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教一番事情已了結,大師兄傷勢不輕,服下丹藥後,就在寶車底層的一處房間內療傷,恢複法力。其餘眾人都無大礙,不過五師姐和四師兄雖未受傷,但是在與程正玉的打鬥中,法力幾乎耗盡,不得已也是在另外兩處房間內,服下丹藥,恢複法力。


    吳崖子看看眾人,並無大礙,要收拾褚隆孝和陶安正,他心生一計,喚來張玄真,張玄真和程妙音一起進到掌門房間內,聽候掌門吩咐:“玄真……”吳崖子聲音慈善,溫和講道:“你的法力恢複如何?”


    張玄真恭敬迴答:“迴掌門,恢複兩成多些。”


    吳崖子似乎欲言又止:“哦—— 兩成……”吳崖子思考片刻,決定還是先去吐蕃東南,尋一處無人之地,花幾日恢複一下法力再說。隨後,七寶琉璃車秘密潛入吐蕃東南。四師兄李清元卻暗地裏留在太陰淩月宮西南兩百裏處,以神識警戒,看太陰教是否派人去無極門。


    程妙音暗地裏和張玄真抱怨:“現在周圍人這麽多,沒法以培元靈漿恢複法力,真是可惜!”


    張玄真也是著急:“仙靈寶丹,對於修士來說,是療傷恢複的主要手段,甚至唯一手段,但是相對於培元靈漿來說,依靠丹藥恢複靈力卻顯得費時又費力,效果也慢!可是現在情況不允許,隻得暫不要考慮培元靈漿了!”


    兩三日後,吳崖子一個個了解弟子們的法力恢複和傷情。看來,也是心中略有急躁,迴宗門清理門戶的事情,既然已經開始行動,必然是越早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吳崖子又喚張玄真,張玄真和程妙音進入掌門房間。


    張玄真:“掌門有何吩咐?盡管差遣,弟子必盡力而為。”


    吳崖子:“我倒真的有件事,需要你出力,你五六成法力也足夠,隻是不知你是否願意?”


    程妙音一聽掌門這語氣,心中十分不安寧,料定此事不簡單,已經開始擔憂玄真了。


    張玄真卻迴:“掌門隻管吩咐,若張玄真力所能逮,必盡心竭力,為宗門出力。”


    吳崖子點頭:“褚隆孝和陶安正若聯手對付我,必然又是一番鏖戰,故而我心生一計。待你我到了無極門,我立刻隱匿氣息,躲藏起來,假意我已身死,你氣氛至極,獨自來報仇,引褚隆孝和陶安正出來對戰。彼時,煩勞玄真吸引他們的全部注意力,我找準時機,暗地裏突然實施滅殺手段,取其性命。隻要能滅掉一個,另一個也無甚威脅。那個陶安正,本身就是顆牆頭草,很好安撫。”張玄真也未曾考慮太多,便答應下來。


    程妙音一來擔心張玄真法力未能盡數恢複,二來疑慮掌門為何如此安排,從掌門處出來,直接問向張玄真:“為何不當麵鑼對麵鼓,直接大戰一番?掌門是不是怯戰?又把夫君你推到前麵?”時值正午,二人走在七寶琉璃車的前露台之上,暖風吹動衣襟。


    張玄真笑道:“娘子神識探查一下南邊百裏之外,看看能發現到什麽……”


    程妙音照做,數十個唿吸之後,睜大雙眼,驚歎道:“太陰教的弟子?好像在跟著咱們?”


    張玄真:“是呀!四師兄遵照掌門囑咐,一直在暗地關注太陰教,是四師兄提醒我的。此番重奪無極門,掌門若是完勝,則一切平安,若是殘勝,或是大敗,你說,太陰教會不會再一次背後使壞?暗箭傷人?”


    程妙音:“所以掌門才有所顧忌,擔心自己一旦受重傷,或者修為有損,無極門大禍臨頭?”


    張玄真:“是的!這就好比溪流湖水,可以滋養生靈,恩澤百姓。但是一旦決堤而出…… 有道是水火無情。你想想一片澤國……誰能於滾滾洪水之下安然無恙?掌門,就是這麽一道堤壩,掌門不能倒啊!另外,與太陰掌教方淩月一戰,方淩月最後都法力不濟,掌門怎麽可能還是巔峰狀態,當然法力耗損,靈力見底。”


    程妙音麵色微變:“太陰教那一方不是你的相好侍妾嗎?怎會對你下此毒手?”


    張玄真立刻心中自警,這是仙子欲降‘天災’的征兆,抱緊程妙音好言安慰:“娘子,娘子,哪有什麽侍妾,我心中隻有娘子,和老怪物她們教派,老死不相往來,老死不相往來……”


    程妙音悻悻迴了一個字“哼……!”,倒也沒有再推開張玄真。


    張玄真這才解釋道:“方淩月說是欲攀附於我,又不是攀附無極門。隻要留我一條命,無極門的生死,於太陰教來說,並不重要。”


    張玄真又對程妙音講道:“還有!掌門是去清理門戶,如果大戰一場,那豈不是自家裏自相殘殺,贏了或者輸了,都是無極門受損,掌門若想服眾,就不能大開殺戒,否則,奪迴宗門,肯定有弟子暗生仇恨。”


    程妙音明了:“所以,掌門埋伏,就是為了暗施重手,隻針對首腦,不傷及無辜。”


