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月看到自己的親傳弟子程正玉受傷如此之重,在空中打鬥的間隙,手一揮拋下幾粒丹藥送入程正玉體內,程正玉才穩住神魂,身體在靈丹的作用之下,泛起輝光。


    吳崖子十丈身軀,傳出的聲音,洪亮清晰:“玄真,你我合力,現在隻剩我麵前的方淩月了。”


    程正玉重傷倒地,金光鼎失去法力,玉骨扇在上方正和程妙音的七星寶傘膠著。兩條火龍麵對著北溟寒冰陣,兩道火柱噴出,焚化寒髓霜冰,大陣即破。張玄真以神識控製火龍,轉過頭來,深藍天火、褐色地火,兩道火柱連綿不斷地噴向玉骨扇,方淩月欲收迴玉骨扇,但是程妙音的七星寶傘一翻個兒,以吸川納湖之力,牢牢吸住玉骨扇,欲以七星寶傘收掉此寶。


    方淩月怒目一瞪,吼道:“小輩,放肆——!”說完,方淩月竭盡全力,催動玉如意從空中向張玄真程妙音再次傾瀉下五彩光焰。此刻的光焰已經不能和剛才與吳崖子鬥的時候相比,方淩月的靈力損耗巨大,五彩光焰隻有三成威勢。光焰噴下,天樞火龍,天璿火龍雙龍以天地二火對上玉如意的五色光焰,猶如萬雷齊鳴的聲勢,炸裂出來的火球分崩離析,射向四方天地,萬頃地麵又被摧殘一番,剛剛凝固的地麵又一次化為熔岩熱流。所有人勉強飛入空中躲避,輕傷的弟子扶著重傷的,清醒的弟子抱著人事不省的,無助的望著空中兩尊巨神之外,五色光焰和兩條千裏巨龍於空中鬥法。


    局勢大變,方淩月趁機收迴玉骨扇。程妙音之後收迴七星寶傘,再一次隱匿身形,以寶傘護住張玄真。


    剛才程妙音險些受傷,使得張玄真心中再燃鬥誌,激情洋溢,欲與方淩月比個高下。


    程妙音趕緊提醒:“夫君,方淩月可是結丹巔峰……”


    張玄真哈哈一笑:“結丹巔峰?我鬥的就是結丹巔峰……”隨後,張玄真高聲對著方淩月怒喝:“方淩月,你可敢與我一鬥?!!”


    方淩月看也沒有看張玄真,隻是聲音高亢,震動天地,卻不含任何情感:“哪來的小輩,虛張聲勢,不知天有幾重,不知地有幾獄,敢如此囂張……”聲音迴蕩寰宇。


    吳崖子看到地麵打鬥皆已平息,張玄真騰出手來,欲與自己合力,便拚盡全力,祭出九蓮寶燈和三龍鞭。由於靈力消耗巨大,三龍鞭無法再幻化出水、火、雷三龍,隻是一柄玄銅鞭懸於空中。


    張玄真背對四師兄李清元,問道:“四師兄,會吹嗩呐不?”


    李清元:“當然!我的本命法寶就是嗩呐。”


    張玄真:“請四師兄吹一曲激昂高亢的,燃一點,為師弟我助陣。”


    李清元血液沸騰,興奮迴道:“沒問題——”說完拍拍張玄真的肩膀:“奮鬥吧,少年!!”


    隨即嗩呐聲起,激昂嘹亮,震撼血脈,穿破雲空。這可是穿雲嗩呐,聲音上傳六重天,橫行八百裏。


    張玄真伴著嗩呐之聲,腳下踏著天樞火龍,龍嘯太陰,一飛衝天!


    張玄真返觀內視,將自己的神識放入火龍槍識海之中,神識化形,懸於識海之空,魂印道紋映照著張玄真身形,金光耀目,仙風道骨。


    識海中張玄真的分魂幻影與神識化形,隔海相對。


    張玄真雙手急急擺出九字真言,口中念起神咒:“分魂幻影,聽我號令,識海升壇,乾坤借法,疾——!”


