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水費,人輕快多了。


    我淨罷手,開門出來。杏花與麗枝,仍在愉快交談。我側身而過,看到麗枝仿佛迴頭,對我笑了一下。


    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的幻覺。


    我是說,真正朝我笑的人,或許不是麗枝,而是杏花。


    總之,不管是誰,我都有些慌張。進到客廳,老宋仍穩如磐石,喊我坐下,又給我換了一杯熱茶。


    吃飯飲茶,關係自然近了。


    加上微信,備注名字。兩位女子忙完,進到屋裏。


    杏花不知何時,還準備了一個哈密瓜。


    四人照起先位置坐下,吃著瓜,談著天,仿佛相識多年的老友。


    我得承認,我喜歡這樣的氛圍,喜歡和鄰居們敞開心扉,暢所欲言的感覺。


    在租房裏辦席,遠比在館子裏吃大餐,更令我動容,也更讓我歡喜。


    下館子,吃過便過了,難得交心。在出租屋裏,尤其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裏,更能顯得杏花與老宋的真情實意。


    起身告辭時,已經十點半了。


    送我和麗枝出門時,杏花主動伸手,和我握了一握。


    老宋要下樓扔垃圾,正好送我們下樓。下到三樓,我們讓老宋先走。


    麗枝先開了門,我卻半天沒找到鑰匙。


    麗枝站在門口,關切地問:“莫不是落在杏花家了?”


    我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啊。我放口袋裏,從沒拿出來過,不可能落在她家。”


    麗枝說:“是不是忘在家裏,根本沒帶呢。”


    我一想,倒真有這個可能。可我隱約記得,是帶了鑰匙的。


    麗枝問:“要不,來我家坐坐,想想鑰匙落在哪了?”


    我望了望朱玲瓏的門,嘴裏說:“太晚了,不方便,別讓人說你閑話。”


    麗枝說:“那你去找老板娘,拿備用鑰匙。”


    我點點頭,邁步下樓,冬夏卻不在。


    事實上,我已經好幾天沒見著她了,不知她在忙些啥。拿起手機,想給她打個電話,按下一個數字,又掛斷了。


    這麽晚了,我不想打擾她。好在,我在辦公室還放著一枚鑰匙,隻是得辛苦跑一趟罷了。


    麗枝像個小女生一樣,朝我擺擺手:“那麽,晚安啦。”


    行至街頭,天空掛一輪月亮。倘若這時,與朱玲瓏漫步街頭,倒蠻有意思的。


    人是最奇怪的動物,朱玲瓏在深圳時,我從沒有過如此思念,她離開了,迴到老家,我卻時不時想起她。


    有時,甚至到了排山倒海的地步。想起朱玲瓏,我便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發了幾條信息,依舊不見迴音。


    打電話過去,起先響了幾次鈴。再之後,就關機了。


    我隱隱有些不對勁,又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抵過夜市時,才感覺深圳的夜生活,正在開始。年輕男女喝著酒,擲著骰子,好不歡喜。我快步疾行,避開夜市,以免觸景傷懷。


    離開夜市,街道便變得空曠,除了馬路上的車輛,行人漸稀。我一路小跑,到了公司。


    值夜班的保安大哥,與我相識,喝過兩次酒,有些交情。


    見我過去,他頗奇怪:“這麽晚了,還來加班?”


    我說:“嗨,鑰匙丟了,幸好辦公室還備了一片,要不然,隻能露宿街頭嘍。”


    保安大哥開玩笑:“露啥街頭啊,女朋友等著你,直接去敲門便是。”


    保安大哥所說“女朋友”,當然是玩笑話。


    大概一個多月前,晚上,我從食堂吃了飯,緩步出廠,行至廠門口,和相熟的保安大哥打了聲招唿,便看到一位女同事,拉著一隻拖杆箱,手上還提著一包重物,緩步往廠裏去。


    保安大哥與這姑娘有過點頭之交,於是問她:“要不要幫忙啊?”


    姑娘倒不客氣:“好呀。”


    保安大哥在值班當然走不開,便叫住我,讓我去送送她,當個雷鋒,做件好事。


    我還來不及反應,那女子已經用目光來問我。她滿臉通紅,看樣子的確費了許多氣力。


    我想反正閑著無事,就接過她手中行李,送她去了女宿舍。電子廠有個規定,過了晚上九點,外人不許去女宿舍串門。


    那時,離九點還差得遠。這是我第一次去女宿舍,難免有些激動。當然,主要是好奇。


    女同事來自西南某地,布依族,人極熱情。我幫了她的忙,她很客氣,非留我小坐,還削了一個蘋果給我吃。


    宿舍八人一間,當時還有別的女生在場,眾人見她帶我進去,誤將我當作她的男朋友,暗中偷偷打瞧我。


    好巧不巧,宿舍中其中一位女子,談了個男朋友,是工廠保安。


    傳來傳去,“女朋友”的名號,就傳到了保安大哥嘴裏。時不時地,他便拿這事調侃我。


    至於我那位“女朋友”,說也奇怪,自上次送她去宿舍,吃了她一隻蘋果後,我竟然再未見到過她。


    和保安大哥說話幾句,我徑往寫字樓而去。


    半夜時分,寫字樓早就人去樓空。我打開手機照明,找到辦公位,拉開抽屜,找出鑰匙。正欲返迴,突然鬧起了肚子。


    我捂住腹部,去往洗手間。行至門口,見女洗手間竟然亮著燈。


    難道這麽晚了,還有人加班?


    我心裏嘀咕了一下,但肚子正痛呢,沒法多想。進了廁所,蹲身下來,一番排解,輕鬆暢快。


    係上褲子,從洗手間出來,女洗手間的燈仍然亮著。


    洗手間的燈,是聲控的。若一直亮燈,定是有人。


    我正欲離開,忽然傳來吟哦之聲。


    我瞬間就想起冬夏,剛租下房,我買家具那天,從二樓經過,她家房門緊閉,裏麵傳來輕微痛喚,仿佛洞房花燭。


    我怕再犯同樣的誤會,仔細聽取,確定女洗手間傳來的聲音,非隻一人,而是兩個,並且一男一女。


    我暗罵一聲,不敢久留,起身離開。


    行至保安室,和保安打完招唿,順嘴問了下:“在我之前,是不是還有人去寫字樓加班。”


    保安大哥說:“對啊,你進來十分鍾前,我看到雷總剛進去。”


    雷姨?我一時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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