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池中的培元靈漿已差不多滿到邊緣,二人便開始運轉周天,吸納靈氣。


    濃鬱柔滑的靈漿,把二人逐漸淹沒,靈漿中點點幽光,仙氣氤氳,仙靈之力宛若清江急浪,拍岸驚濤,進入二人虧虛的丹田。大小兩個旋渦,在張玄真和程妙音的丹田處,瘋狂卷湧著仙靈氣進入二人體內。一個月後,程妙音的傷勢和靈力早已恢複大好,一直在旁邊守護著張玄真。閑暇無事,又煉製了幾爐常用丹藥。


    張玄真剛剛結丹成功,必須盡快穩固境界,很快便無我兩忘,從入定狀態進入住定狀態。一個月後,其金丹於天目處再次顯出圓融橙黃的形影,丹田內一陣翻湧從而轉精為氣,轉氣為神,轉神為虛,與濃鬱靈氣互潤相成,補養金丹。聖胎圓成,金丹竟然開始胎息,絲絲縷縷,引動體內宇宙的元神共鳴。


    若非有這培元靈漿,單靠人界稀薄的天地靈氣,若無百年閉關,根本沒有可能從結丹初期升入結丹巔峰。但是在培元靈漿濃鬱的仙靈之氣的浸泡哺育之下,金丹聖胎穩穩成長,三個月之後,金丹初期有溫熱之感,鬥轉星移間又過去三個月,金丹在體內微微轉動。日月更迭,又是三個月,張玄真金丹已到巔峰狀態,體內仙靈之氣若環繞抱守金丹。


    張玄真再反觀丹田,其間所容納靈氣之量,不知比先前多了多少倍,燦若驕陽亮烈,瀚似星海沉浮,驕驕燦燦,浩瀚無邊。


    一年時間,張玄真結丹修為從初期躍升至巔峰期大圓滿。在入定狀態之中,體會自身修為的精進,如醉似熏,妙不可言。


    火龍槍之中的火龍,可單憑自身法力召喚出五條之多,《太清通玄修神術》已達第三層,可覆蓋幾乎整個宋、遼、大理、吐蕃、西夏境之內的一切,僅憑神識便可同時鎖定數百人的行蹤。《魔元經》突破第四重,不可捉摸之境。


    另一邊程妙音看著自己夫君在如此巨大仙緣之下,突破結丹之境又接連從初期躍升成巔峰,心中崇拜愛慕之心更強,同時又看到自己的修為一直停留在築基巔峰,不免焦慮。也曾試著入定三個月,嚐試在其他功法上,看看可有什麽能精進之處,但總是讓自己失望。看來築基修為與結丹修為之間的差距,真的不可同日而語。


    一年已過,三百多個黃昏,每一個好像都一樣,又好像不一樣。今天的黃昏也沒有什麽特別,看膩了,看厭了。日暮沉沉,紅霞華麗地彌漫了天宇,像一場宿醉,醒不過來。


    今天的黃昏好像真的不一樣。


    他,醒了!


    程妙音手扶雕花門框,靜靜佇立,神情平靜,心卻狂跳不止,呆呆地看著他體透金光,等著他慢慢收功。


    他的眼睛精盈神足,好像能迸射金光。張玄真自顧挑起嘴角,看著程妙音。他一抬手,一道蓬勃靈力將這絕世仙子的嬌軀輕輕卷起,飛向他的臂彎,她沒有絲毫掙紮。


    從門口到他的懷裏,這段距離,她走了一年。


    張玄真:“你…… 一直在這裏守著我嗎?”


    程妙音:“那我還能去哪裏?”


    張玄真:“讓你等久了,不過一切順利,結丹巔峰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好囂張,好狂野!啊—— 從明早開始,我需要多念幾遍《常清常靜經》以免心浮氣躁!”


    程妙音:“天天看著你,卻說不上一句話,這種感覺,我再也不要了!”


    張玄真:“不會再讓你寂寞了,從現在開始我便隻做一件事。”


    程妙音問道:“何事?”


    張玄真笑笑:“那就是陪著你,護著你,幫你找齊‘歸元八靈’然後助你結丹。”


    程妙音一時感動,低頭欣喜,輕顰淺笑,鑽進張玄真如虎似熊一般強壯的懷中。


    張玄真:“以我現在金丹修為,人界也隻有幾個門派老祖的元嬰修士能和我過過招……”


    程妙音輕聲說道:“我不在乎那些,我隻要你!”


    一年的時間,雖然時刻在他身邊,卻說不上一句話,隻能呆呆看著他如冰冷的石像一般。三百個夜裏孤燈尚溫,碧落黃泉,一詞唱罷無人和,三百個白晝獨倚欄杆,雲海茫茫,一車寶光佳人愁。今日,終於又在他的懷中,訴盡情癡情悵。他堅硬的臂彎,溫熙的手掌,既熟悉又陌生,莫名讓她緊張起來,緊閉起雙眼不敢睜開。


    夫君啊!你已是結丹巔峰的大能之修,而我隻是小小的築基修士,我是否還能如從前那般縱情承歡?夫君啊!我是否還經得住你五更蜂,狂蝶浪?!你且多疼惜我一些,莫要傷了我!


    他卻叫她不要害怕,他自有百般柔情,千般溫存,將她融化!


