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內,謝景寒神情冷漠,與他身旁春風拂麵的溫國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此,溫國公毫不在意。


    能讓景王主動登門,足夠他在同僚間好生吹噓一番了。


    下人們早已將茶水端了上來,正是隻有貴客登門時,溫國公才舍得拿出來的大紅袍。


    溫舒窈喝了口茶,輕輕挑眉。


    果然,隻有權力,才能讓溫國公有好臉色。


    前廳內一陣沉默,溫國公本是激動的心情,逐漸變得忐忑。


    他雖是想要攀附謝景寒這棵大樹,卻也是知曉謝景寒脾性的。


    難道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惹怒了他?


    正當溫國公惶恐時,卻聽得謝景寒淡漠開口。


    “今日上門,除去替舒窈作證一事外,另一事,便是這婚約了。”


    聞言,溫國公的一顆心已然高懸。


    他臉上的笑容幾乎都要維持不住了,心中思索著該如何迴答。


    難道要將換親一事直接說出來?


    他急中生智道:“王爺可是來商議婚期的?”


    謝景寒微微頷首,同時看向溫舒窈。


    “本王想要將婚期提前。”


    落在溫國公眼中,謝景寒這便是對溫舒窈情根深種了。


    一時間,溫國公喜形於色。


    “這是自然,婚期大可以按照王爺的意思……”


    “縱然要提前婚期,也需讓司天監算好日子。”謝景寒剛說完,身後的司青便快步走到溫國公麵前,拿出了一張條子。


    上麵赫然有著司天監算出的日期。


    溫國公眼皮狠狠一跳,這麽著急?


    他抬頭看了眼溫舒窈,瞧見那張明豔灼灼的桃花麵後,便又了然。


    當初他也是這般猴急,想要將自己的心上人娶迴家。


    思及舊事,他眼神黯然一瞬。


    很快,他便笑著道:“司天監給出的日子,自然都是頂頂好的,不若就在下個月的十五?”


    這正是謝景寒給出的三個日期中最近的那一個。


    謝景寒點了點頭,溫國公瞥見他眼中的滿意,心裏也鬆了口氣。


    “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擾溫國公了。”謝景寒站起身,“今日來貴府拜訪,也是計劃之外,再過幾日,本王會請媒人上門來。”


    聞言,溫國公一半是高興,一半是憂愁。


    高興的是謝景寒將溫舒窈放在心上,憂愁的,是這嫁妝的事。


    婚期這麽近,這嫁妝該如何是好?


    恐怕隻能交給溫夫人了。


    ……


    自打謝景寒來過一次後,溫舒窈的日子肉眼可見地變好了。


    喜鵲喜形於色,難掩興奮:“看來溫夫人是害怕了。”


    這一次,她突然意識到自家小姐當景王妃的好了。


    溫舒窈瞧著麵前精致的菜肴,冷笑了一聲。


    “她那樣的人,可不會坐以待斃。”


    喜鵲不明所以,溫舒窈卻幽幽道:“你難道忘了?我的嫁妝,可還要她替我操辦呢。”


    聞言,喜鵲兩眼頓時睜大了:“您是說,她會在您的嫁妝上動手腳?”


    溫舒窈輕哼道:“她的秉性,你難道不知?”


    此時的前廳,瞧著麵前素淡的菜,溫國公緊緊地皺起了眉:“你這是何意?”


    平日裏用早膳,少說也有幾十道點心,這張桌子都放不下。


    可今日這桌上,隻有清粥小菜。


    溫國公一看便知是溫夫人的手筆。


    聯想到那日交給溫夫人的任務,溫國公眼皮狠狠跳了跳。


    溫夫人柔弱坐下,委屈道:“這不是老爺您的意思嗎?”


    “我的意思?”溫國公不可置信道,“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不是您說的,要將嫁妝全部還給舒窈嗎?”溫夫人委屈極了,“那些嫁妝都不能動了,我們自然也隻能吃這些菜了。”


    溫國公聽得這話,臉色便愈發難看。


    偌大一個溫國公府,侯爵世家,早膳竟隻能與平民百姓一般,用一些清粥小菜,連點油腥都沒瞧見,簡直可笑!


    他冷眼看向溫夫人:“這便是你的打算?想讓我做那等言而無信之人,將說出去的話收迴來?那嫁妝,本就該是留給舒窈的。”


    母親的嫁妝留給自己的子女,這是約定俗成的事,誰若是貪了這份嫁妝,那簡直要被天下人恥笑!


    為了溫國公府的聲譽,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聞言,溫夫人臉色不變,桌下的一雙手卻緊緊地捏成了一團。


    她的用意竟如此明顯?


    溫國公又道:“國公府有不少鋪麵,這些年都交由你打理,難道連一盤像樣的糕點都拿不出來嗎?這些銀子,你究竟用去了何處?”


    他的一聲聲質問,讓溫夫人一顆心高懸起來。


    下一刻,溫夫人便低下頭,故作示弱的姿態:“老爺,您隻知道我們府中有多處田產鋪子,可您卻不知道,這些年來,它們年年虧損,不但掙不迴銀子,還要靠著府中添銀子去維持。”


    溫國公眯起雙眼,掃向溫夫人:“年年虧損?可婉清在時,這些鋪子年年的分紅都有幾萬兩的分紅。”


    聽得溫國公提及楚婉清,溫夫人的臉色僵硬了一瞬。


    她此生最恨之人,就是楚婉清。


    當初是她與楚婉清一同認識的溫國公,一同喜歡上的溫國公,可溫國公對她不聞不問,一心仰慕楚婉清。


    即便她與溫國公成婚二十餘載,但在溫國公心中,自己還是不如楚婉清。


    憑什麽?


    溫夫人恨極了,她緊咬牙關,平複良久,方才讓自己的心境恢複如常。


    “我自然是不如姐姐的。”溫夫人低著頭,輕聲細語的說道,“姐姐家學淵源,對經商頭頭是道,她打理的鋪子,自是能盈利頗多。”


    “可自從我嫁給夫君您後,那些鋪子裏的掌櫃與老夥計,幾乎都走了,鋪子的營生難以維係,年年虧損,我便將鋪子都租了出去。”


    “雖說沒有以前那麽多盈利,但也能保住我們國公府的吃穿用度。”


    “既如此,為何你還做出這副模樣?”


    溫國公冷冷的掃了眼溫夫人,眼中的疑心幾乎要化作實質。


    溫夫人輕聲道:“這些年,咱們國公府的支出一年更比一年高,過幾日還要備上一份好禮送去禦史陳大人那……這幾日,也隻能將就一下了,待下個月鋪子的租金收上來,咱們的吃穿用度便都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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