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貝多芬 059 話》


    “哎呀,你長大了好多啊!”


    希姆拉處理完在日本的事務後,來到了德國。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沒能好好生活,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佳,但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放鬆的神情。我懷著滿心的歡喜,飛奔過去迎接他。


    “希姆拉先生。”


    “您過得還好嗎?”希姆拉向母親問候道,母親微微露出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你都成大明星了啊!真沒想到你居然能站在柏林愛樂樂團音樂廳的舞台上,現在我都不好意思說要和你一起工作了呢。”


    “哈哈。”


    “這可是希姆拉推薦的呢。”


    “說實話,當初勝熙覺得演奏者不足,覺得哪怕隻是以團員身份活動也不錯。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呢。這孩子太特別了。”希姆拉久違地、有些親昵地摸了摸我的頭,不過我並沒有感到不快。


    我們正聊著我在柏林期間的經曆,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受邀的客人們紛紛到來。為了觀看我的指揮,而從日本趕來的阪本龍一和來自洛杉磯愛樂的托馬斯·菲爾斯率先到訪,與希姆拉愉快地交談起來。


    緊接著,威廉·富爾特文格勒、尼亞·瓦爾格雷、李勝熙、諾伊爾以及卡米拉一同前來。原本我和母親獨處時覺得寬敞的住所,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


    “小家夥,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諾伊爾冷不丁拋出的問題,令我下意識地扭轉過頭。我敏銳地察覺到,不隻是諾伊爾,卡米拉與尼亞·瓦爾格雷亦滿臉好奇地將目光聚焦於我,眼神中閃爍著探尋的光芒。


    “您為何如此發問?”我鎮定自若地予以迴應,他們幾人聽聞後,悄然地將視線轉移至阪本龍一與托馬斯·菲爾斯身上。


    彼時,阪本龍一與威廉·富爾特文格勒的交談聲逐漸高亢激昂起來。


    “真可謂世事難料,感謝諸位對貝貝幫助和提攜。”母親善解人意地替懵懂不知如何作答的我解圍。


    率先提出疑問的諾伊爾聆聽了母親的答複後,微微搖頭,動作輕盈而自然地將沙拉盛放在精致的盤子之中。


    “能親眼目睹這三位大師齊聚一堂的盛景,著實令人倍感意外與驚喜。”


    “真有那般奇妙嗎?”卡米拉情不自禁地輕聲感歎,我順勢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她則理所當然地繼續娓娓道來。


    “那是自然。此三位皆乃樂壇赫赫有名的大師級人物。阪本大師在執掌維也納愛樂樂團帥印之前,曾在柏林愛樂樂團榮任音樂會首席一職。當然,那時我尚未涉足其中。”


    “哦,原來是在談論我的過往經曆啊。”正與托馬斯·菲爾斯熱烈交談的阪本龍一,步伐從容地朝這邊踱步而來。


    “能得見大師尊容,實乃三生有幸,倍感榮耀。”


    “哈哈哈哈。切莫再以大師相稱,如此謬讚,愧不敢當,心中著實感激不盡。”


    “哼。你對那個所謂的‘叛徒’使用這般敬重的稱謂,可絕非是對其名號的特殊優待。”


    “嗬嗬。你這是何意?”


    “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究竟打算像個任性孩童般肆意妄為到幾時,威廉。這麽多年了,你那幼稚的脾性卻絲毫未見改善。難道不是如此嗎,貝貝?”


    “離貝貝遠些!你那乖張暴躁的脾氣著實令人難以忍受!”


    “嗬嗬。”


    方才還言辭激烈地相互爭執,此刻卻又這般鬥嘴打趣。除我與母親之外,其餘眾人皆神色緊張地留意著兩位長者的唇槍舌戰,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擔憂與不安。


    “你們二位莫要再這般爭吵不休了。此般模樣,成何體統。”


    “菲爾斯,你也該好好勸誡一下這個冥頑不靈的家夥。他是不是整日無所事事,盡是創作些漫畫主題曲之類的玩意兒。”


    “漫畫主題曲?”


    “貝貝,不知你是否聽聞過《地球防衛隊格蘭德》?那可是一部饒有趣味的漫畫佳作哦。”


    我一臉茫然,如實搖頭,表示從未有所耳聞。


    “那孩子可是要引領古典音樂走向未來的人才!我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那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為何總是對漫畫如此深惡痛絕呢?貝貝尚年幼,閱曆有限。讓他廣泛涉獵,體驗世間萬象,本就是我們這些長輩應盡之責。菲爾斯先生,您意下如何?”


