒看出來。


    說起來在鄉下和幾個小寡婦勾勾搭搭,這在李四麟看來也很平常。


    倒不是李四麟故意這麽想,可現在實際情況就是鄉下的女人不值錢,寡婦更是如此。


    家裏在沒幾個兄弟幫襯,後果更是難以想象,餓死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隻要許大茂沒有強迫,在李四麟看來合情合理,至少他給人一口吃的,一點錢,讓人度過這個難關。


    當然最主要他也有曹賊之好,算是同道中人罷了,說起來李四麟也清楚自己不是個好東西,自私自利,無恥下流說的也是他。


    許大茂聽完之後心裏有微微觸動,不過他也著實不是個好人,他拍拍李四麟的肩膀說出第二個請求。


    “兄弟,你看啊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李四麟看了一眼許大茂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略有些不耐,


    “許哥,有話就說,我這個人沒什麽本事,能幫就幫!”


    許大茂的酒量實在是不敢恭維,這也就半斤,感覺就有些多了。


    “兄弟,你看今年街麵上可有些亂,要是有事的話在外麵我能不能說咱們關係不錯啊,你這治保委威力不小的,你們那個黃隊,人家可稱之為活閻王!”


    李四麟還真不知道,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反而問,


    “這話是怎麽說的!”


    “嘿嘿,你剛來咱們這自然不知道。”


    許大茂接下來的話真的是讓李四麟吃驚,黃叔本來是瘦瘦小小的,雖然說是老兵,可也沒看出什麽所謂的殺氣。


    可沒想到這麽狠。


    “去年,隔壁胡同有哥三,欺負人家小寡婦,手段非常缺德。”


    砸玻璃,半夜踢門,米缸裏扔耗子和大便,給寡婦上學的孩子剃陰陽頭,最缺德的一次,就是趁著人多將寡婦的糧本給偷了,而且給撕碎了扔旱廁裏麵。


    私下裏還警告那寡婦大院裏其他人,要是敢幫忙誰也別想好。


    為的就是寡婦家的正座房。


    李四麟緊皺眉頭,這不僅是缺德了,甚至可以說是害命。


    糧本丟了是可以補,但這個月糧店裏糧食賣光了,怎麽辦?


    在後世,餓死是玩笑話,真沒見過幾個,可在這裏餓死就是餓死,甚至是一家都得餓死。


    你還不好辦他,沒證據啊,


    “咱也不知道黃大隊怎麽辦的,反正那哥三,老大因為對抗正俯當街被擊斃,老二大腿在大街上被馬車壓斷了,老三被另一幫混混給卸了胳膊,挖了舌頭。”


    “最起碼那家的老大是黃大隊親手給擊斃的,連開了七槍,而廢了老三那幫混混,是從川渝來的袍哥,你說有關係嗎!”


    好手段,李四麟倒是沒在街麵上廝混過,可和景山區地下的一些人物都有點交情,能估摸出來到底怎麽做的。


    也就是黃叔,資曆老,功勞大,可卻因為出身不正升不上去,所以才肆無忌憚,一般人這麽做很麻煩。


    不過做得對,有些無賴就是該死,偏偏現在的律法,不僅是現在就是後世也有些人是法律很難給與公正的製裁。


    需要一些惡毒的手段,惡人需要惡人來磨。


    李四麟斟酌了一下,雙眼死死盯住許大茂,“許哥,你在外麵說咱倆關係不錯,我不否認,但也不會承認。”


    “別人欺負你,我可以出麵,但咱們得有理!”


    “明白嗎?”


    許大茂貌似有些不悅,可當他抬起頭看李四麟時,李四麟突然間笑了。


    最後這個笑容可有點滲人,許大茂的額頭上頓時冒出汗,他看著李四麟的眼睛,有些微微的顫抖。


    李四麟貌似喝多了的樣子,身子往後一靠,腳搭在凳子上,褲腿一撩,一把匕首明晃晃的露了出來。


    “對了,許哥,街麵上要是出什麽大事,你要是知道了,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許大茂更害怕了,連忙點頭,


    “放心吧,兄弟,我有事一定通知你,我這喝多了,先迴去睡覺。”


    話音剛落,這小子忙不迭的推門就跑,連門都忘了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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