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性
怎麽你們都有異能，就我是狼人？ 作者：福禍雙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起初，林顯福以為，自己遇到了那個狼人後，就已經踏入了世界的暗麵，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參與了進去。
但吞食活人的狼人，以及可以產生硫酸的鼠人，都不過是飄落水麵的一片綠葉，距離真正接觸到水下的世界，仍十分遙遠。
——那種隔絕空間，設置規則的霸道威能，林顯福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何種異想體方能產生出來的能力？在今日親身經曆過那個層級的力量後，林顯福感到極度震撼的同時，心裏也不禁泛起波瀾。
——自己可以成為那樣的存在嗎？林顯福叩問著自己的內心，在一陣胡思亂想中跟著孫婧雨離開了此地。
——
由於孫婧雨來接自己，林顯福從前台到見到白綿的過程並沒有什麽波折。
來到研究所的實驗室內，穿著長裝白大褂，坐在輪椅上，靠在桌前寫著東西的白綿見到林顯福的到來，笑著招了招手，“林顯福，這裏這裏～”
“早上好，白教授。”
林顯福走上前打了聲招唿，然後在她的桌前拉了張凳子坐下。
“早呀～”
白綿點點頭，給他遞過一個嶄新的杯子，指了指隔壁的冒著熱氣的咖啡壺，“我早上習慣喝一杯熱咖啡，剛煮好的，你要嗎？”
“好的，如果不麻煩的話，請給我一杯吧。啊，我自己來倒就好。”
林顯福點頭，起身要去倒，卻被白綿製止：“哪有讓客人自己倒水的道理嘛，你就坐下好啦。”
“……好吧，謝謝。”
此刻的實驗室，門一關上後，兩人獨處，從沒有過這樣經曆的林顯福有些拘謹，不得已隻能用打量周邊環境的方法分散下注意力。
這間房間裏麵布滿著林顯福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器材，以及一些寫著根本理解不了內容的數字公式的紙張貼在牆壁各處，除去這些外，最引人注目的是最中央的位置，有著一個碩大的培養容器，裏麵流淌著不知名的綠色液體，水底偶然有幾個氣泡往上升起又破裂...
白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習慣性地解釋道，“啊，那裏是培養異想體的容器哦，在沒有找到願意接種的宿主之前，異想體都是裝在裏麵的。”
“裝裏麵，接種……”林顯福吐槽道，“你這句話說的好像在栽培植物似的，白教授。”
“栽種植物？”白綿挑起一邊眉頭，認真開始思索著這句話，旋即笑了，“嗯，沒錯。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跟種樹確實相似。宿主即是土壤，異想體即是樹苗，最後長成什麽樣，跟土壤的成分，以及成長過程吸收的養分息息相關。你形容的倒是很貼切呢。”
白綿抿了一口咖啡，又進一步解釋：異想體有三條獨特的特性。
第一：不可觀測，異想體未成長完成時，呈液體狀。平平無奇，極難被觀測到。但隻要一接種到宿主身上，就沒有脫離可能。
“好吧...看來擺脫它的是不可能了。這是一條盡頭隻有死亡或瘋狂的的路。”林顯福想。
第二，不死不滅：雖本身為液體，但無法用任何手段使其密度減少分毫，它的總量永遠固定。就算是寄生在人體內，宿主死後也會從屍體裏流出來，總量也不會減少。
你殺的是宿主，跟我異想體有什麽關係呢？聽到這林顯福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流水的宿主耗材，鐵打的異想體本體是吧？
第三，未知成長性。異想體的成長離不開宿主給予的養分，作為互幫互助的代價，每個異想體都能為宿主提供超凡的能力，能力的強弱除了個體差異外，還看宿主的開發。
但再開發，異想體之間亦有質的區別。強大的異想體，輕易毀滅城市也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孱弱的異想體，隻為宿主提供“三天三夜不睡覺也能精神充沛”，“使身體擁有粘力”的能力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的。
——也即是說，接種後有什麽能力，全看臉。
“這麽危險的東西，你就這麽隨意放在實驗室，這合適嗎？萬一被人偷了怎麽辦？”
林顯福左看右看，始終沒覺得這所實驗室有什麽安保能力。
“這點倒不用擔心。”白綿耐心說道，“不知道研究所的人進不來。知道異想體的人……一般都不會選擇接種。”
