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蒂娜臉上帶著興奮和某種莫名的惡意,“作為朋友,我可以這麽做。”


    “你剛吃完冰淇淋,還沒有洗手!”李晶雅相當介意。


    這也太髒了!


    她要去洗臉!


    李晶雅已經感覺到臉上被沾上糖油混合物的痕跡了,她打了寒顫,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放手!”


    瓦倫蒂娜很是得意,“我不放!”


    她很少有能夠拿捏住李晶雅的地方,這種感覺既新奇又讓她沉迷。


    忍無可忍,李晶雅也顧不得許多了,抬手就將瓦倫蒂娜掀翻,將她按倒在椅子上,固定好。


    “嘭!”綿軟的沙發發出一聲幹淨、沉悶的撞擊聲。


    瓦倫蒂娜那瘦弱的身軀,哪怕是單論力氣,就完全比不上李晶雅那被營養師和醫生精細療養過的身體,更別提李晶雅還有技巧優勢了。


    在社區裏被稱為“野孩子”的瓦倫蒂娜就這麽被措手不及地按倒了。


    李晶雅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動手,隻是因為她不想弄髒了更多的地方,能幹淨一點是一點。


    李晶雅正處在喜歡動手年齡,她可不是什麽“動口不動手”的乖寶寶,她前段時間還在學校裏和同學打架呢。


    李晶雅現在已經很克製,她和同學打架時才沒有那麽文明,上一個和她打架的人,被分開時,臉上可是帶著牙印的。


    嗯,李晶雅的牙印。


    單單是臉上被弄髒了就已經很讓李晶雅煩躁了。


    瓦倫蒂娜的手是不幹淨,難道她身上就很幹淨了嗎?


    光是李晶雅能看到的就有好幾處汙漬,包括但不限於油漬、灰塵。


    李晶雅知道,身為未成年人,身上的衛生狀況取決於家長的重視程度和衛生習慣,未成年人自己能決定的不多。


    就像她自己,她能保持幹淨最主要的原因,主要在於她的撫養人似乎是個潔癖。


    說不定瓦倫蒂娜目前的狀況已經是極力維持過的結果了。


    她不會,也沒資格要求朋友身上一定要一塵不染,大致過得去就行。


    但是,要把自己也弄髒那就是另一迴事兒了。


    人與人之間就不能保持點距離嗎?!


    “瓦倫蒂娜·羅德裏格斯,你太過分了!”


    瓦倫蒂娜睜著一雙充滿野性的綠色眼睛,嗬嗬笑著,“我是不會道歉的。”


    瓦倫蒂娜的笑聲裏透著暢快,她早就想這麽做了!


    李晶雅的眉頭擰了起來,按著瓦倫蒂娜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對方的反應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一時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選擇直接問:“為什麽?”


    李晶雅看向瓦倫蒂娜的眼神都透出幾分好奇。


    “你要因為這個取消對我的讚助嗎?”瓦倫蒂娜眯著眼睛反問道。


    說話時,她的脖子往前伸,就像一張彈弓一樣。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李晶雅下意識鬆開了手,坐迴自己的位置。


    她很是疑惑,這兩者有什麽關聯嗎?


    話題怎麽突然變敏感了?


    “接受了讚助,是不是意味著我虧欠你?我以後都要讓著你?”瓦倫蒂娜揉了揉剛才被李晶雅按住的地方,不怎麽疼。


    “就像是現在,我不覺得我錯了,但是因為讚助,因為這是你希望我做的,我就應該要道歉,必須要道歉。”


    李晶雅有些明白了,這就是李泰和所說的心理壓力。


    “不是這樣的。除非你拒絕,否則讚助不會取消。如果你不認為你錯了,你可以說一下你這麽做的理由,不管我認不認同,你都不需要道歉。”


    她隻需要知道,啊,原來我們在這裏的看法是不一樣的,這就夠了。


    她補充道:“就算你說‘我想這麽做就做了。’也行。你想做什麽,想說什麽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想太多。”


    “如果你不認同我的理由,你會怎麽做?”瓦倫蒂娜追問道。


    李晶雅想了一下各種情況,迴答道:“討厭你?好像不至於,可能會沒那麽喜歡你了?”


