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彤的這場婚事,在京城可是出了大風頭。


    三千兩的聘禮,與十幾萬兩的嫁妝相比,這樣大的差距,就算是低嫁也不是這樣的做法。


    陳家的摳搜,溫家的倒貼,無不讓人津津樂道。


    而送親的隊伍到了陳家,瞧著宴席上的菜色,一個個更是目瞪口呆。


    “這都是些什麽菜色?怎麽盡是些普通的東西?”


    陳家雖是末流世家,但好歹掛上了世家二字,這樣的菜色,著實不該出現在這。


    山珍海味四個字,與這一桌子的菜色一點邊都搭不上。


    養氣功夫最好的溫夫人,在瞧見這一幕後,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她雙目怒視陳夫人。


    “你這是何意?”溫夫人素來瞧不起陳家,說話時語氣高高在上,縱然憤怒,但眼中的不屑居多。


    陳夫人最厭惡最在意的,便是溫夫人這高高在上的姿態。


    她當即就嚷嚷了出聲:“是你家女兒非要貼上我家!我們陳家本就是小門小戶,哪來的銀子置辦與你們溫國公府地位相匹配的宴席?”


    “你若是想要山珍海味,倒是給銀子來啊!”陳夫人說到這,啐了口唾沫,市井潑婦一般地叉著腰,“沒那銀子還來撐臉麵!呸!”


    “讓我們都來瞧瞧溫國公府的……”


    陳夫人話剛說出口,便被林嬤嬤死死的捂住了。


    “陳夫人,你難道以為,我的女兒嫁到你們陳家來,就由你們陳家搓圓搓扁了?”溫夫人冷笑,“你可別忘了,你的兒子,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舉人。”


    “若是惹怒了我。”溫夫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陳夫人目眥欲裂,“他這輩子,也就止步於此了。”


    “你好狠毒的心!”陳夫人咬牙切齒道,“他也是你的女婿!他若是不好,你的女兒又能有什麽好下場?”


    “和離罷了。”溫夫人語氣平緩,“和離完,她還是溫家的嫡小姐。”


    溫夫人對上陳夫人憤恨的雙眼,突然冷笑出聲:“為了兒子與你們陳家的前途,你最好還是老實些。”


    “今日一事已經發生,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我也無需與你計較。”溫夫人一字一句,警告道,“但若是再有下次……嗬……”


    她一聲冷笑,在陳夫人驚恐的眼神中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陳徹今後的仕途,可就看你的表現了。”


    陳徹就是陳夫人的一切,溫夫人此舉,無疑是牢牢抓住了她的命脈。


    她的眼神一陣變化,最後冷冷地盯著溫夫人:“不愧是溫國公府!這一手仗勢欺人的手段,耍得真是漂亮!”


    溫夫人隻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帶著林嬤嬤轉身離去。


    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沒眼色的蠢貨,若非她一時不察,讓溫以彤鑽了漏洞,陳夫人怎配站在這同她說話?


    溫夫人不屑的背影,讓陳夫人幾欲嘔血。


    此前迎娶國公府最受寵嫡女的好心情,在此刻一掃而空。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讓溫以彤進門!


    可憐了她還未出世的孫子!


    不對!


    陳夫人眼神一冷,便盯著身旁的冷嬤嬤道:“那個孩子……”


    冷嬤嬤立刻答道:“夫人,那女人福大命大,不僅人沒事,就連小公子都沒有半點損傷呢!”


    聽得這話,陳夫人冷冷一笑:“溫國公府仗勢欺人,我那親家眼高於頂,這嫡孫斷然不是向著我們陳家的!”


    “從今日起,將婉娘接走。”陳夫人一句一句的吩咐,“我要好好培養我們陳家的孫子!”


    冷嬤嬤心中咋舌,但卻不敢多說一句。


    主子的決定,又豈是她們這些下人能決定的?


    宴席草草結束,見了這些菜色,原本想著攀附溫國公的人家,送完賀禮吃了幾口菜離開。


    而那些看在溫國公府與張貴妃麵子上來的權貴,瞧這寒酸模樣,將賀禮放下就走了。


    他們自詡是有頭有臉的世家,自然不會說難聽的話,可他們的行為,已然足以讓人知曉他們的態度。


    就連溫夫人,也不顧女兒麵子,離開了此處。


    新房內,溫以彤孤零零地一個人,身旁隻有如意相伴。


    她手指不由自主地攥成了一團,此刻最讓她不喜的如意,也成了她的依靠。


    “如意,母親呢?”


    溫以彤聲音有些顫抖,這是她大婚當日,哪怕她深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但溫夫人不在身旁,難免會讓她感到一絲不安。


    對上溫以彤不安的眼神,如意頓了頓,才道:“夫人說,這是您出嫁,大婚當日,她身為娘家人,也不好在陳家多停留。”


    這話溫以彤自然不會相信,她閉了閉眼,昏黃的燭光下,她的臉龐仿佛被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如意看在眼裏,欲言又止。


    片刻,她聽見了溫以彤冷淡的聲音。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麽。”她低聲道,“你們都覺得我選錯了人。”


    如意低聲道:“可是陳家與景王府……這是天壤之別。”


    “小姐,聘禮您都是見過的,景王府的聘禮足足有一冊,且都是價值千金的東西。”


    “可陳家……不是奴婢說話難聽,陳家給的聘禮,還不如景王府聘禮中的一件。”


    “夠了!”溫以彤厲聲嗬斥著如意,“你們隻懂得看眼下利益,你們又怎會知道……”


    說到這,溫以彤便冷笑出聲。


    等到謝景寒被打得落花流水,大敗而歸,她們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有多麽正確了。


    此次與北狄大戰,便是謝景寒跌落神壇的時候。


    從這以後,謝景寒再也不是戰無不勝的戰神王爺。


    而他在皇帝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也會被二皇子所取代。


    風光無限的景王府很快就會成為曆史,最後,世人隻會看到落魄的謝景寒,與生不如死的溫舒窈。


    一時的風光罷了,也隻有溫舒窈這樣的蠢貨,才會將其視作向上爬的契機!


    溫以彤冷冷一笑,轉而問起了陳徹的下落。


    “陳徹呢?”


    如意聞言,猶豫了一會。


    溫以彤的視線掃來,她才低聲道:“姑爺醉酒,已經歇下了。”


    她見溫以彤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心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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