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家之後,林顯福走在路上,恍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坐過出租車之外的公共設施了。


    至於理由嘛,很簡單,林顯福每當想起存放在卡上,因為懲奸除惡得來的一百多萬存款,心裏就踏實,安心,走路都帶風。


    “終究還是被金錢腐朽了。”林顯福默默感慨,旋即又開始羅列起坐出租車的優點,那是既不需要擔心沒座位,也不需要擔心人擠人上不去車,車上還能睡覺,到地方了還會有司機叫醒,還不耽誤時間……


    好吧,說起時間問題,如果遇到高峰路段,望著前麵一大群擠在一起無法動彈的情況還是比較絕望的。


    比如說現在。


    林顯福看了一眼路段上的車輛情況,車擠車,不停按著喇叭催促前麵車快走的情形,心裏就打消了打的的想法。


    ——還是坐地鐵吧,反正不差那點時間。


    偶爾還是得順從一下現實,繞一繞路,特別是那現實還橫亙在馬路上阻止你的前路時。


    ……


    搜索了一下路線,林顯福繞開人群,加快了腳速去到最近的地鐵入口。


    “……?”


    來到入口時,林顯福的鼻子微微一動,似乎聞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不好形容,但腥臭撲鼻。


    這股味道彌漫在地鐵之下,並不濃鬱。


    這……會是異想體嗎?林顯福心中想著,走下人擠著人的樓梯過道,來到地下的安檢位置時,那股味道又消失了。


    來的快,去的也快,沒有留下任何蹤跡。林顯福嚐試著開啟三感交疊,去捕捉那若有似無的氣味,最終抱憾結束。


    “那絕不是錯覺,地鐵下也許有著我不知道的東西……”林顯福心中一凜,接下來在坐車的過程中留意了許久,最後直到走出站台。


    坐過電梯離開了地鐵,依然是一無所獲。


    “沒有收獲……也罷,現在還是先做其他事吧。”


    記下剛才出現異常的地鐵口後,林顯福不做他想,先把此事擱在心裏,朝著研究所的位置走去。


    在車上的時候,從醫院醒來的高庸已經發信息給林顯福,告知了葬禮的時間。


    那些死去的人,已在各自的家裏,進行過告別儀式,他們將被統一送往,全州最大的墓園安葬。


    墓園的位置,喪葬的費用,全部由官方與研究所一起兜底全包了。


    除此之外,死者的家屬會獲得官方發放的撫恤金,以及,由白綿個人送出的大額賠款,兩者的數額加起來已十分可觀。


    雖然錢財無法撫平家屬傷痛,但至少能讓家屬的生活質量少受影響,這是仍活著的人,能為他們做的唯一事情。


    來到研究所的時候,剛一進門,林顯福就見到白綿穿戴整齊,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的景色,正在發著呆。


    今天的女孩並未穿上白大褂,而是穿著黑色的簡潔不花哨的連衣裙,身下是黑色褲裝,顯得端莊賢淑,大方得體。


    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白綿微微側頭,看到了同樣穿著一身黑的林顯福的身影,頷首打了聲招唿。


    今天的葬禮,白綿也會去。


    盡管墓園的位置在三公裏之外,已經超出了結界的範圍,也許會遇到危險,可女孩依然堅持自己的意思。


    ……


    昨日的閑聊中,曾有過這樣的對話:


    “很危險的,如果你離開這裏的話。”


    “我明白,可是我實在很在意呀……”


    “……他們的死亡與我脫不開幹係,若連他們的葬禮我都缺席的話,我於心難安……拜托了,阿福。


    我能去嗎?”


    白綿表情黯然的咬緊下唇,手指絞在一起,放在腿上低著頭,忐忑不安的模樣讓林顯福感到十分憐惜。


    理智上告訴他,兩個月就經曆了兩次刺殺的白綿,最好還是乖乖在結界待著會更好。


    但是見到她的表情時,林顯福也十分理解她的心情,那股沉重的愧疚感,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消除的……


    權衡再三,林顯福無奈地答應了下來,“……好吧。”


    聽到他的同意,白綿的表情微微一頓,眼睛重新煥發神采。


    “今天的葬禮,黃英雄和徐北魁也會去,也有很多員工都在,安全問題應該不大。”


    頓了頓,林顯福認真說道,“所以,千萬別離我太遠。”


    得到承諾,白綿十分高興的點點頭,隨後感覺到哪裏不對勁的她,低頭看了一眼雙腿,沒忍住小聲嘟囔道,“就算想離開,也沒法離呀……”


    “咳咳……”


    林顯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白綿明明心裏那麽在意腿上的傷……


    他連忙輕咳兩聲,正打算說點別的時候,就見白綿說道:


    “不用在意這個……我聽你的,阿福。”白綿笑著阻止了他的解釋。


    林顯福呆呆的點了點頭。


    ……其實此時的兩人都沒有在意,或者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白綿才是老板。


    因此,應該是林顯福勸她不要去,才是合乎邏輯的……但在兩人的身上,卻沒有那種情況發生。


    ……


    迴到現在。


    “久等了。”


    走近之後,林顯福也朝她打了聲招唿。


    白綿朝他點點頭,隨即看了眼他的著裝,溫聲說道,“阿福,你過來一點……我有東西要給你。”


    “好。”


    不明所以的林顯福並未多想,輕輕在她麵前矮下身子。


    緊接著,女孩從旁邊的桌上提起了一個袋子,從中拿出了一件價格不菲的定製西裝,“試一試吧,昨天剛取迴來的,送你的禮物。”


    送給我的?林顯福呆了一下,才楞楞把那件黑色的西裝穿在了身上,隻覺舒適得體,每一個地方都恰到好處……想來價格不便宜。


    “嗯。”


    見到穿上後的效果,白綿的眼角帶了些許笑意,越看越滿意,“果然是剛剛好。”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身圍?林顯福好險憋住了這句不太適合在此時問出口的話語,笑著說了聲,“謝謝。”


    ……也許是體檢的時候拿到的數據吧,林顯福想了一下,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了。


    “不客氣。”白綿微笑著說道,“我們走吧,該出發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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