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充,山士奇兩人舉目望去,隻見大道上,一騎快馬,橫衝直撞,道路兩旁行人,紛紛躲避。


    馬上一名女子,正值妙齡,玉雪肌膚,芙蓉模樣,玉手芊芊,眼溜秋波,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當真一朵天然美貌海棠花。


    隻不過,此時那女子,卻沒有半點嬌容,滿臉驚恐,雙手死死抱住戰馬的脖子。


    “不好,是驚馬!”


    任充禁軍教頭出身,於戰馬最是熟悉,見此情形,頓時明白,定是這匹烈馬受了驚嚇,不受人力控製了。


    急忙一拉山士奇,躲到了一旁。


    說時遲那時快,此時驚馬已經到了任充身前。


    恰好任充身後,是個挑著擔子的老人,也是因為擁擠,老人一個躲閃不及,被絆倒在地,肩上的擔子撒落在地,打碎了一地的碗碟。


    “快!……閃開!……”


    馬上的女子,見有人倒在自己馬前,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扳住馬的脖子,想把瘋馬停住。


    隻可惜,此時那匹馬受了驚嚇,豈是一個女子,說停就能停下的。


    那女子不使勁還好,一用力,驚馬吃痛,“嘶聿聿”一聲長鳴,竟然前蹄高高揚起,直奔倒地的老人踩去。


    “畜生!不要……”


    馬上女子花容失色。


    不過,她也說了,座下戰馬是個畜生,畜生自然聽不懂人話。


    驚馬沒有絲毫猶豫,一聲嘶鳴,碗口大小的蹄子,直奔老人蹬去。


    眼見悲劇就要發生在自己眼前,街道上眾人紛紛閉眼,不忍再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道邊一個身影閃現,跨步到了老人身邊,一手抓住老人的同時,另一隻手中,花槍一抖,槍尖劃過一道寒芒,直刺向驚馬脖頸。


    “嘭”的一聲響,驚馬的前蹄落地,堅硬的石板路上,被硬生生踩出兩個深坑。


    隨後,驚馬一聲哀鳴,轟然倒地。


    馬上那女子,來不及反應,也隨驚馬一同落地,摔了個灰頭土臉。


    “妹子……”


    直到這時,大道上,一個白麵短須,一身富貴的漢子,才一臉急色的匆匆跑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名隨從。


    “妹子,沒事吧?”


    那白麵漢子,見女子倒地,急忙搶上前去,扶起女子。


    那馬上女子也是有些本事在身,雖受馬匹牽連,不過並無大礙,隻是花容失色的搖了搖頭。


    見妹子無恙,那大漢才長出了口氣,扭迴身,對著任充深施一禮。


    “舍妹頑略,險些闖出大禍,多虧足下出手,小可拜謝了。”


    聽了這漢子的話,陰沉著臉的任充,麵色才好看了一些。


    說實話,如若剛剛不是看在馬上之人是個女子,隻怕現在倒在地上的,就不單隻是驚馬了。


    鬧市之上,縱馬橫衝,簡直與殺人無異。


    不過,此刻見這漢子的模樣,此事應不是女子有意為之。


    “員外,還是先解決眼前之事為好。”


    看著慢慢圍攏過來的人群,任充搖搖頭,道。


    “這個……”


    那白麵漢子,見到四下裏聚攏過來的行人,不少還是臉鼻帶傷,也是無奈一笑。


    想想也是,剛剛烈馬受驚,衝進人群,慌亂之下,損壞了多少財物不說,就是行人躲閃之際,也難免有個磕碰。


    不過,這都不是事!


    自古都是,有錢好辦事!


    這兄妹兩人,衣著華麗,又有家仆跟隨,想來也是殷實之家。


    那白麵男子,大手一揮。


    “加倍賠償!”


    此事算是得以圓滿解決。


    甚至有些沒有受傷的行人,還在暗暗惱恨,當時自己怎麽就沒摔個狗吃屎呢?


    哪怕是擦傷鼻子,磕掉牙齒,也能撈到一筆不小的賠償,不是嗎?


    見事情解決了,任充也無意在此多留,轉身便要離去。


    不過,卻被那白麵漢子死活拉住。


    吩咐一聲手下莊客,收拾街道上的馬屍,那漢子兄妹,拖著任充,山士奇,進了道旁的一間酒店。


    “三娘,還不過來,與恩公見禮。”


    揀了個清靜的閣子,待店家退出後,那個一直笑臉迎人的白臉漢子,這才沉下臉來,望著那美貌女子,沉聲喝道。


    這時,那女子也明顯從驚恐中,恢複了過來,聽到兄長的話,緊忙上前一步,對著任充盈盈一拜。


    “三娘拜謝恩公援手之恩。”


    好一個落落大方。


    這兄妹二人如此大禮,反倒把任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


    “舉手之勞,當不起賢兄妹如此禮重。”


    “於恩公是舉手之勞,不過於我兄妹來說,卻是天大恩情。……”


    聽了任充的話,那白臉漢子搖了搖頭,正色道。


    “不瞞恩公,我這妹子,自幼頑略,不喜女紅針線,偏偏喜好舞槍弄棒,小人母親早逝,父親寵愛於她,拗她不過,便請來不少知名武師,悉心教導,真叫她習得了一身本事。”


    說到這裏,那漢子歎了口氣。


    “哎!好好一個女子,成日裏舞刀弄槍,又加之,人家見她一介女流,不好與她計較,便讓她真的闖出了些許名聲,性子變得愈發張揚。”


    “這次小人兄妹趕來興仁,做些買賣,於市場上見到這匹烈馬,小妹性起,執意馴服,卻不想,險些釀成大禍。”


    任充聞言,點了點頭。


    忽地眉頭一動,開口道。


    “敢問足下可是‘飛天虎’扈成?”


    “不錯!正是小人。恩公怎識得小人?”


    扈成也是一愣,一臉疑惑的望著任充。


    任充微微一笑。


    他也是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水滸傳中的扈家兄妹,沒想到,還真是巧了。


    如果眼前這漢,是‘飛天虎’扈成,那麽這個女子,不用問了,定是梁山泊第一女將,‘一丈青’扈三娘了。


    任充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興仁府,碰到了扈家兄妹。


    “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見任充認識自己兄妹,扈成緊忙抱拳拱手道。


    “小可任充,這位是我兄弟山士奇。”


    這扈家兄妹不同於山士奇,楊誌,他們扈家,雖也做些私商買賣,不過卻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江湖人,為了保險起見,任充還是沒有搬出,自己八十萬禁軍教頭的身份。


    “任充?……山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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