“——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成為怪物，並在成為之後，還能維持住人性的。”白綿感慨了一句，意識到自己麵前好像就坐著一位“怪物”，連忙解釋道，“呃，我絕不是在貶低你啊！”
“我能理解。”
林顯福在心裏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心情十分複雜。
……白綿說的沒有錯。
如果有的選的話，誰會想成為怪物呢？
說到怪物這個事，林顯福倒是迴想起了剛才，孫婧雨帶著他進來的時候，那些普通員工看著她時那股恐懼中，蘊含著疏遠的神情
——他們知道她的身份，並畏懼著她體內的異想體。林顯福其實能明白他們的感受，假如自己是普通人，看到一個異想體宿主行走在街上，多半也是類似的表情吧。
也正是基於這個潛意識的想法，林顯福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怪物身份，特別是被家裏人發現。
林顯福想，正常人知曉自己另一麵的人並不多，就連是警察的高庸在自己麵前時表現的都是客客氣氣的，好像生怕自己會生吃他似的。
但貌似隻有白綿，在得知了林顯福的另一麵時，依然能放下戒備，與他接觸。
就連在現在的實驗室一樣，這裏隻有他們兩人，但白綿完全沒有設防……
“與我共處一室，你不怕嗎？”
林顯福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在你麵前的我，也是屬於“怪物”的一員。”
會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潛意識裏，他仍渴望著某種肯定。他渴望有人肯定他的人性……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白綿怔了一下。
但這個問題並不難迴答，女孩甚至不用猶豫。
“——我為什麽要怕？”
白綿的笑容依然溫和，眼神絲毫沒有畏懼與反感，“林顯福，我不知道你對自己是什麽看法，但我隻相信一點，假如一個人能做到在別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果斷出手出手相救的話。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怪物？”
所謂專家，就是得敢於下判斷。白綿自認為自己的判斷從沒有出錯過。
得到肯定的答複，林顯福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從嘴裏擠出兩個字，“謝謝。”
他長久以來的堅持，終於從最權威的專家嘴裏得到了肯定。
但吞食活人的狼人，以及可以產生硫酸的鼠人，都不過是飄落水麵的一片綠葉，距離真正接觸到水下的世界，仍十分遙遠。
——那種隔絕空間，設置規則的霸道威能，林顯福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何種異想體方能產生出來的能力？在今日親身經曆過那個層級的力量後，林顯福感到極度震撼的同時，心裏也不禁泛起波瀾。
——自己可以成為那樣的存在嗎？林顯福叩問著自己的內心，在一陣胡思亂想中跟著孫婧雨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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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孫婧雨來接自己，林顯福從前台到見到白綿的過程並沒有什麽波折。
來到研究所的實驗室內，穿著長裝白大褂，坐在輪椅上，靠在桌前寫著東西的白綿見到林顯福的到來，笑著招了招手，“林顯福，這裏這裏～”
“早上好，白教授。”
林顯福走上前打了聲招唿，然後在她的桌前拉了張凳子坐下。
“早呀～”
白綿點點頭，給他遞過一個嶄新的杯子，指了指隔壁的冒著熱氣的咖啡壺，“我早上習慣喝一杯熱咖啡，剛煮好的，你要嗎？”
“好的，如果不麻煩的話，請給我一杯吧。啊，我自己來倒就好。”
林顯福點頭，起身要去倒，卻被白綿製止：“哪有讓客人自己倒水的道理嘛，你就坐下好啦。”
“……好吧，謝謝。”
此刻的實驗室，門一關上後，兩人獨處，從沒有過這樣經曆的林顯福有些拘謹，不得已隻能用打量周邊環境的方法分散下注意力。
這間房間裏麵布滿著林顯福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器材，以及一些寫著根本理解不了內容的數字公式的紙張貼在牆壁各處，除去這些外，最引人注目的是最中央的位置，有著一個碩大的培養容器，裏麵流淌著不知名的綠色液體，水底偶然有幾個氣泡往上升起又破裂...