    張玄真點點頭。


    ……


    一個月後,無極門靜修宮廢墟之上,殘陽如血。


    仙光閃過,虛影褪去,七寶琉璃車懸停於空中,寶車之上無人露麵。吳崖子早已隱匿氣息,靜待時機。張玄真飛出寶車,假意大怒,涕淚橫流,叫嚷著:“掌門仙隕,我張玄真今日就要替掌門報仇,你們這些百修院弟子,多受掌門教導之恩,且都有香火之情誼,少則數年,多則百年,如今竟然助紂為虐,不知感恩,隻圖名利,枉費一副好皮囊,浪費入門結修緣,還不趕緊叫褚、陶二賊出來,我今日就要與這兩個背叛宗門的狗賊拚命——”被靈力加持的聲音,在無極門各山堂迴蕩。


    靜修宮廢墟處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張玄真這一喊,隻是想把兩個結丹修為的前長老引出一位來,滅殺之後,就可以放心奪迴宗門,可誰承想,褚、陶二人這一年來應該是作惡多端,盡失人心,很多百修院弟子一聽張玄真的嗬斥,有個別的女弟子哽咽難止,更有十多男弟子,要張玄真帶頭,和張玄真一道討伐褚、陶二賊,替老掌門討迴公道。


    隱匿氣息的吳崖子看到聽到這一幕,心中甚慰,不禁感歎一句:“公道自在人心,今日,必須清理門戶。”


    這倒是把張玄真給難住了,一時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程妙音則隱匿在張玄真背後五丈開外,傳音道:“夫君好口才,振臂一唿,八方響應,能揭竿而起,要不,夫君再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就在眾人嘈雜唿喊之時,兩道血光亮起,剛才要和張玄真一道討伐的弟子當中,有兩人當場被斬為兩節,人群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張玄真心中卻略一高興:“殺得好,殺得越多,人心離你二人越遠。隻是別給殺完了!”


    褚隆孝憤怒的聲音由空中傳來:“誰若再敢背叛師門,便如此兩人,定斬不赦!”吼聲霸道蠻橫。


    兩道遁光瞬間來到人群上方,血紅色遁光散去,顯出人形,正是褚隆孝和陶安正。


    褚隆孝向前一步,伸手攔在了陶安正的身前:“我有話問此人,陶兄且後退稍等片刻再出手不遲。” 陶安正早已是無極門三堂總司,對無極門內的南山、北山、西山堂事務,總覽調度,輕聲迴複道:“褚掌門,我來之前,已經遣人去太陰教請方淩月去了,如若張玄真留有後手,咱也不懼。”


    褚隆孝:“很好!”


    其實褚隆孝心中很是不悅,暗自考慮:“如果張玄真與靈漿培元湖有關的事情,讓太陰掌教方淩月知曉了,該當如何?!這個陶安正真是太多事了!”


    褚隆孝一心想著的是靈漿培元湖的事情,見到張玄真和幾個師兄師姐來給掌門報仇,可知掌門已經隕落,雖未見故人屍骸,但是有此張玄真足矣,不若現在就拿下張玄真,慢慢搜魂。


    見到褚、陶兩人現身,李清風,楊清璿都從寶車上現身,來到張玄真身後,打算共同退敵一戰。李清元此刻正是吳崖子留在大理邊境監視太陰教的暗哨,並未隨同返迴。


    褚隆孝來到張玄真近前直接問:“張玄真小子,我有話問你,若你好好迴答,今日我倒可手下留情。”


    張玄真:“我就是來給掌門報仇的,管你留不留情,要問什麽,趕緊問——!”


    褚隆孝走到近前,還是有所顧忌,聲音不由得放低了一些:“你是不是有靈漿培元湖水喝?”


    大師兄也好奇,這臨陣一戰,還能有何問題要問?結果褚隆孝聲音低,沒聽清楚,隻聽了個‘臨江飄逸綠湖波’?心裏暗道:“褚隆孝這家夥挺有雅致,這種拚命的時候,怎的還念詩?”


    楊清璿也是同樣心情,但是卻聽到了個‘陵江平原護城河’?心裏莫名其妙:“這哪跟哪啊?褚隆孝是血煞丹吃傻了嗎?”


    李清風傳音給楊清璿:“師妹,這家夥怎麽念起詩來了?‘臨江飄逸綠湖波’,這裏邊有何其它深意?”


    楊清璿傳音迴道:“什麽念詩……大師兄你聽錯了!他說的是‘陵江平原護城河’……”


    李清風盤算起來:“陵江?護城河?”又問楊清璿:“陵江?哪個陵江?大理的那個陵江鎮嗎?”


    楊清璿:“褚隆孝他看到張玄真師弟,就好端端來這麽一句!我哪裏知道他什麽意思?”


    張玄真可是聽得真切,聽得清楚,聽得明白,心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不能讓這裏其他人再聽下去了,否則傳出去,這靈漿培元湖的事情可是不小,多少人日夜不停會來找我麻煩,為了能提升修為,多少修士,尤其是散修,缺少提升修為的機會和資源,更是殺人奪寶,明爭暗鬥,生死裏討機緣,若是這個消息傳揚出去,真的能給自己帶來殺身大禍。”


    立刻傳音給程妙音:“娘子,這個家夥竟然知道了咱們身上帶有培元靈漿,若是傳揚出去,會給咱倆帶來無盡禍端,咱倆要全力攻褚隆孝。”


    程妙音一聽,同樣吃驚:“什麽?他怎麽會知道?夫君放心,我全力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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