    “是要讓他領略世間諸多美好經曆。”


    阪本龍一與威廉·富爾特文格勒將我夾在中間,麵紅耳赤地高聲爭辯著(實則主要是威廉·富爾特文格勒單方麵的激昂反應),他們全然不顧及對方的言辭,隻是自顧自地滔滔不絕,大談特談我該如何行事。目睹這般場景,我忍俊不禁,啞然失笑。然而,我深知威廉·富爾特文格勒批評阪本龍一的音樂之舉實乃不妥,於是輕輕出言製止。


    “首席,音樂沒有好壞之分,隻有不同風格。”


    “哈哈哈哈!此語堪稱精妙絕倫,貝貝能有這般深刻獨到的見解,著實令人欽佩不已。”


    “哼。”


    威廉·富爾特文格勒怒發衝冠,氣唿唿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邁向遠處電視前的沙發,一屁股坐下,不再言語。我心中隱隱擔憂,目光緊緊追隨其身影,尼亞·瓦爾格雷見狀,麵帶微笑,輕聲說道。


    “他嘴上雖這般強硬,心中所想卻未必如此。”


    “近來他還時常聆聽阪本大師指揮的專輯呢。”


    “休得再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之事!”


    “哦。這倒是我首次聽聞。且說,那專輯究竟有何獨特魅力,值得他這般念念不忘,威廉?”


    阪本龍一緩緩走近,威廉·富爾特文格勒頓時噤若寒蟬,不再吭聲。


    托馬斯·菲爾斯從中巧妙斡旋,三位大師的思緒漸漸飄迴往昔歲月,開始追憶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我暗自揣測,他們或許是在為各自心儀的指揮家不再執掌指揮棒而心生悵惘,借此抒發心中的感慨與牢騷。


    我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他們,卡米拉忽然驚愕地瞪大雙眼,脫口而出道。


    “嗯?貝貝?”


    我聞聲轉頭,恰好與卡米拉的目光交匯,卡米拉環顧我、母親、希姆拉一周後,展露出燦爛明媚的笑容。


    “首先,有一則來自休斯頓影評人協會的消息。貝貝創作的《勇敢的靈魂》榮幸地入選了候選名單。”


    “哇哦。”


    卡米拉話音剛落,眾人皆滿懷欣喜地圍聚到餐桌周圍。


    “正式候選名單將於 12 月 10 日盛大公布。”


    “恭喜你,貝貝,此乃實至名歸的榮耀。”


    “恭喜啊,小家夥。憑借自身才華與努力成就了一番非凡成績。”


    “嗯。”


    包括阪本龍一與諾伊爾在內的眾人紛紛向我致以誠摯的祝賀,然而,我卻滿心困惑,不明就裏,為何電影影評人會決定給予我這般殊榮。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他們為何要為我頒獎?”


    “事情是這樣的。”卡米拉耐心地開啟了解釋之旅。


    我與母親皆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她的講述,據說在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休斯頓影評人協會(houston film critics society,hfcs),每年都會精心篩選並評定出在當年電影領域中取得卓越非凡成就的人士,進而授予其相應的榮譽與獎勵。


    “此獎項乃是由 26 名專業電影影評人共同評選而出。他們一致認為你的《勇敢的靈魂》為《死亡遺物:第二部》這部影片增添了更為豐富多元的色彩與深邃悠遠的內涵。”


    “電影影評人來評價我的音樂?”聽了希姆拉的解釋,我的疑惑更重了。


    “貝貝入選的類別是最佳原創配樂*。雖然這不是曆史悠久的獎項,但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或許以後你的最年輕紀錄也不會被打破了。”


    “我不這麽認為。”


    “嗯?”


    “評價我曲子的人,不應該是影評人或者拍電影的人,而應該是來聽音樂會或者聽音樂的人。”


    “哼。影評人那些家夥,自己都不懂,還總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迷惑人。”


    雖然我不完全同意威廉·富爾特文格勒的話,但他們給我頒獎,我也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有些不悅。


    “威廉,別激動。”阪本龍一在我對麵坐下。


    “貝貝,你是不是不高興?”


    “是的。”


    “雖然他們是影評人,但他們也是聽了你的音樂後覺得好的人。他們是為了感謝《勇敢的靈魂》讓電影更加出彩,難道你有什麽不高興的理由嗎?”


