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右手向下按了按之後,孫項天繼續道“你們幾個的意見呢?”


    “沒事,就是探討,放心大膽的說就行了。”


    見沒人再開口,妘建民環視了一眼眾人,試探性道“那我說一下我的想法?”


    “你個臭小子,要說便說就是了,發電報的時候要兩條煙的能耐哪去了?”


    “來,點上,慢慢說,不急。”


    說著話,孫項天抽出一根煙扔給了妘建民。


    聽到這個自己不曾知道的事,葉紅兵的脖子機械的轉動著,然後看向了妘建民。


    “行了小葉,你不用那麽看著他。”


    “怎麽,想搶人家手裏的煙啊?”


    幾位處長哄堂大笑起來,給葉紅兵鬧的有點小尷尬。


    “行了,來。”孫項天又給葉紅兵扔了一根煙。


    “二郎啊,開始吧。”


    “是。”


    “我先講一個故事吧。”


    “很久以前吧,有著一戶鄰居。”


    “其中一家比較富有,另外一家呢,比較貧困。”


    “就說有一年,發生了自然災害。”


    “這貧困人家呢,就沒米下鍋了。”


    “他的富戶鄰居知道後呢,有給了他一升的米,幫他渡過難關。”


    “對此,那貧困家庭的人,是千恩萬謝。”


    “後來呢,天災過去,莊稼種上了。”


    “但是莊稼不是一下子就能長起來的。”


    “於是,這富戶人家呢,又給了這貧困人家一鬥的米,希望能夠再次幫他們過渡一下。”


    “不曾想,這貧困人家呢,此時依賴上了他鄰居的這種幫助。”


    “畢竟啥也不用幹,就能得到米。”


    “這貧困人家呢,就希望富戶給他們提供更多的幫助。”


    “結果,富戶人家卻沒有滿足貧困人家的期望。”


    “正是因此,這貧困人家,對富戶產生了極強的怨恨。”


    “在此時的貧困人家眼裏,這富戶,就該無償無私的幫助他們。”


    孫局跟幾位處長,那可都是“老狐狸”,聽完妘建民講述的這個故事,就明白了。


    “二郎啊,你說的這個,是鬥米恩升米仇的典故吧?”六處處長穀長征率先開口。


    “是的穀處。”妘建民點點頭。


    “你個臭小子,別賣關子了,繼續說。”孫項天笑看著妘建民。


    “孫局,我的想法是呢,這群周饒人,不能就在這麽養著他們。”


    “什麽不付出就會得到好處,時間長了,他們就覺得是應該的。”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的戰力雖然不行,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就算是1000多隻老鼠,也會給我們造成破壞的,更何況他們是人呢。”


    “我認為,應該將他們打散。”


    “一部分人放在這裏,一部分人放在那裏。”


    “給他們弄上探親假。”


    “讓他們一族知道隻有付出才有收獲,讓他們心中有顧慮。”


    聞言,孫項天與幾位處長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行了,你們先迴去休息吧。”


    “對了,後天,局裏會舉行賀行舟的追悼會。”


    最後一句話,孫項天的聲音有些低沉。


    “是!”


    見眾人要離開會議室,雷鳴站了起來。


    “等等。”


    繞過桌子,雷鳴將一封信放到了葉紅兵的手裏。


    “行舟的遺書。”


    說完,雷鳴拍了拍葉紅兵的後背。


    九處一科跟二科人員的遺書,每三個月, 是會重新寫一次的。


    葉紅兵他們離開,會議室的門再次關上後,孫項天點上了一根煙。


    “二郎這小子,很不錯啊,想法跟我們不謀而合,是個好苗子,好好培養培養,能堪大用。”


    “孫局,明天開始,將周饒人分出一部分留在我們基地,另外一部分送去0836基地麽?”冼興華問道。


    “不急,我得好好跟他們的族長還有長老聊聊。”


    幾人對視一眼。


    ——得,老狐狸之間的“對決”要開始了啊。


    葉紅兵宿舍內,五人圍坐在一起。


    從信封當中抽出信,手微微顫抖的葉紅兵,開始讀了起來。


    同袍如晤,展信舒顏。


    我本孤露,煢煢於世,幸蒙恩師垂憐,撫養於我,並收在門下。


    湘西夜雨,荒村殘燈,恩師授我趕屍之術,並經常提醒我:此術非為逞兇,乃渡亡者歸鄉,了塵世執念,切不可以此術為非作歹。


    “平時悶不做聲的,現在拽什麽文采。”雙眼發紅的張金堂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略帶哽咽。


    一旁的妘建民,則是點上了一根煙。


    但我性格跳脫,口舌無狀,恩師總讓我改正,說哪天再吃虧在口舌之上,但我一直不聽。


    偶一日,我窺得師兄暗煉邪術,告知恩師。


    恩師得知後,將其逐出師門,師兄離開前,我當麵對其譏諷嘲笑,並發誓終有一日,會幫恩師清理門戶。


    彼時句句言語,竟成禍根。


    翌日夜晚,師兄趁雨夜帶著他的徒弟殺來。


    恩師與師兄他們對戰,見事不好,命我立即逃離。


    兩日後,我得到消息,恩師被師兄殘忍殺害。


    並且師兄在恩師的衣服上,寫下了“多嘴者死”。


    事後,我將恩師的屍身盜出,將其安葬。


    之後,我躲於深山中,日日苦修。


    三年後,我自深山中出,尋得師兄,將其與他的弟子,全部斬殺。


    此後,我恐片語再累蒼生,便盡量不語。


    “原來,悶葫蘆鍋鍋是因為這鍋事兒,才變得不咋個說話的噻。”


    直至入此,得見你們,諸君赤誠相待之情,令我溫暖不已。


    科長如兄如父,嚴而溫潤。


    每次任務,必身先士卒。


    遙記當年,前往江龍,科長擔心我不適應,臨行前特意給我了厚襪,又為我準備辣椒禦寒。


    科長,記得幫我把鳴鴻刀還給局裏。


    至於我的津貼,科長你幫忙,寄給兒童福利院吧。


    老爹如阿爺,時時細心照料我們。


    不能再為您采草藥,實乃憾事。


    二郎,牛子。


    在我心裏,你倆就像是親弟弟一般。


    見你倆每次打鬧說笑,我心中甚喜。


    二郎,嘿,我還欠你幾次呢。


    此生注定是沒辦法還了,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還。


    行了,你就別罵我了,一會牛子肯定會罵。


    妘建民剛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牛子,還記得你房間出現大公雞那次麽?


    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是我幫二郎去找老王借來的。


    “犢子。”張金堂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把眼。


    攝魂鈴、引魂鑼、趕屍鞭。


    恐怕也就牛子你能用得上了,如果不用,可以幫我送給二科吧。


    小狐狸。


    你古靈精怪的,每次我們出任務,你都默默的、偷偷的,在我們休息的地方撒上驅蟲粉。


    其實有你在,哪還敢有毒蟲什麽的敢靠近。


    你對大家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你們給了我家的溫暖。


    有時候到了深夜,我就會想,如果,我是真正的一家人就好了。


    老爹是阿爺,科長是父親,二郎跟牛子是弟弟,小狐狸是妹妹。


    可惜此生不能如願了。


    希望我們來生,會相見,會成為家人。


    我房間裏的東西,如果有能用得到的,你們盡管拿去。


    寫到這裏,耳畔似聞諸君笑罵聲。


    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


    此生得遇你們,幸甚。


    望諸君勿悲。


    賀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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