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瓊蘭啊,咱媽摔倒了,現在在醫院裏,你趕緊迴來一趟吧。”


    電話那頭,陳陽舅舅的聲音焦急萬分。


    江瓊蘭一聽,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道。


    “哥,咱媽現在怎麽樣了?嚴重嗎?”


    “醫生說是骨折了,需要住院觀察。你也知道,咱媽年紀大了,身邊離不了人。嫂子現在也在醫院裏,但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趕緊迴來幫幫忙吧。”


    “好,我馬上就迴去。哥,您先別著急。”


    江瓊蘭掛了電話,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趕緊走到陳陽身邊,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陳陽一聽也急了,連忙給李坤打電話。


    “李坤,我姥姥住院了,我得趕緊迴去一趟。你去照顧一下你姐,我先送我爸媽過去。”


    李坤二話沒說,立刻答應下來。


    “放心吧,交給我你就放心迴去吧。”


    陳陽又給李宣婷身邊打電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


    李宣婷雖然有些擔心,但也知道事情緊急,便安慰道。


    “你去吧,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陽點點頭,轉身對江瓊蘭說道。


    “爸媽,咱們趕緊走吧。”


    到了醫院,才知道姥姥這麽大歲數了,還在給舅舅家幹活,之前就腿疼,但舅媽心疼錢,沒讓姥姥去看病。


    江瓊蘭走到病床前,看到母親臉色蒼白,心裏一陣難過。


    “媽,您這是怎麽了?怎麽摔得這麽嚴重?”


    江瓊蘭心疼地握住母親的手,關切地問道。


    老太太歎了口氣,虛弱地說道。


    “媽這老腿啊,疼了好一陣子了,一直沒舍得去醫院看看。這不,今天在院子裏收拾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摔倒了。”


    她轉頭問舅媽。


    “嫂子,媽之前腿就疼,你怎麽不帶她去看看呢?”


    舅媽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小聲嘟囔道。


    “看病多貴啊……”


    “不是每個月都給你錢嗎?”


    江瓊蘭疑惑地問。


    舅媽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提高了嗓門說道。


    “就你給那倆錢兒,夠幹什麽的?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大嫂,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每個月給媽的錢少嗎?三千塊錢,在農村都夠她吃好的喝好的了,怎麽到你嘴裏就成打發叫花子了?”


    陳媽媽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火氣。


    “三千?你問問媽,她見過一分錢嗎?還不是你哥拿著錢去喝酒了!你哥那個人,大手大腳慣了,手裏能存住錢嗎?”


    舅舅漲紅了臉,想要反駁,卻被江瓊蘭打斷。


    “你閉嘴!你還有臉說話?媽一把年紀了,還在給你家幹活,腿疼也不讓她去看病,你還是人嗎?”


    “我……我……”


    舅舅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陳陽的爸爸開口勸道。


    “媽現在需要靜養,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


    “可不是嘛,都少說兩句。”


    陳陽也跟著說道。


    “姥姥,您別聽他們瞎說,好好養病,等您好了,我帶您去城裏玩。”


    姥姥拉著陳陽的手,滿意地笑了笑。


    “好孩子,姥姥不給你添麻煩了。”


    老太太聽著外邊兒女的爭吵,抬起手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


    “都怪我這老婆子不中用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我……”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也越流越多。


    陳陽見狀,連忙走到床邊,輕輕地握住姥姥的手,安慰道。


    “姥姥,您別這麽說,您沒有給我們添麻煩。您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是正常的,我們做兒女的照顧您是應該的。”


    老太太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我這條老命啊,早就該入土了,還活著幹什麽呢?淨給你們添麻煩……”


    “姥姥,您可千萬別這麽說!”


    陳陽連忙打斷她。


    “您現在要把身體養好,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讓您享福。”


    老太太看著陳陽,欣慰地笑了笑。


    “好孩子,姥姥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姥姥不給你添麻煩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別擔心我。”


    “姥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您。您要是覺得悶,我就天天給您講故事,逗您開心。”


    陳陽笑著說道。


    老太太被他逗樂了,破涕為笑。


    “你這孩子,就會哄我開心。”


    陳陽看著姥姥笑了,心裏也輕鬆了不少。


    “喲,你心疼你媽?心疼你怎麽不接到你家去?讓你媽去享福啊!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把老太太扔給我們,讓她在鄉下吃苦受罪,合著你當閨女的就不用盡孝心了是吧?”


    舅媽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裏滿是不屑。


    江瓊蘭氣的一時講不出話。


    陳陽走了出去。


    “舅媽,我媽每個月給姥姥三千塊錢,在咱們這小地方,足夠老人吃喝不愁了。您說打發叫花子,那您這叫花子胃口也忒大了點吧?”


    舅媽尖酸刻薄的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三千?你打聽打聽現在養老院多少錢一個月?三千千夠幹啥的?你媽把老太太推給我們,自己享清福,還好意思說!”


    “養老院?”


    陳陽冷笑一聲。


    “您要是真把姥姥送養老院,我二話不說,掏錢!就怕您拿著錢,轉頭就給自己買金鐲子去了!”


    舅舅漲紅了臉,囁嚅道。


    “孩子他媽,你少說兩句。”


    “我少說兩句?我咽不下這口氣!”


    舅媽一屁股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開始哭天抹淚。


    “我容易嗎我?伺候老的伺候小的,起早貪黑,累死累活,到頭來還落埋怨!我圖啥啊我!”


    陳陽看著這幅場景,隻覺得荒誕至極。


    他姥姥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媽媽江瓊蘭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他爸爸陳國成則不停地輕拍著江瓊蘭的後背,低聲安慰。


    “你可不能生氣啊!醫生都說了要靜心修養。”


    舅舅問:“蘭蘭,你怎麽了?”


    陳國成沒好氣地說:“腦部腫瘤!”


    “腫瘤?”


    震驚之下,舅舅大聲講了出來。


    病房內的姥姥卻一下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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