    “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麽不減少或者取消讚助呢?”


    瓦倫蒂娜有些疑惑,李晶雅明明有更便捷的處理方法,可是她為什麽不用呢?


    她們兩個明明都知道,這筆讚助對她來說很重要,重要到她能為此做很多事情。


    李晶雅瞪她一眼,“你以為讚助是什麽?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從你接受這個提議那一刻開始,這件事情的主導權就在你手裏了。”


    作為提供讚助的一方,她能夠做的是在事前多討論、評估,可隻要告訴當事人,這件事情就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了。


    給了人希望,又親手將它毀去,這是特意來結仇的吧?


    或者說得更嚴重一點,這是來摧毀一個人的吧?


    瓦倫蒂娜這是把她當什麽人了?


    她看起來像是這麽沒有底線的人嗎?


    瓦倫蒂娜追問:“如果你們沒錢了怎麽辦?你知道的,每天都有很多人破產。”


    最起碼,在瓦倫蒂娜的生活裏,是有很多人破產的,她也經常在電視裏看到那些富人破產的消息,所以,破產這件事應該是有普遍性的,她擔心自己也會受到影響。


    歸根結底,她還是不相信這麽一件好事會發生在她身上,而且還沒有附帶什麽條件。


    “正常來說,是有這種情況,但是這和你沒有關係。爸爸說,他會將給你的讚助放到一隻基金裏,不管我們家的經濟狀態如何,你都不會收到影響。”


    李晶雅想了一下,補充道:“就像我的教育基金一樣。”


    李泰和談及這件事情的時候,給出了專業的解釋,但才八歲的李晶雅哪裏聽得懂,她就隻記住了幾個關鍵詞,現在也是按照她理解的部分來解釋。


    “你不需要想太多,說是我們讚助你,但其實我們並沒有付出什麽,讚助的錢都是可以用來抵稅的。”


    “抵稅?”瓦倫蒂娜不解,這個詞確實離她的生活過於遙遠了。


    李晶雅本想問:“你知道國稅局嗎?”


    但想到瓦倫蒂娜非法移民的身份,她反問道:“你全家都是非法移民嗎?”


    瓦倫蒂娜低著頭,垂著眼睛迴答:“除了在美國出生的三個弟弟都是。”


    說起這個,她有些心虛氣短。


    “你弟弟能定時領到兒童金,你知道嗎?”


    “知道。”瓦倫蒂娜不僅知道,還知道這是他們家最重要的一筆收入,甚至可以說,她就是被弟弟們的兒童金養著的,她的父母也是。


    她的父母是會掙錢,但是次數不多,數額也不大,應該是沒法養活自己的。


    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帶孩子,然後隔一段時間再生一個。


    “這些錢不是憑空出現的,它某種程度上來自於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每個人,在這個國家裏掙到的每一筆錢都要交給國家一部分,這就是稅。等你能掙錢了,你也是要交稅的。”


    李晶雅盡量簡略地說明,為了便於理解,她還省略了很多信息。


    說起來,她其實對這個問題挺了解的,去年,她在李泰和這位年輕稅務律師的指導下,為自己的檸檬水生意報過稅。


    雖然這隻是一樁每筆成交額隻有幾十美分的小生意,交易的範圍也隻在居住的社區,客戶更是隻有鄰居和警察。


    “而給你的讚助能用來抵扣每年要交的稅金,你可以理解為,這筆讚助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給你的,其中也包括你的父母,我們隻是出了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瓦倫蒂娜反駁道:“我的父母沒有交過稅。”


    ——


    假期結束,路上很辛苦,再加上恢複工作狀態很忙,我決定後續補上,這兩天先這樣。


    我還是想吐槽一下,湖南段的高速真的好難走!經常性堵車,我都快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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