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延察覺到她的不自在,麻利地把外套穿上。


    蘇青湊近籃子左看右看,不敢相信地瞧了蘇嬌嬌好幾眼,“二姐,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我們剛剛還在猜中午是不是要吃烤紅薯了。”


    蘇母和蘇蓮花同樣十分詫異,但礙於有外人在,不好直接詢問,“瞎說什麽,你二姐一向能幹。”


    蘇嬌嬌看見她媽臉不紅心不跳地誇獎便想笑。


    蘇青小心翼翼地夾起土豆嚐了一口,“哇,熟的。”


    “不閑。”


    “好吃。”


    等把三個菜都試了個遍,蘇青打心底裏佩服,“二姐,沒想到你真的會做飯,難道做飯的技能可以天生?”


    畢竟蘇嬌嬌從小到大沒煮過一頓飯。


    “太好吃了,我今天要多吃兩碗飯。”


    蘇母同樣誇讚她做得好,看出大女兒和小女兒近來有些矛盾,特意問蘇蓮花,“蓮花,你覺得怎樣?”


    蘇蓮花幹了一上午,手指、手腕都不舒服,但所有人都隻看到蘇嬌嬌做的飯,沒人想過她從十歲開始便做全家人的飯,經年累月,卻沒得過一句表揚。


    語氣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的迴答,“不錯。”


    蘇嬌嬌的身體狀況依舊不好,但得到認可,依舊忍不住升起一股自豪感和幸福感,“趕明兒我做兩個新菜讓你們嚐嚐。”


    話題揭過,蘇母讓陸承延多吃肉菜,半是客套,半是真心,“陸同誌體力好,一個人頂兩個,真是幫了大忙了。”


    最難得的是陸承延做事踏實,不偷奸耍滑,之前也有人去外麵請人幫忙收割,但請的人多是不滿意。


    要麽體力跟不上,要麽割一會兒便找理由躲起來偷懶,表麵上看起來從天亮忙到日落,實際收割的麥子不如一個女流之輩。


    但陸承延今早割的麥子抵得上別人一天的量。


    蘇青經過一上午的收割,對陸承延不禁有些崇拜,“陸大哥割了一上午一點事都沒有,不像我,手酸得要命。”


    “陸大哥,你這一身肌肉練得真好。”


    看起來能打死一頭熊。


    陸承延說他從小上山打獵,並沒有特殊鍛煉過,長大後,隻要沒事就晚上跑跑步。


    蘇嬌嬌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想著晚上吃什麽,正想得認真,就聽到有人叫她。


    蘇嬌嬌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思考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好像是同村的劉能?


    貌似之前對她獻了不少殷勤。


    這人怎麽突然冒出來了。


    劉能看著蘇嬌嬌姣好的麵容,心神一陣蕩漾。


    “嬌嬌,好久不見。”


    “你們中午吃這個還有力氣幹活嗎?”


    蘇青自覺被鄙視了,揚起鼻孔,“這可是我二姐辛辛苦苦做的,什麽叫這個?”


    劉能對未來小舅子十分討好,“我不是看不起的意思,隻是關心而已,我家剛宰了一頭豬,明天我讓阿姨做紅燒肉,給你們送一碗。”


    蘇青聽到紅燒肉三個字,瞬間覺得自己剛剛的態度有點差,“咳咳……那什麽,你說真的?”


    蘇嬌嬌站起來踢了蘇青一腳,她現在絕對不想跟這些追求者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嚴詞拒絕道,“不用,謝謝你,想吃的話我們自己去買。”


    劉能臉上仍然掛著笑,“嬌嬌,你不用跟我客氣,這些是我自願給的。”


    “再說了,我家就是開養豬場的,你想吃什麽部位,說一聲,我給你留最好的。”


    蘇嬌嬌一個頭兩個大。


    無數愛慕者中,堅持最久的就是劉能和秦洛兩人。


    偏偏他兩還最有錢。


    其他愛慕者頂多寫寫情書,約她出去玩,說些好聽話。


    這兩人都是拿真金白銀的好東西砸。


    也正因如此,蘇嬌嬌對這兩人避之不及。


    “說了不要,你要是端來,我隻好轉身送給其他人。”


    劉能瞬間泄氣,“那我拿紅燒肉和你做的飯交換,這樣不算我白給你的。”


    蘇嬌嬌:“不行。”


    劉能手指著陸承延,“他是誰,怎麽和你們一起吃飯?”


    蘇嬌嬌已經不太想搭理了,“跟你沒關係。”


    蘇母適時幫腔,“陸同誌是我們請來幫忙割麥子的。”


    劉能這才放下心來,“嬌嬌,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吃完飯,蘇嬌嬌沒著急迴家,拿了鐮刀準備跟著一起幹會兒。


    剛握住麥子便覺得紮手,用鐮刀割了好幾下終於割完一把。


    接連割了兩三茬,手心已經通紅一片。


    蘇嬌嬌忍不住小口小口地吹,不知不覺間,陸承延走到她身邊,拿走鐮刀,“麥子不是這樣割的。”


    陸承延彎腰低頭,寬大的手掌攏住一把麥子,右手握緊鐮刀,朝著麥稈根部一拉,輕輕鬆鬆分離了麥子和根部。


    蘇嬌嬌甩了甩通紅的雙手,“好了,我明白了,你把刀給我吧。”


    陸承延沒給,“你嬌氣得很,幹不了這個。”


    蘇嬌嬌不聽,覺得既然蘇母和蘇蓮花可以,那她也可以。


    下一秒,陸承延跟看穿她心思似的,“她們行不代表你行。”


    蘇嬌嬌不肯承認自己不行,拿迴鐮刀,學著陸承延的模樣割麥子。


    剛開始還能勉強堅持,到後麵隻覺得手越來越疼。


    蘇嬌嬌隻以為是不習慣,等習慣了就會好點。


    等陸承延過來看時,蘇嬌嬌的手上已經起了兩個大水泡。


    蘇嬌嬌看到水泡差點沒嚇死,“好疼。”


    陸承延表情無奈,“早說了讓你迴去。”


    “坐在這裏等我。”


    說完便離開了,迴來時帶了酒精和針,蘇嬌嬌瞪大眼睛,“你要幹嘛?”


    陸承延在她對麵坐下,“現在知道怕了?割麥子的第一步便是反複克服長水泡。”


    “等手上長了老繭就不疼了。”


    “手拿出來。”


    蘇嬌嬌害怕地看了他一眼,“能不用針刺破嗎?”


    “你技術好不好,要不我還是去衛生所弄?”


    陸承延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帶著點哄的意味,“不疼。”


    “乖,把手給我。”


    蘇嬌嬌的眼睛濕漉漉的,讓陸承延想起曾經在山裏遇到的小鹿。


    他將針消毒後,一點一點從水泡邊緣刺破,讓水泄出來。


    處理好水泡,陸承延用酒精消毒。


    蘇嬌嬌頓時疼得心底冒火,“陸承延,你不是說不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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