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淵想起這事了,當時他不小心拽住了江若,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江若就極快的抱住了他。


    他呆愣一下,才迴抱住江若,為她擋住傷害。


    看著眼前眼眶紅紅、鼻尖紅紅真心實意擔心他的女人,景承淵恍惚的懷疑起自己。


    難不成是他記錯了……景承淵甩掉這些思緒,不管如何,總歸是他連累了江若。


    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這話倒也沒說錯,景承淵昏迷不是受傷太重,而是失血過多,養養就好了。


    江若一聽這話就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用手比劃道:“還沒事呢,你手臂上有那麽大一道口子,肯定要留疤,到時候未來夫家嫌棄你怎麽辦啊……”


    景承淵默默抽迴自己的手:“……我不嫁人,你別哭了。”


    江若嗚嗚的說道:“你為了哄我,連不嫁人的話都說出來了。”


    景承淵知道江若這女人多愛美,整天就愛搗騰一些貴的珍珠粉、玉脂膏啊往臉上抹,美名其曰保養。


    這會兒見她哭的止不住,頓了頓道:“再哭,就變醜了。”


    江若的哭聲立馬停住,聲音還帶著些許哭腔:“哪裏變醜了?我不信。”


    眼睫上還掛著淚珠。


    ……怪好看的。


    景承淵抿著唇,格外認真的說道:“臉皺巴了,到處是眼淚,跟小花一樣。”


    小花是侯府看後門的大伯養的一條小柴犬。


    江若咬牙切齒:“青、拂!”


    景承淵眼中閃過笑意:“嗯,我在。不想哭了吧?”


    江若隨手擦幹眼淚,氣的磨牙,是,不想哭了,想揍他,這是什麽糟糕的形容?


    夏姿都驚呆了,青拂怎麽敢跟夫人這麽說話?關鍵是夫人還不生氣!


    莫非是他們兩個一起逃難的交情?


    要是夫人帶我過去說不定今日被噓寒問暖的就是我了!


    這個想法在夏姿腦海過了不到一瞬就消失了,算了,劫匪那麽可怕,還會殺人,她可沒有青拂那樣的勇氣駕車逃跑。


    “夏姿,盛一碗人參雞湯過來。”


    夏姿有些不樂意伺候青拂,她和青拂都是丫鬟,憑啥伺候青拂啊。


    可她不敢說,默默盛湯去了。


    江若從她手裏接過人參雞湯,用勺子攪和一下:“你手臂傷了,不方便,我喂你吧。”


    景承淵剛想拒絕,江若已經把勺子懟在他嘴邊,他一張嘴,喝了。


    江若眼中閃過滿意,舀起一勺湯,細心的吹了吹,那低眸垂眼的模樣說不出的溫柔,從景承淵的角度看,還能看到半片光潔白嫩的脖頸。


    像他那日看到的,真白啊……


    景承淵的心中忽然起了一股燥意:“……我自己喝!”


    他一把奪過湯碗,也不用勺子,放在嘴邊咕咚咕咚的幾口喝完。


    江若傻眼,這可是剛做好沒多久的湯啊:“不燙?”


    其實是有些燙的。


    景承淵把碗遞給江若,有些不敢看她:“不燙……我有些不舒服,想再休息一會兒。”


    江若起身準備離開:“好,青拂,你安心休養著,有需要了叫夏姿,她就在外麵守著。”


    夏姿真羨慕啊,為什麽受夫人看重的不是我。


    想著老郎中說的話,景承淵今晚可能發熱,江若著實注意了一下,沒成想,景承淵發熱還沒多長時間就消下去了。


    江若守了一晚上,見他沒事,打了個哈欠,睡覺去了。


    景承淵沒說話,心中莫名感覺有些暖。


    夏姿酸溜溜的說道:“夫人對你真好啊,我入府這麽多年就沒見哪個主子,能對下人好成這樣的,你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你也別得意,誰知道你能不能守住這份殊榮。”


    景承淵不語,其實在摔下去後他是有些印象的,隻是醒不來。


    他知道江若背著他找安全的地方,一邊背著他,還一邊咬著牙說他看起來那麽瘦的人怎麽那麽重。


    甚至好幾個踉蹌差點摔倒,可就算這樣也沒放棄他,依舊背著他走。


    而他,還想著讓臨風劫了她,問出玉佩的下落……


    景承淵今日醒過來後,沒什麽大礙,在這裏不方便,便搬迴自己的房間。


    夜半無人時,臨風身著黑衣,如鬼魅般出現,他跪在地上,低著頭:“屬下辦事不利,害主子受傷,請主子責罰。”


    景承淵淡淡看了他一眼:“有另一波劫匪出現,也並非你我所願,責罰便算了,他們的身份你查到了嗎?”


    臨風呈上一張紙,恭敬道:“這是屬下查到的消息,那波劫匪是青林山的劫匪,領頭的兩位當家身份卻不簡單,他們似與北定侯府的人有交集。”


    景承淵詫異,沒想到劫匪能跟北定侯府有交集,那那日是什麽情況?北定侯府的人招唿劫匪來劫自家人?


    他蹙著眉問道:“可查出來跟府中何人有關係了嗎?”


    臨風更不敢說話了:“……還在查。”


    景承淵接過那張紙看了兩眼,上麵寫著青林山兩位當家是十七歲時忽然出現,之前並未有他們兩人的消息……


    而且那日劫匪出現,目標明確,直指江若。


    北定侯府……不喜江若……既得利益者……


    景承淵一連說出幾個家奴的名字,他們都曾說過對江若不好聽的話,甚至有一段時間府中傳的沸沸揚揚江若貪慕虛榮的話都是出自這幾人的口中,景承淵以前知道,隻是懶得理會。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君渺渺,她也很奇怪,好多次身體不適不去請大夫,反而一直找君逸塵。


    那模樣,真不像妹妹。


    養女……嗬……


    “再去查查君渺渺。”


    臨風立馬道是,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食指高的玉瓶:“主子,這是您要玉肌膏。”


    景承淵接了過來,臨風想了想問道:“這是您給自己用嗎?葛神醫說您傷口不少,要是想全然消除,一瓶可能不夠,需要屬下再讓葛神醫為您調製一瓶嗎?”


    景承淵沒承認給自己用,也沒否認,他想著江若那日苦兮兮的唉聲歎氣可能要留疤的樣子,一瓶可能不夠用,便說:“讓他再調製幾瓶。”


    臨風應了下來,卻暗暗腹議,主子什麽時候這麽愛美了,明明之前受了不知多少傷,也沒見他要什麽消除疤痕的玉肌膏。


    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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