白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習慣性地解釋道，“啊，那裏是培養異想體的容器哦，在沒有找到願意接種的宿主之前，異想體都是裝在裏麵的。”
“裝裏麵，接種……”林顯福吐槽道，“你這句話說的好像在栽培植物似的，白教授。”
“栽種植物？”白綿挑起一邊眉頭，認真開始思索著這句話，旋即笑了，“嗯，沒錯。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跟種樹確實相似。宿主即是土壤，異想體即是樹苗，最後長成什麽樣，跟土壤的成分，以及成長過程吸收的養分息息相關。你形容的倒是很貼切呢。”
白綿抿了一口咖啡，又進一步解釋：異想體有三條獨特的特性。
第一：不可觀測，異想體未成長完成時，呈液體狀。平平無奇，極難被觀測到。但隻要一接種到宿主身上，就沒有脫離可能。
“好吧...看來擺脫它的是不可能了。這是一條盡頭隻有死亡或瘋狂的的路。”林顯福想。
第二，不死不滅：雖本身為液體，但無法用任何手段使其密度減少分毫，它的總量永遠固定。就算是寄生在人體內，宿主死後也會從屍體裏流出來，總量也不會減少。
你殺的是宿主，跟我異想體有什麽關係呢？聽到這林顯福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流水的宿主耗材，鐵打的異想體本體是吧？
第三，未知成長性。異想體的成長離不開宿主給予的養分，作為互幫互助的代價，每個異想體都能為宿主提供超凡的能力，能力的強弱除了個體差異外，還看宿主的開發。
但再開發，異想體之間亦有質的區別。強大的異想體，輕易毀滅城市也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孱弱的異想體，隻為宿主提供“三天三夜不睡覺也能精神充沛”，“使身體擁有粘力”的能力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的。
——也即是說，接種後有什麽能力，全看臉。
“這麽危險的東西，你就這麽隨意放在實驗室，這合適嗎？萬一被人偷了怎麽辦？”
林顯福左看右看，始終沒覺得這所實驗室有什麽安保能力。
“這點倒不用擔心。”白綿耐心說道，“不知道研究所的人進不來。知道異想體的人……一般都不會選擇接種。”
“——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成為怪物，並在成為之後，還能維持住人性的。”白綿感慨了一句，意識到自己麵前好像就坐著一位“怪物”，連忙解釋道，“呃，我絕不是在貶低你啊！”
“我能理解。”
林顯福在心裏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心情十分複雜。
……白綿說的沒有錯。
如果有的選的話，誰會想成為怪物呢？
說到怪物這個事，林顯福倒是迴想起了剛才，孫婧雨帶著他進來的時候，那些普通員工看著她時那股恐懼中，蘊含著疏遠的神情
——他們知道她的身份，並畏懼著她體內的異想體。林顯福其實能明白他們的感受，假如自己是普通人，看到一個異想體宿主行走在街上，多半也是類似的表情吧。
也正是基於這個潛意識的想法，林顯福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怪物身份，特別是被家裏人發現。
林顯福想，正常人知曉自己另一麵的人並不多，就連是警察的高庸在自己麵前時表現的都是客客氣氣的，好像生怕自己會生吃他似的。
但貌似隻有白綿，在得知了林顯福的另一麵時，依然能放下戒備，與他接觸。
就連在現在的實驗室一樣，這裏隻有他們兩人，但白綿完全沒有設防……
“與我共處一室，你不怕嗎？”
林顯福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在你麵前的我，也是屬於“怪物”的一員。”
會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潛意識裏，他仍渴望著某種肯定。他渴望有人肯定他的人性……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白綿怔了一下。
但這個問題並不難迴答，女孩甚至不用猶豫。
“——我為什麽要怕？”
白綿的笑容依然溫和，眼神絲毫沒有畏懼與反感，“林顯福，我不知道你對自己是什麽看法，但我隻相信一點，假如一個人能做到在別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果斷出手出手相救的話。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怪物？”
所謂專家，就是得敢於下判斷。白綿自認為自己的判斷從沒有出錯過。
得到肯定的答複，林顯福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從嘴裏擠出兩個字，“謝謝。”
他長久以來的堅持，終於從最權威的專家嘴裏得到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