    “那樣的話,寫封信就好了。貶低一些人的音樂,抬高另一些人的音樂,這種行為很傲慢。”阪本龍一似乎準備聽我繼續說,於是我便接著說道。


    “有人聽了我的曲子後有什麽感想,或者寫些什麽,都沒關係。因為有他們,我才能繼續做音樂。但是從很多優秀的曲子中選出更好的,這是不好的。這對那些曲子沒被選中的人和喜歡那些曲子的人是一種冒犯,而且我寫曲子也不是為了迎合他們的標準去獲獎。”阪本龍一靜靜地看著我,與我對視著,隻是靜靜地聽著。


    “嗯。你說得很對。舞台上觀眾的掌聲,還有他們寄來的粉絲信,現在還有評論。這些才是真正的評價。貝貝,你這話很對。”威廉·富爾特文格勒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支持我。


    “貝貝,也不能隻這麽想。就像阪本老師說的,這隻是一種紀念。並沒有那樣的意圖。”李勝熙說道。


    “……不是這樣的。”阪本龍一打斷了李勝熙的話。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貝貝說得對。隻是標準不同,沒獲獎不代表曲子不好,獲獎了也不代表所有曲子都優秀。”阪本龍一點了點頭,有些自嘲地笑著說。


    “就像去年《最大的希望》沒獲獎,但並不是不好的曲子一樣。”


    我並沒有在意,但不知為何,心裏莫名有些生氣。


    “就像柏林愛樂樂團不會因為《留聲機》設定的標準而比阿姆斯特丹的樂團差一樣。”


    “什麽,你說什麽!”


    “哈哈哈哈!”威廉·富爾特文格勒發火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諾伊爾在我耳邊輕聲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首席這麽激動。”


    我覺得這個容易激動的威廉·富爾特文格勒,才是完美主義者的真實模樣。因為他和阪本龍一爭吵時,雖然言辭激烈,但臉是紅的。


    “貝貝,是這樣的。”


    我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沒想到希姆拉似乎有些遺憾,開口說道。


    “獲獎對你是有幫助的。得到有權威性的獎項,不了解的人也會先相信,然後去聽你的音樂。”


    “當然,如果你不想利用獎項去做商業活動,那也沒什麽可說的,但宣傳就是這樣。貝貝不是想讓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音樂嗎?”


    “呃……”


    他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為了這個,創造一些宣傳的手段也不錯。沒必要一定要拒絕。貝貝要是這麽想,不去頒獎典禮就好了。”


    “但是因為不想接受而沒去,現在又說要利用,這怎麽行?”希姆拉被我這麽一問,頓時語塞。


    就在這時。


    “啊!煩死了!”李勝熙突然站起來說道。


    “貝貝,你為什麽這麽讓人著急!”


    我悄悄看了一眼李勝熙剛才坐的地方,發現一個空的香檳酒瓶倒在那裏。看樣子她一個人把那麽大一瓶都喝完了。


    “那我是不是很糟糕?首席,你這麽說,可你不也拿了很多獎嗎!”


    “那,那是我拿了第一名……”


    “吵死了!貝貝,你要是這樣,那些努力了一年卻沒拿到獎的人算什麽?你難道不是為了迎合評委才做音樂的嗎?誰不知道啊!”


    突然麵臨這樣的狀況,我隻能聽著。


    不過李勝熙似乎還沒有停止說話的打算。


    “要是有人這麽想,你這個怪脾氣的姐姐會幫你糾正的。誰敢對你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在姐姐眼裏,你好像就是這樣。”


    李勝熙姐姐看起來非常生氣。她那比啄木鳥還快的語速,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大家誇你厲害,你這個小鬼!所以你就感恩地接受,音樂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做就好了。明白了嗎?”


    “但是……”


    “明白了嗎?”


    我最終沒能迴答,隻是點了點頭,李勝熙便遞給我一個杯子,開始倒香檳。


    “恭喜你,未來的大師。”


    然後她笑著笑著就倒下了。


    ‘真是個危險的姐姐。’


    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她是個很吵鬧的人。


    但同時,也是個讓人感激的人。


    一陣喧鬧之後,母親和卡米拉把李勝熙搬到房間裏,然後迴來了。


    “呃……那我可以傳達下一個消息了。”


    “嗯?”


    “不隻是休斯頓,洛杉磯也有消息了。這才是主要的,本來想後麵說的,沒想到事情變得這麽複雜。”卡米拉又說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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