    金流蘇、紅綃帳、鴛鴦枕、人成雙。


    情天欲海,萬劫千仞,程妙音心甘情願,甜蜜地滅頂。


    ……


    兩天之後,七寶琉璃車的房間之內。


    張玄真在幫程妙音收拾藥櫃,培元靈漿,準備動身出發,去尋找其餘的靈植,為煉製‘二元歸合丹’做準備,畢竟程妙音還需要精進修為至結丹。


    程妙音突然問道:“夫君,你現在和方淩月比,誰更厲害?”


    張玄真心中一緊暗道:“不知道這個問題背後,還有沒有其他問題,如果隻迴答這個表麵問題,忽視了背後問題,那就不止是一個問題的問題了,可能就有數不完的問題,那可真成了大問題。”


    試探地迴答:“嗯……我應該……和她……能打個……平手吧~~?是嗎……?”


    程妙音看看張玄真:“當初你築基巔峰,乾坤借法時,她都打不過你,怎麽現在都結丹巔峰了,反而是平手?這不科學吧?”


    張玄真趕緊補充道:“嗯,對的!娘子說得有理,那方淩月現在哪裏是我的對手?!我吹口氣,就打敗她整個太陰淩月宮所有人!”


    程妙音低頭將培元靈漿收入儲物項鏈,想想又問:“也包括方淩月?”


    張玄真確認:“也包括方淩月!!”


    程妙音好像明白了什麽,微微點頭:“怪不得她要做你的侍妾,要攀附你,現在看看,她眼光是不錯,你不足百年就追平她五百年的修為了!”


    張玄真:“啊~~ 這個…… 老死不相往來,老死不相往來!”


    程妙音一噘嘴說道:“哼——!趕緊收拾好東西,下一步去哪裏?”


    張玄真巴不得趕緊把話題轉開,迴答道:“《百靈通寶錄》裏記載‘星芒參’和‘凝魂果’在薄刀峰,下一步去江城東北邊的薄刀峰。”


    張玄真看著程妙音,等著出發。程妙音看著張玄真,就是不動。


    張玄真結結巴巴地,看著程妙音的眼色說道:“娘……娘子……出……發嗎?……出發吧……!”


    程妙音生氣地說:“你都結丹了,你那麽高的靈力,為什麽每次都是我駕寶車?!為什麽你從來都是隻管坐,不管寶車?為什麽你不來不用你自己的靈力駕寶車?!”


    張玄真無辜地看著程妙音,生怕自己聲音大了更刺激她,就低聲委屈說道:“你煉化的七寶琉璃車嘛,七寶琉璃車的識海裏隻認你的神識神魂,我想駕,七寶琉璃車也不認我啊?”


    程妙音無奈,沒好氣地說:“滾!下去!下去!不想看到你!我給你說,你要再在我麵前提你那個侍妾,我就……我就……你為什麽總在我麵前提你那個侍妾?!!我都要煩死了!!”


    張玄真:“我……我……下去哪裏?”


    “江城就不遠,到了江城,再往東北方向就是薄刀峰,你自己飛過去,我不載你,下去,下去!”程妙音向張玄真又氣又不耐煩地揮揮手。


    一道寶車光影,程妙音獨自駕馭寶車飛去。獨留了張玄真自己摸著後腦勺,呆呆懸在空中!


    遠方傳來程妙音的聲音:“若我到了薄刀峰,你還沒有到,你就等死吧——!”


    張玄真急急忙迴答:“唉——!好的!娘子,我知道了,你莫要生氣!”


    ……


    按照神識中記下的《百靈通寶錄》記載,江城東北百裏之處的薄刀峰山下拐角處,有一個十幾戶人家的自然村落——營盤村。當初太祖皇帝派出十萬大軍收服南唐,有一小哨兵馬經過此地安營紮寨,兵馬開拔之後,遺留下一些軍備物資,被流民拿著在這裏築屋建村才得了營盤村的名字。


    高空中一道銀光劃過,正是七寶琉璃車在往江城東北的薄刀峰方向疾奔飛馳而去,寶車後拖曳數個靈光虛影,速度極快。


    七寶琉璃車飛過一片五色祥雲,帶起的風卷起飛雲上彩霧繚繞,寶車前飛,後方卻有一片薄如宣紙的空間好似水波一樣擾動一陣,很快便恢複如常看不出異樣了。程妙音隻顧趕路還不自知,無意之中闖入了‘幽香靈境’。


    若從外邊看去,隻能看到七寶琉璃車一道光影劃過,瞬間消失,如石落湖水,平靜湖麵一陣漣漪,便什麽都沒有了。


    而張玄真這邊,其身法果然在結丹之後,大有精進,魔元曳影很快便到了這個營盤村。張玄真飛身落地,到了村口。深藍苧麻布料齊腰的短袍,背著南明離火劍,下著黑褲,腳蹬雲紋短布靴,看著就是一個雲遊四方的凡人俠客。時值寒天冷月,雖然是正午時分,但是他這身單薄衣服與周圍清冷的溫度卻有些格格不入。


    冷風寒日中,見到有村裏的一位婦人經過,疾走兩步,過去問道:“請問這位大嬸,這附近有沒有奇珍異獸,鬼怪仙草的傳說?或者有傳言的奇異難解之事?”


    村婦看著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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