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真、程妙音夜探無極門,欲尋得掌門及師兄師姐下落,並出手相救。張玄真潛行,程妙音匿蹤,以魔元追風,快速穿過長廊密道,便是連排的五六個密室。每間密室之外,有一盞油燈照亮,昏暗陰森。其中一間密室隱隱有人聲傳出,張玄真一聽就知道是陶、褚二人在對話,和程妙音對視一下,一個眼色,程妙音隨著張玄真躲入隔壁一間虛掩著石門的密室之中。


    陶長老疑惑地咦了一聲,詢問:“你這裏有別人在嗎?我怎麽感覺有靈氣波動。”


    褚隆孝警覺地放出神識,仔細探查。


    張玄真人躲在另一房間,屏息凝氣,程妙音也運轉魔元經隱匿氣息,絲毫不敢怠慢。


    一盞茶的功夫後,褚、陶兩人才收迴神識,陶安正:“想是我多心了!”


    張玄真和褚隆孝隔著房間,聽不清他們講什麽,就在二人出門準備離去的時候,陶安正:“兩日後,你來我處,我給你看看……”


    褚隆孝:“一定,到時便可明了……”


    說完,二人離去。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張玄真和程妙音確認褚、陶二人已經離開不再迴轉,就放出強大神識,細細探查這裏。一時半刻,沒什麽異樣,但是有一處密室,能隔絕神識探查,引起二人好奇。


    相互使了一個眼色,朝那裏飄飛而去。


    褚、陶二人離開密室區域,這個密室密道之中,就再也沒有什麽能探查他二人的氣息了。


    二人飛身來到此密室門口,張玄真以靈力鎖定石門,神念一動,吱呀呀石門頓開。門內赫然正是兩個丹爐,還有三人,正是張玄真急切尋找的吳崖子,李清風,李清元,門內隱約靈光閃動,很明顯是可隔絕神識的防護法陣。密室內,正在準備以吳崖子三人的元神拿來祭煉血煞丹。張玄真觀此法陣,雖然憑蠻力也可破去,但必會驚動陶、褚二人,到時誰也逃不走。


    程妙音飛身就往前衝,要去救人,被張玄真一把抓住手腕,程妙音迴頭看著張玄真,張玄真沒有說話,對著程妙音搖搖頭。程妙音滿眼對掌門的擔憂,無奈地身上力氣一撤,就被張玄真拉迴懷中。程妙音迴在張玄真身側,傳音道:“夫君,帶我離開這裏,我……”


    張玄真摟住程妙音的如柳細腰,飛身離開。


    整個內院弟子區域中,隻有西山堂沒有長老,隻有執事弟子,這裏是實力最弱,防禦也是最弱的。而且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他二人的存在,張玄真探查完北山堂,就帶著程妙音迅速飛遁至西山堂竹林躲避。在西山堂二十餘畝的竹林中,找一處不被人發現的地方很容易。張玄真和程妙音選了一處山丘竹林,躲在其中。遠,可看到靜修宮廢墟,以及南北兩山堂的長老動向。近,可看到各百修院弟子們進進出出,地理位置比較理想。


    程妙音:“夫君,為何不迴玄妙洞,為何在這裏躲著?”


    張玄真一邊思索,一邊迴答:“娘子,我好像有主意了,能把人都給救出來。”


    程妙音猛然抬頭,看著張玄真,眼神中目光期待,整個人又活了過來一般:“真的?夫君你別騙我……”


    張玄真疼惜愛撫程妙音的麵龐,說道:“不騙你!”


    ……


    天光放亮,清風縷縷,鳥鳴啾啾。


    張玄真看看初升朝霞,轉頭詳細向程妙音講述:“剛才在密室裏的時候,陶安正叫褚隆孝兩日後去他那裏。所以兩日後,北山堂的密室就是防守最弱的。兩日後咱倆分頭行動,你去密室破禁救人,而我去南山堂盜血煞丹,製造動靜,必然招來褚、陶兩人追我。一發現南山堂的動靜,娘子你立刻隱匿,我則大張聲勢,引他二人離南山堂往南去。”


    程妙音眼神放出靈光:“然後我全力破禁救人?”


    張玄真:“是的,你有七寶琉璃車,掌門三人被你放到七寶琉璃車上,誰也追不到你。”


    程妙音:“我們再找一個匯合地點?”


    張玄真:“是的,逃脫路線,經過靜修宮上方,完全可以把五師姐一並救走,然後我們在玄妙洞上方匯合。”


    程妙音:“我已經把玄妙洞搬空,不用擔心洞府裏有遺留之物。”


    張玄真:“然後我們一路向北,一日便可到達遼國之北還更遠的地方。褚隆孝和陶安正必然追不上我們。百修院的弟子們不難對付,最重要的是躲開褚、陶兩個人。”


    程妙音聽後,先是默默思考片刻,覺得沒有什麽漏洞,才算解開心中憂慮,向張玄真道:“夫君,這主意真好,真好……真……”說著,竟又流出眼淚來,千嬌百媚身緊貼著張玄真,羞花閉月顏仰頭崇拜地看著他,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汪柔情。


    張玄真摸一摸程妙音的臉龐,柔聲問:“怎麽又哭了……?”張玄真話還未說完,程妙音朱紅嘴唇便壓在了張玄真的唇上,豔如胭脂。


    接下來兩天,便是要在這綠竹林裏守候,看褚隆孝何時離開其本堂,何時就是動手救人的好時機。


    時間僅僅過去半日,過了晌午,靜修宮廢墟附近,開始有人聚集,越來越多,最後百修院弟子幾乎全數到場。北山堂跑來一個執事大弟子,看上去三十來歲模樣,尖嘴猴腮,八字眉,鷹鉤鼻,一臉麻子,站在廢墟最高處。張玄真並不認識此人,問程妙音,她也搖搖頭,遠觀此人行事,地位似乎比其他人都高一些,高聲道:“諸位同門,往我這邊看看——”


    然後用手一指一男一女兩名弟子:“你二人,去把那賊女拖拽過來!”


