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與浩南將老婦女的喃喃自語盡收耳中。


    沈繁星尤其心急如焚,忍不住吼了出聲:“快說,阿瑛究竟是誰!”


    真相的大門似乎就在眼前,隻要輕輕一推就能知曉一切。


    沈繁星的雙眼緊緊盯著老婦女,仿佛要把這個答案從老婦女口中硬生生地拽出來。


    誰料,老婦女竟對著沈繁星跪拜了起來,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嘴裏也在不停地哭喊著:“求求你了,放過我女兒吧,也放過我這一家子吧,真的是受不了了!”


    那絕望的神情和哀求的話語,讓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一種悲戚的氛圍之中。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阿瑛就是那個瘋癲女人的名字,同時也是這位老奶奶的女兒,而且老奶奶和阿瑛兩母女還經曆了某種重大的變故。


    沈繁星見狀,決定施行懷柔策略,她趕緊上前把老奶奶給扶了起來,並輕言細語地好言道:“阿姨,你莫怕,我真的不是壞人,我隻是想要知道為何阿瑛老是去拜祭沈知蓉而已。”


    饒是如此,老奶奶卻還是一臉警惕地看著沈繁星,眼中的懷疑並未減少半分。


    沈繁星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決定再添一把火。


    “阿姨,你要是再隱瞞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會導致你以及阿瑛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如若我們真是壞人,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嗎?


    我們既然能找到這裏,那麽就可以證明得了,禍害你們母女的人也會有可能找到這裏來。


    跟我合作,很大幾率還是能有一線生機的。”


    老奶奶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沈繁星,張了張嘴,像是要說出什麽,卻又有些害怕地閉上了。


    在沈繁星和浩南的輪番勸說下,老奶奶終於鼓起了勇氣,說出了那隱藏在心底超過二十年的秘密。


    “我女兒名叫謝小瑛,在還沒有變得瘋癲之前,她是順義醫院的一名接生護士。”


    老奶奶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就足以讓沈繁星整個人都陷入了無與倫比的震驚當中,因為她母親沈知蓉當年生產的醫院,正正就是在順義醫院!


    老奶奶顧不得沈繁星臉上所浮現的震驚表情。


    這個秘密壓在她心裏麵已經有二十幾年了,期間她還家破人亡,老公死了,女兒瘋了,自己也落得一個窮困潦倒的下場。


    反正最慘的事情她都已經經曆過了,老奶奶真的不想再守護這個秘密了,哪怕立即去死,她也不會再掙紮些什麽了!


    “沈知蓉不是大出血而死的,她是被我女兒給害死的!”


    話落,沈繁星隻感覺兩眼一黑,天旋地轉,要不是被浩南給及時扶住了,她估計都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直到沈繁星意識恢複了一些,老奶奶才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還不知道這事,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謝小瑛沒有去上班,在詢問之下,才知道她已經辭職了,我還以為她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所以也沒有多問。”


    “直到有一天的深夜,有幾個男人闖入了我家,他們拿著塑料袋,是直接就套在了謝小瑛頭上,當時我老頭被驚醒了,拿著菜刀驅趕,才得以讓我女兒逃出生天。”


    “可惜的是,我老頭在與那幾個男人的打鬥中,也因此喪命了!我和謝小瑛在逃到了安全地方後,她才終於敢把實情交待清楚,說有人給她一百萬的報酬,指使她去害死一名產婦,她抵擋不住誘惑,最終成為了謀財害命的工具!”


    “那個產婦就是沈知蓉。我憎恨謝小瑛啊,為了錢財,害死了一名產婦,還連累了自己父親,我想要帶她到警察局去自首,可她根本不願意,在逃跑過程中,就摔了一跤,導致腦出血,雖然後來沒死成,但也成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


    沈繁星如遭雷劈,她的世界在這一刻仿佛天崩地裂。


    一直以來,她都堅定不移地認為母親是在生育自己時,因大出血而溘然長逝。


    真相果然是殘酷的,它所帶來的衝擊力甚至都可以用毀滅性來形容。


    試問有哪個做子女的,能夠坦然接受自己母親竟是被人蓄意謀害致死的事實?


    沈繁星整個人都被悲憤與絕望給籠罩著,仿佛連唿吸都帶著窒息的刺痛感!


    在突然間,沈繁星猛地一把抓住了老奶奶,她的眼睛瞪得極大,血絲密布,聲嘶力竭地質問道:“謝小瑛呢,她到底在哪!把這個殺人兇手給我交出來!”


    那聲音仿佛不是從她的喉嚨裏發出,而是從靈魂深處的怒吼,帶著無盡的仇恨與痛苦,在這狹小的屋子裏迴蕩。


    老奶奶被沈繁星的樣子嚇得不輕,她哆哆嗦嗦地說道:


    “謝小瑛已經瘋了二十幾年,連大小便都要失禁,還經常偷跑出去,歸期不定。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啊,我要是知道了,就把她交給你了,這二十幾年來,我管這個瘋子也是受夠了!”


    沈繁星卻無暇顧及老奶奶的痛苦,她的腦海中隻有母親被謀害的慘狀。


    “不,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裏,你必須告訴我!”


    沈繁星像是一頭發狂的猛獸,徑直朝著老奶奶猛撲過去,那模樣仿佛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滿心隻想著從老奶奶這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浩南見狀,趕忙衝上前去,使出了全身的氣力,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沈繁星從老奶奶身上拉開。


    他緊緊地抱住沈繁星,大聲喊道:“老大你冷靜一些!找出謝小瑛確實很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當年指使謝小瑛的幕後真兇!”


    浩南的這席話仿佛一道閃電劃過沈繁星混亂的腦海,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再次對著老奶奶歇斯底裏地尖聲道:“快把當年指使謝小瑛的幕後真兇告訴我!”


    老奶奶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苦澀。


    “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我是真不知道啊,因為謝小瑛還未來得及說,人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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