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流暢的卡宴如同一條敏捷的獵豹一般,在寬闊平坦的公路上疾馳著。


    不一會兒,便開進了瀾枝莊園內。


    後車門打開,眉眼間卷攜著寒霜的男人抱著懷裏的人,走了下來。


    “這兩天公司的事都交給你打理。”


    “是。”


    江二低垂著腦袋,不敢亂瞧。


    直到沉穩的腳步逐漸遠去,才緩緩直起身。


    春寒料峭,夜晚的風仍帶著些許的寒意,輕風吹過,江二猛的才驚覺,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


    瀾枝莊園平日裏幾乎沒有什麽傭人,隻有趙嬸隔段時間來一次,打掃打掃衛生,再在冰箱裏填滿新鮮的食材。


    江予行抱著暈乎乎的女孩兒進到了主樓。


    穿過沒有開燈的客廳後,身後的大門發出“滴”的聲響,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灑進來的月色拉的長長的,投射出一道黑色的剪影。


    最終,他抱著人來到一個原木色的房門前,也是這層樓唯一的房間。


    門上金色的把手落了些灰塵,很顯然這裏有些時日沒有人來過了。


    隨著指紋解鎖,門被推開。


    裏麵的布局映入眼簾。


    華麗巨大的金色籠子靜靜的被安置在房間中央。


    籠子很漂亮,若忽視它的用途的話。


    “啪——”


    房間所有的燈光都被打開,刺眼的光線讓南枝的眉頭皺了皺。


    適應了一會兒後,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剛在車上被喂了些醒酒藥,這會兒的意識逐漸歸攏。


    “哥哥,你、怎麽……”


    南枝一抬頭,男人俊美清雋的臉就出現在麵前。


    還是熟悉的麵容,但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醒了啊……”


    江予行沒有接她的話,修長的指尖拂上女孩兒的眉眼,眷戀的描摹。


    細細的算來,他已經有快一個星期沒有見她了。


    本來是十一二天才能處理完的事情,硬生生的讓他壓到五天。


    這幾天,女孩兒的一顰一笑都循環在他腦海裏。


    可她呢?


    甩開他在暗中安插的人,跑到酒吧點鴨,還一點就是十個!


    一想到他踹開門看到的那一瞬間,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沒了他在身邊的女孩兒,笑的顧盼神輝,玩的好不快活。


    南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明顯的感受到了男人情緒的不對。


    神色寡淡的男人眼底的病態讓她心悸。


    她有些害怕,睫毛輕輕的顫動,“哥哥,你怎麽了?”


    動作在她眉眼間的指尖一頓,男人寡涼的聲音傳來,“隻隻願意一直陪著哥哥嗎?”


    南枝怔了怔,但很快神色便恢複正常。


    “我當然願意,我會一直一直陪著哥哥的,不管發生什麽。”


    女孩兒的話明顯的取悅到了他,江予行心底的陰暗散了幾分。


    語調也有了些溫度,“那隻隻就一直陪著哥哥待在瀾枝莊園吧,我們隻有彼此。”


    “好不好?”


    “不好!”


    這樣豈不是跟被關起來有什麽分別,南枝最受不了約束,一聽這話,頓時就掙脫出男人的束縛。


    腿剛站直,瞬間就看見了房間裏的東西。


    淺褐色的瞳孔一縮,愣在了原地。


    巨大的金色籠子裏有一張極大的床,兩條銀色的鏈子閃著寒光。


    而房間四周的牆上,貼滿了她的照片。


    睡覺的、玩耍的、吃飯的……


    甚至有些照片不知在何時拍的,她都不知道。


    “喜歡嗎,乖乖。”


    男人從身後纏了上來,濕熱的唿吸流連在耳後,眼眸裏滿是瘋狂的偏執。


    南枝慌了,她想要逃離這裏。


    那個她記憶裏風光月霽、矜貴清冷的男人,在今天撕開了偽裝,露出了蓄謀已久的獠牙。


    “哥、哥哥,我有些餓了。”


    南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時無異,轉過身,抱住男人勁瘦的腰身,尾音輕揚。


    她心裏明白,他犯病了。


    這樣的場景,她曾見過一次。


    十六歲那年,她下了學,背著書包走出校門時,被同班的一個男生攔住。


    男生微紅著臉,手裏拿著一個粉白的信封,磕磕絆絆的大聲喊道:“南枝同學,我喜歡你。”


    說完,將手裏的信一把塞給她,便跑了。


    徒留她一臉懵的捏著信封站在原地,周邊圍著起哄的人。


    “小姐,少爺讓我來接你。”


    江家的司機擠過人群,來到她身邊。


    “哥哥沒來嗎?”


    她有些疑惑,明明昨天說好了他今天來接她去馬場騎馬的。


    “少爺……公司有事,臨時先走了。”


    “不過他吩咐我一定將小姐安全送迴去。”


    司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額頭上沁出一層汗。


    “好吧,那走吧。”


    到家後,她越想越生氣,便偷偷從家裏溜出來,打車去了江氏。


    等到了公司樓下,天已經黑了,公司的員工基本都下班迴了家。


    她輕車熟路的坐上電梯,來到了頂樓。


    快靠近總裁辦時,裏麵傳來一陣聲音,伴隨著東西碎裂在地上的聲音。


    “主子……咳咳咳……”


    她不知怎的,輕聲走到門前,從未關嚴實的門縫裏看到了那一幕。


    男人渾身戾氣的站在那裏,雙手沾滿了鮮血,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血腥的廝殺。


    鮮血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暗紅色的印記,觸目驚心。


    而那雙原本深邃溫和的眸子此刻卻充滿了陰鷙與冷漠,猶如寒夜中的野狼,讓人不寒而栗。


    “南枝小姐並沒有拆那封信……”


    “快讓白醫生過來!”


    “先拿鎮定劑……”


    她不知道是怎麽離開那個地方的,腦子渾渾噩噩的迴到家。


    當晚便發起了高燒,兩天後醒過來,腦子一片空白,那晚的事沒了一點的印象。


    而這段記憶,在她昏迷醒過來迴國後,想了起來。


    “想什麽呢?”


    男人病態的嗓音輕柔,指尖揉捏著女孩兒的耳垂。


    “沒什麽,哥哥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我想吃你做的奶油蘑菇湯還有龍井蝦仁。”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樣的情況。


    隻能先跑出去,找江二和那個白醫生了解情況,才能破解現在的局麵。


    她不想被一輩子困在這裏。


    她愛他,但並不代表願意放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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