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真二人乘七寶琉璃車不緊不慢在空中前行,第三層的房間最大,二人相互依偎,賞景閑談,綺窗外碧空流雲。二人同時還可以借著寶車的七寶靈氣培元養魂。


    “夫君我想起一樁事,你從柳存思那裏聽來,咱們的魔元功雖然是在玄陰洞天找到的,但卻是從太和幽冥境傳入的,我們能否借用魔靈晶石輔助我們衝擊魔元功法的靈竅?是否會事半功倍?”


    張玄真略一思索,迴道:“這是個好法子,待咱倆此間事畢,返迴玄妙洞時,把魔靈晶石,紫青珊瑚都取出來,看能否再重開一處魔元靈竅。”


    程妙音輕挽張玄真的手臂說道:“前幾日偷襲柳存思的時候,還是有些冒失的,你我皆未曾料想到柳存思修為在血煞丹的作用之下暴漲一個境界,下次我們還是更周密些的好。”


    “娘子說得對,對付柳存思,我確實是魯莽了些,你我皆有魔元功法在身,更應該隱匿身形,花一兩日細細探察,知己知彼之後,一擊而中才好!”


    “我們現在有了兩個目標,一個是柳存思傳遞情報的袁博雅,還有一個是莫幹山純陽洞的徐呈祥。”


    程妙音:“這麽說來,袁博雅倒有可能是柳存思的上家,對不對?”


    “娘子說的極是。若咱倆猜對了,袁博雅倒是很有可能有更豐富的信息,比徐呈祥更有價值。”


    “袁博雅這個人倒是有意思,不在修真門派之間,直接滲入京畿重地的行伍之中,這倒是能接觸到更多軍情。夫君你猜他修為如何?”


    “我對柳存思搜魂,柳存思見過袁博雅,在柳存思的記憶之中,袁博雅是拱衛東京的天武軍中之人,其修為是築基。他們在東京西南二十裏地的一處隱蔽山丘有個小型法陣,以魔靈晶石的魔氣催動法陣,袁博雅就知道有人來上交所得情報。好像定期前來的,不止柳存思他一人,但是其他有多少人,何時來,柳存思就不知道了。”


    程妙音:“這個法陣,我覺得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就是不知道具體在什麽位置。”


    “娘子勿憂,既然搜魂,這些信息自然全都搜到了,隻要駕馭寶車,按照我指的方向就能找到。我倒是擔心,我們隻有一塊很大的魔靈晶石,以此魔靈晶石的精純魔氣不知是否可以催動那個法陣,聯係到袁博雅。隻歎柳存思的紫青珊瑚被毀,否則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入夜時分,二人到了汴梁城西南二十裏處的那個法陣。法陣在一個防護結界之中,普通凡人隻能看到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但是以靈目訣卻能看到這處法陣。張玄真祭出南明離火劍,幾下便破除結界。二人後退一步觀察法陣,此陣盤有一丈方圓,圍繞中心是六根棱角整齊的石柱,每根石柱上有一個深淺雕刻的符文,陣盤中心是一個三尺多高的小石柱,石柱中心有一個凹槽,那凹槽的形狀,與玄鐵令完全吻合。


    張玄真和程妙音交換一個眼色,程妙音祭出魔靈晶石,將包裹魔靈晶石的結界收起,立刻魔氣從魔靈晶石上洶湧彌漫而出。張玄真以自身靈力引導精純魔氣分成六道,分別如蟒蛇蜿蜒,飄向六根石柱。待魔氣將六根石柱包裹其中,六根石柱上的符文發出紫紅光芒,光芒離合流轉,又射出六道藍光射向中心的小石柱。程妙音手一揮,柳存思的玄鐵令飄飛至小石柱上方,緩緩落入凹槽,嚴絲合縫。陣盤周圍六根石柱上的魔氣開始匯聚,凝出一個縹緲灰色的模糊人形,看上去儼然就是柳存思。魔霧合成的柳存思,拖出一道長長的黑霧尾跡,向汴梁城飛去,飛出百丈距離,這個柳存思模樣的霧人便隱匿成透明了,悄無聲息飄入城中,向袁博雅傳信。


    張玄真和程妙音保持法陣運轉,見傳信霧人離開,便以魔元功法隱匿身形和氣息,躲入旁邊密林之中,嚴陣以待。大約過了兩炷香的時間,不見人影,程妙音望向周圍,星稀弦月明,促織草間鳴,山坳葉飄零,山頂避雨亭,寂寂無人影,汴梁舞升平。


    程妙音暗自傳音給張玄真:“夫君,你說他會不會來?”


