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恨不得堵住溫舒窈的嘴,她在外素有賢德的好名聲,隻因人人都以為,她寬宏和善,無論是對繼女、還是庶子庶女都視如己出。


    可溫舒窈所言,卻讓人懷疑她苛待繼女、昧下繼女嫁妝。


    她甚至已經看到與她向來不對付的張夫人麵露譏諷,正在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


    都是溫舒窈這個攪禍精。


    她咬咬牙,將恨意咽下:“你放心,那些嫁妝,我都替你攢著呢。”


    無妨,溫舒窈今日這般放肆,不過是以為景王妃的位置已是板上釘釘。


    待她美夢破碎,她還如何囂張?


    溫舒窈眨巴眨巴眼,模樣無辜:“多謝母親。”


    溫夫人的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溫夫人的手段都不帶變的。


    能在宮宴上動手腳的方式,無非就是那幾種。


    溫舒窈目光落在了麵前的酒杯上,眸光輕閃。


    若是沒記錯,今日的宮宴,正是溫夫人的堂姐張貴妃所操辦的。


    而一旁的宮女,已然替她斟滿了一杯酒。


    溫舒窈剔透的琉璃眸望來,宮女微微福了福身,老成穩重地候在一旁。


    這時,殿外傳來太監的高唱——“陛下駕到!”


    一時間,殿內的人紛紛跪下。


    在一片“恭迎聖上”後,成乾帝微微抬手:“都起身吧。”


    “本是說申時入宮,怎麽酉時才到?這可是給你專設的慶功宴。”


    隨著眾人落座,大部分人的目光,落在了成乾帝左側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麵容更是俊美,長眉入鬢,桃花眼半闔著,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動:“路上耽擱了,臣弟自罰一杯。”


    “罷了。”成乾帝擺了擺手,很是無奈,“若是母後知曉,又該罰朕了。”


    能讓皇帝如此寵溺的,也隻有赫赫有名的景王謝景寒了。


    皇帝一開口,謝景寒便從善如流地將酒杯放下。


    見狀,皇帝無奈搖頭,卻還是這樣縱容了謝景寒。


    但見謝景寒一成不變的冷臉,他沒好氣道:“別總是冷著臉,人家小姑娘見你,都快被嚇哭了。”


    他指的,正是注視著謝景寒的溫舒窈。


    溫舒窈掩飾得雖然好,但坐在上方的人,自是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楚。


    “許是長開了,倒是比之前漂亮不少,與你也是愈發相配了。”皇帝心情頗高,打趣道。


    謝景寒眼眸微抬,淡淡的瞥了眼皇帝。


    皇帝品出了些別的意味,又多看了溫舒窈一眼。


    溫夫人還是那個溫夫人,但她身旁帶著的姑娘,似乎換了個人。


    “朕……”


    “皇兄還是多操心這幾日京中傳出的流言罷。”裴景寒打斷了他的話,“聽聞有人在販賣此次春闈的試題,天下舉子齊聚京城,等著三年一次的春闈,若此事成真……”


    提及此事,皇帝皺著眉,不再言語。


    耳畔終於清靜了,謝景寒垂下眼眸,一眼便瞧見了下方那道明豔奪目的身影。


    的確生得一副好樣貌,隻是這樣清麗絕倫的樣貌,很難讓人聯想到假山下那一番大膽的言論。


    自打謝景寒走進來,溫舒窈便一直往他身上瞥,蜂腰猿背,還有那高挺的鼻梁,這樣的好身材好樣貌,竟然不舉,當真是可惜。


    溫夫人頻頻望向她,她像是毫無察覺般,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再看去,杯中的酒已經見了底。


    溫夫人的眼中,一瞬間劃過了得意之色。


    同時,一道肥胖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外走去。


    正是肅國公。


    肅國公身材肥胖,險些摔倒,好在是身旁的宮人及時攙扶住了他。


    他一身酒味,任誰都會認為這是醉酒導致地身型不穩。


    然而在上方,謝景寒敏銳的捕捉到了肅國公臉上不正常的潮紅。


    謝景寒沒有太多猶豫,便抬起了一隻手。


    “他的存在至關重要,切不可有閃失。”謝景寒朝著趕來的司青沉聲到。


    司青連忙低頭:“屬下明白。”


    不過片刻,溫舒窈便扶住了腦袋。


    她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朝著喜鵲招手:“我有些醉了,扶我出去透透風。”


    喜鵲懸著一顆心,下意識朝著溫夫人處瞥了眼。


    話本子看多了,她自然是聯想到了一些事。


    隻是溫夫人正在與身旁的夫人交談,似是根本沒有留意到這邊的動靜。


    這時,她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她心中驚駭,卻見本應是醉酒的溫舒窈衝著她眨了眨眼。


    那酒剛入口,溫舒窈便察覺有異。


    加之前世受了溫夫人多次算計,她早有防備,借著舉杯的契機,將酒全都吐了出來。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溫夫人在耍什麽花招。


    對這座皇城,溫夫人的了解可不如她!


    喜鵲一咬牙,將溫舒窈攙扶起來往外走。


    溫夫人目光朝著身側瞥了眼,原本伺候溫舒窈的宮女,也走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謝景寒也走出了萬春殿。


    溫舒窈似是完全醉了,喜鵲幾乎攙扶不住。


    一雙手在此刻幫她攙扶起了溫舒窈,語氣溫和:“太和殿就在不遠,不如讓溫大小姐去那休息。”


    喜鵲抬頭,發覺是方才伺候溫舒窈的宮女。


    她對宮裏一無所知,但卻知道——這宮裏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不必了。”喜鵲趕緊抱住溫舒窈,“小姐說了,她想在太液池附近坐著吹吹風。”


    良久,她都沒等到宮女的迴答。


    她惴惴不安地抬起頭,卻迎麵對上一張冷漠陰毒的臉。


    “這可由不得你。”


    宮女仿若換了個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徑直朝著喜鵲揮去。


    喜鵲下意識地將溫舒窈擋在懷中,誰知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出現。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捏著不知從哪拿來的磚塊,狠狠地砸在了宮女的腦袋上。


    宮女瞪大雙眼。


    本應中藥昏迷的溫舒窈為何會醒來?


    她身子搖搖晃晃兩下,心中的疑問還未得到解答,便暈死過去。


    “小姐。”喜鵲鬆了口氣,又憤怒道,“宮裏有人要害您!”


    溫舒窈冷靜地應了一聲,環顧四周,便抬腳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她倒要看看,溫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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