    眾弟子往兩邊一退,讓出一條通道,那一男一女兩弟子受命,由那女弟子拉扯著頭發,把楊清璿從囚籠裏拖拽過來,男弟子持劍,在一旁跟隨。楊清璿頭發被扯,自己因為疼痛也伸出雙手握著被扯拽的一大把頭發,死死不放手,雙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道血跡。


    至場地中央。很多圍觀的同門不忍直視,轉過臉去。


    楊清璿雙腿已廢,法力被封,毫無招架之力,隻是任人擺布。


    那執事大弟子高聲道:“三堂都清點人數,看看該來的都來了沒有?”


    一盞茶功夫之後:“現在就從咱北山堂開始,做個示範樣子,每個弟子都排好隊,鞭子在這裏,一人一鞭子,不累人,給我使足了勁,用力抽—— 聽懂沒有?!”


    執事大弟子繼續高聲嗬斥:“這個賊女,骨頭又臭又硬。眾弟子聽好了,每人每日必須抽她一鞭,以示懲戒,誰敢違抗新任掌門,誰敢不好好煉製血煞丹,下場就是這般。隻要這個賊女人不死,就日日如此,以其性命,警示宗門上下……你們這邊,給清竹院幹過活的,抽過鞭子沒有?快快……別耽誤工夫。”


    上百弟子,每日就是上百次鞭撻,未等前傷血凝,就添新打的血口,縱然是鐵打的漢子,也難以承受。頭十幾鞭子,楊清璿還能忍耐,但是越往後,楊清璿越承受不了開始疼痛嘶吼,聲音由低到高,那種痛苦嘶吼,既因為全身痛楚,也有滿心羞辱,更是泣血恨意,都是同門,何必如此相互折磨,如此苦苦相逼。


    每抽一鞭,遠遠竹林裏躲著的程妙音全身便跟著顫抖一下,那個帶她二人入玄門,親身教他們功課的十六歲摸樣的飄飄仙子,舉手投足若空穀幽蘭的五師姐,如今成了被同門百般折辱的楊清璿,三分不像人七分好似鬼。這好端端的一個閉月羞花,如何顛沛流離到這步田地?難道就是因為她不肯折腰於奸佞小人?!難道就是因為她一身鐵打傲骨?就要遭受如此大難?這眾生平等呢?哦對了,忘記了,天道無情,萬物芻狗!即便你纖塵不染出凡間,即便你桀驁不馴鐵傲骨,若沒有實力,這滔滔的五行三界一樣會把你打入惡鬼道不得輪迴。善果善報?那是以後,眼前的鞭子,哪一善果能替你挨去!


    程妙音全身蜷縮,兩眼緊閉,雙手捂耳,不敢目睹眼前一幕。張玄真把程妙音拉進懷中,用自己溫暖有力的大手,貼心輕柔地幫她捂著耳朵,替她躲一躲這人心險惡,擋一擋這阿鼻地獄。眼前一幕讓張玄真想到了自己在錢到守黑牢裏的那一夜,自己四肢被打斷,痛苦中等死的那一夜。對於楊清璿現在的遭難,張玄真幾乎是感同身受。


    ……


    兩日後,楊清璿遭受完又一場鞭刑不久,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把鞭子往旁邊一踢,低聲對另一清瘦邋遢的同門後生感歎:“五師姐的骨頭真硬,說實話,我真下不去手……”


    清瘦同門:“可別亂說話,不敢再叫五師姐了,要叫賊女,你不想活了?”


    少年弟子:“五師姐,五師姐,五師姐……我就叫,怎麽了?錯哪裏了?大家都是同門,何必如此?”


    清瘦同門:“褚長老,哦不!新掌門是要拿那賊女開刀,給我們示範,誰敢不聽他的話,就是這般下場。就是讓老掌門的威嚴掃地。這賊女,可是老掌門的親傳弟子!新掌門心機多著呐,你是他的對手?即便不用心機,新掌門的結丹實力,一根小手指碾死你,他都沒感覺……”


    少年弟子不服不忿:“好好一個仙家宗門,現在成什麽樣子了?喪倫敗德,和那些魔修妖族有什麽分別!我不想幹了,真想一走了之。”


    清瘦同門:“那就更不敢了,你現在好說歹說是個煉氣期,你身有修為,你要是一走,那就隻能一個下場,被抓迴來煉成屍魂血煞丹。”


    少年弟子無言以對,一跺腳,氣憤至極一聲歎氣!加快腳步,自顧自走遠了。午後碧空,忽有銀光一道,從少年弟子頭頂劃過,直飛南山堂。銀光中正是新掌門褚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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