    “肯定會來!”


    “你如何這般確定?”


    “你看那邊空中……”


    程妙音向遠處空中以靈目訣搜索,果然一道遁光飛來,瞬間便咚一聲砸在二人麵前的法陣旁邊。來人一身黑袍,黑帽,戴著麵罩,看不到麵目。落地之後,謹慎地來迴張望,身上氣息卻是隻是築基期。隻聽此人開口喚:“柳存思?你在何處?”


    此刻張玄真已經繞至黑袍人身後,程妙音在其身前。


    張玄真傳音:“動手!”程妙音於隱匿處祭出九陰紫虛劍,光芒刺眼,一下吸引此人全部注意力。


    聽他喊了一聲“啊——!”張玄真已經祭出縛靈繩。黑袍人反應還真是快,竟然直衝夜空飛去,縛靈繩未中。黑袍人再快也快不過張玄真的魔元功,一道虛影已出現在黑袍人頭頂,被張玄真一巴掌拍迴地麵,這才正中縛靈繩,黑袍人丹田立刻被封,全身被縛靈繩的翠光環繞,動憚不得。二話不說,張玄真大手壓在了此人頭頂,一搜魂果然就是袁博雅。


    數十個唿吸之後,張玄真收迴手掌。張玄真搜魂時,下手過重,袁博雅神識受到巨大衝擊,已經人事不省。張玄真收迴縛靈繩,以五行火球將袁博雅化為飛灰,又召喚五行之風,將地上的飛灰吹得幹幹淨淨。程妙音也收迴了魔靈晶石,法陣頓時暗淡無光。現場打掃幹淨,拉著程妙音就要離開。程妙音在後邊嬌語輕問:“夫君,那裏就是東京汴梁,我從未曾來過,咱們明日天亮後逛逛繁華汴梁再離開好不好?”


    張玄真安慰道:“娘子,天武軍好端端少了個袁校尉,天武軍可是駐防京畿重地的精銳,明日汴梁城必定不太平,而且搜魂時,袁博雅好像還知道城中有不明來曆的元嬰大能。咱們還是盡快離開,不要多惹事端的好!否則可能跑都跑不掉。”


    程妙音依依不舍地迴頭看一看層層堆疊的亭台樓閣,望一望長街短巷的燈火闌珊,悻悻地迴了一句:“那好吧——!真是舍不得。”隻得被張玄真拉著手,硬拖著飛遁而去。


    程妙音一邊祭出七寶琉璃車,一邊說:“那夫君答應我,以後一定要來逛一逛,玩三天。”


    “我答應!一定帶娘子再迴東京汴梁來好好玩一玩,玩一個月!”


    程妙音這才喜上眉梢,和張玄真飛身上了寶車,琉璃車拖曳出一道靈光飛向夜空。


    “娘子,我們往東南方向去莫幹山。”


    “是下一個目標嗎?”


    張玄真:“是的!莫幹山純陽洞,去找徐呈祥。”


    “剛才你搜魂,搜到什麽了?”


    “搜到不少東西……”張玄真在琉璃車的房間裏,給程妙音慢慢解釋起來:“他們這個組織很嚴密,各隊之間互不隸屬,互不接觸,隻可上下線互相接觸。袁博雅這一隊是來宋探查軍情的踏白軍之丙隊,且他還是隊頭,所以我猜測,至少前邊還有甲隊和乙隊。袁博雅這支丙隊共有六個小隊,原本各小隊三人,但是百年來,各小隊都有人隕命於人界,然後各隊之間調配人員,保證目前各小隊一人。在人界軍中的有—— 戊子隊的牧豐川,庚寅隊的成海以及壬辰隊中的寇誌田。此外在修真門派中的有—— 己醜隊的柳存思,在混元無量派。辛卯隊的龐樂君,在太陰淩月宮,至於此人咱倆都是知道的。最後是癸巳隊的召通明,在逍遙門。娘子你知道嗎?袁博雅也有上家,叫方鶴田,是他們踏白軍的總隊頭。所有各隊的情報最終匯聚到方鶴田那裏。