    識海怒濤,駭浪洶湧,海水向兩邊退去,中間升起祭壇,八方盤龍柱,十杆鎮魂旗,溝通五行三界,三千世界,天地間法則金光,一道道湧向火龍槍。


    乾坤借法,此勢一出,威力難擋,法力難收。


    火龍槍身,道韻流轉,金光刺破虛空。


    天地法力攪動火龍槍識海,另外五條火龍從識海升起,借乾坤法,出現於太陰淩月宮遙遙天際,與朝霞比肩,迎第一縷大日金光,得天地造化,喚晨光黎明。


    青色天璣火龍,暗橙色天權火龍,深紫色玉橫火龍,金色開陽火龍,墨綠色搖光火龍。


    跨天之軀,吞噬天地九千裏,世間萬物如芻狗。


    程妙音站在李清風,李清元和楊清璿身邊,看著自己的夫君如此唯我獨尊,英武天神,心中愛慕,映紅了閉月羞花顏。


    張玄真全身被初日映照,潑灑金光,高懸七龍之首,手掐法訣,陣開千丈,身後九千裏火龍盤繞。


    我有號令,莫敢違逆,神兵無情。


    鎮魂幡旗盤龍柱,火龍屠,神光催發。


    瑞虹仙光耀眼,穿亂雲裂天。


    娘子且看,七龍同天,道威滔天我為仙!


    程妙音默默祭起七星寶傘,全力運轉,隻等張玄真收起神通後,法力耗盡,第一刻,便要去將夫君護住。


    七龍同時噴出天火、地火、真火、業火、紫火、神火、血火,縱橫交錯,殺向方淩月。


    地上的霍寶慈,武音希,程正玉看著天空異象,不禁暗自慶幸沒有和此人打到如此地步,否則,數百年修為,今朝消隕。


    方淩月祭起玉如意和玉骨扇,神念催動靈力,全力放出五色光焰,陰陽霧氣,玉骨扇瑞光鋒利,潑灑一堵仙光法力牆壁,撲向火龍。


    七條火龍,各放火威,撞向火牆。


    相撞的一刻,程妙音突然身子一震,再看四周,自己已經被天樞火龍隔空傳送至張玄真身旁。


    張玄真:“威勢太大,你在下邊不安全,會波及到娘子。”


    程妙音香腮一紅,催動寶傘,七星寶傘瑩瑩光照,傘下麵一對神仙道侶,馭七龍而立天地。


    七條火龍,玉如意,玉骨扇相撞的一刻,天地變色,仿若蒼天決口,大地龜裂,地麵火舌四竄,爆炸威力吹散漫天萬裏朝霞,驚動三界之外。


    隻有三五個唿吸之後,玉如意,玉骨扇靈光一顫,暗淡下去,方淩月大口吐出鮮血,玉如意徹底失去光澤。方淩月急急掐訣,玉如意當空消失,僅靠玉骨扇自保。


    張玄真全力催動法力,神魂深處卻引動了一樣東西,在隱隱發著幽光。幽光一晃,就是這一晃,驚呆了方淩月。


    方淩月以僅存的全部法力支撐玉骨扇,而後睜大眼睛,看看吳崖子,問道:“這——真的是他??”


    吳崖子微微一笑:“還能有誰?”又繼續問道:“都打成此般模樣了,還要繼續鬥嗎?”


    方淩月心中狂喜,忘記了一切,哪管打鬥的事情,急急忙忙迴答,還帶有略微哽咽:“不鬥了,不鬥了……若是他,那就不鬥了。”


    吳崖子:“當真?”


    方淩月確信:“當真!當真不鬥了,反正也鬥不過。我過去賠罪去!”


    吳崖子:“那無極門之事……”


    方淩月一笑:“無極門何事?無極門和我有何幹係?”


    吳崖子哈哈一笑,心中暗道:“釜底抽薪,終於抽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吳崖子竟然高聲向張玄真喊道:“玄真且慢,先別傷其性命。”


    乾坤借法,神威浩蕩,覆水難收。


    張玄真一聽吳崖子的喊話,沒有對方淩月下殺手,三十個唿吸已到,靈力耗盡,七龍於天空消失。猛然停手,收住法力,看向吳崖子,疑惑道:“掌門?為何?”


    方淩月身形變迴普通高低,未等吳崖子開口迴答,自己主動飄至張玄真身前,張玄真和程妙音警惕地又欲擺起架勢,方淩月卻聲音柔和求饒道:“太陰掌教方淩月,得罪張玄真仙架,拜請上仙饒我性命,方淩月願為奴為婢,請上仙收我為侍妾!”


    此話一出,驚天地泣鬼神,張玄真張著大嘴,不知道如何迴答!