    程妙音一邊想一邊說:“這個袁博雅是個隊頭,但他是方鶴田的下家,彼時掌門拿到褚隆孝的玄鐵令時,直接說褚隆孝也是隊頭,現在有三個踏白軍小隊,兩個隊頭,剛才夫君提到的這幾個人裏,都沒有徐呈祥,那就說明,徐呈祥要麽在褚隆孝的小隊之中,要麽就在最後一個未知小隊那裏。”


    張玄真:“確實是這樣,這就更有必要直接去找純陽洞的徐呈祥看看了。他的修為也是築基期,中期而已。”


    程妙音又問:“太和幽冥境派到我們人界的探子,修為隻是煉氣和築基階段,好像沒有派來結丹期和元嬰期的。”


    “記得掌門提到過古九郎,通過玄陰洞天來人界的,其修為是元嬰期,但是立刻引起人界全體的關注。”張玄真迴答。


    程妙音:“故而多派低修為修士,潛伏下來,探查人界。”


    張玄真看著遠處,歎一口氣,憂慮道:“怎麽看,這都是要大舉侵入人界的前兆。”


    “人界真的會有末世劫難嗎?”程妙音擔心起來,繼而又問道:“可是入侵我們人界又有何好處呢?我們人界修真資源這麽稀缺,靈氣如此稀薄。我們從這些魔界尖細手中搜刮來的寶物,都已經是修真稀缺之物了,這便說明太和幽冥境的修真資源和條件要比我們人界好很多倍,入侵人界完全無利可圖,又為何派出如此多修士探子,來人界做入侵準備呢?”


    張玄真:“我也不知道,希望不會是人界的浩劫前兆吧!”


    “夫君,暹國那麽遠,語言不通,人地陌生,我們還去嗎?”


    張玄真想了想:“咱們暫時不去暹國。”


    “為何?”


    張玄真:“方鶴田修為不低,可能比咱無極門掌門的都要高,他一直潛伏,無聲無息,我們兩個貿然前去,肯定不是對手。”


    程妙音:“一群小嘍囉四處滲透,竊取情報,一個高手,東躲西藏,暗中指揮。”


    張玄真:“而且他們的背後,是我們人界完全不了解的太和幽冥境。”


    有關玄鐵令的調查,並沒有得到張玄真想要的修行資源,對此,二人心中略有失望。同時,因為知道了‘踏白軍’的冰山一角,心中更增添了幾分憂慮。


    張玄真心中頓生轉變,對程妙音說道:“我想我們應該迴去了。”


    “迴昆侖山嗎?為何?”程妙音問道。


    “到目前為止,收獲甚少,而且也沒有得到任何其他修真機緣的信息。況且,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從袁博雅那裏查到的方鶴田。”


    “方鶴田的修為真的很高嗎?”


    “是的,從袁博雅的神魂中,我還探查到了一絲絲他對方鶴田的恐懼。”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方鶴田禦下有方,恩威並濟,手下人才對其三分效忠,七分恐懼?”程妙音猜測。


    “這個可能也有,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他是有強大實力的。”張玄真對自己的判斷很肯定。


    “那我便跟著夫君迴昆侖山繼續閉關吧。”


    “雖然咱們兩個知道了魔界尖細已經滲入到人界門派當中,但是你我隻是無極門中的兩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修為低弱,人微言輕,向各大宗門主事之人提建議的機會也沒有。”張玄真沉悶地說著。


    “若我們現在的修為是元嬰期大圓滿,恐怕我們都可以直接命令純陽洞抓拿太和幽冥境的魔修奸細,整肅宗門內部了。”程妙音讚同道。


    “但是我們現在隻有築基巔峰修為,隻能暗地裏抓人搜魂,萬一有一個不慎,被其他宗門的老祖大能抓住了,這恐怕就是在無極門和其他門派之間結下梁子了。”張玄真有些擔心道。


    “那個方鶴田的下落,夫君有搜到嗎?”


    “我判斷應該是在暹國,很多線索都是指向那裏的。”


    “為何是在那裏?”


    “方鶴田選擇暹國一定有他的理由,魔界人的想法,我們也不是那麽容易猜測。先迴昆侖山閉關提高修為吧!”


    半個月的探查之後,二人乘七寶琉璃車,返迴了昆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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