    吳崖子也變迴普通身高,麵容上卻絲毫沒有驚訝。


    張玄真看看程妙音,又看看方淩月:“我……嗯……這……娘——!不不……娘子……”


    張玄真以為此番和方淩月打了一個日夜,定要拚個你死我亡,結果莫名其妙結束了。轉頭看看,卻發現程妙音麵若冰霜,聲音好似千年寒冰,問吳崖子:“掌門,侍妾是什麽意思?”


    吳崖子支支吾吾半晌:“啊!嗯……這侍妾,就和凡間的侍妾是一個意思,妙音呀!你懂的……你們太原府,不是也有人娶個三妻四妾嗎?”


    程妙音心中暗想:“方淩月說要做侍妾,張玄真突然停手,他竟然還挺驚訝,他是因為高興才驚訝的嗎?”


    於是程妙音兩道寒芒,比通天仙寶還要淩厲的寒芒,直直刺向張玄真,怒目圓睜!


    張玄真一看就知道壞事了,轉頭哀求的表情看向吳崖子,吳崖子竟然一抬頭,好像在說:“不是我,這事和我沒有關係。”而後,竟然哼起了小曲。


    張玄真急得頭上冒汗,趕忙向程妙音解釋:“娘子,娘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妙音已經氣得臉升紅霞,嬌嗔道:“我想的哪樣?我想的哪樣——?你不是想收侍妾嗎?看,你麵前就有,她的弟子把大師兄,四師兄和五師姐打成重傷,你在這兒收侍妾?是嗎?”


    方淩月在旁一聽心裏暗道:“這位張玄真,還有雙修道侶,那應該是正室啊!”就趕緊對程妙音說道:“姑娘原來是主人的娘子啊,那我給主人做侍妾,以後也定好好伺候服侍姑娘你的。”說話聲音婉轉悅耳,柔情蜜意。


    程妙音一聽,怒氣更甚:“什麽主人侍妾的,我消受不起!張玄真你個混蛋,你和她過去吧——!”說完哭著祭起七寶琉璃車,飛迴寶車上自己的房間。


    張玄真從未見程妙音如此動怒,陪著程妙音離開方淩月這裏,一起落迴到寶車上,使勁拍門解釋,解釋拍門,再拍再解釋……


    吳崖子輕歎:“方道友,你我兩個結丹巔峰大修,倒要哄著兩個築基小輩開心,這世道啊……變得看不懂咯——!”


    吳崖子又繼續問道:“方道友,你這侍妾一說,所為何來啊!??”


    方淩月平靜地迴道:“吳道友,從我知道他的事情,就開始找他,我找他兩百年了。現在找到了,我便應該趁早攀附於他……哦……主人,應納趁早攀附於主人,我不想錯失良機!不過,看現在的樣子,可能攀附不成。不過我還是不想放棄,如若有朝一日,主人能帶我共同飛升入上界,什麽血煞丹亂七八糟的,根本不值一提。”


    吳崖子:“依我看,這良機,你根本抓不住,你沒機會攀附的……這小子,仙緣不淺,別人比不了啊——”


    吳崖子又一轉念:“不過,你個三百多歲的老怪物,委身於一個三十歲的築基小輩,還給人做侍妾,不怕被人笑話?”


    方淩月:“誰笑話?若是飛升上界,活個八萬年十萬載的,我跟他就算是五百歲差距,又算什麽?”


    吳崖子一時語塞:“哦……這……那……這世道,看不懂咯——”


    方淩月看到那邊張玄真還在給程妙音解釋,娘子長,娘子短的,就忍不住飛身到了寶車近前,高聲道:“妙音姑娘,哦不,主母,你就莫要再生主人的氣了,今後,你我二人悉心伺候好主人,不是皆大歡喜嘛……”


    張玄真一聽,更是著急,大聲衝著方淩月吼道:“方前輩,請自重,你們太陰教中那麽多事兒,方前輩何苦在這裏浪費時間?和我們兩個比你小三百歲的小輩糾纏,求求你方前輩,趕緊迴去吧,對了,你不是要閉關嗎?趕緊去,閉關,八千年一萬年,趕緊啊,別耽誤了修行!”


    方淩月:“主人,這裏真的不需要我了嗎?”


    張玄真:“快走吧!求求你了……”


    方淩月一看,今天攀附是真的沒機會了,留待以後從長計較吧,但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還是值了,心中歎氣:“那個什麽火龍槍,乾坤借法的,我還真是對付不了!”


    轉身帶領著在遠處待命,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一眾弟子們,化作道道遁光離去。


    吳崖子看著方淩月的遁光遠去,心中早已洞明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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