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半。


    午飯過後的病房,異常的安靜。


    善逸與伊之助的唿嚕聲此起彼伏。


    沈夜翻了個身,見炭治郎雙手枕在腦後,注視著天花板似乎在想些什麽。


    也沒有出聲打擾。


    胸口隱隱作痛,想起上午神崎葵替他診療時說的話,沈夜有些欲哭無淚。


    在那田蜘蛛山戰鬥了一晚,僅僅隻是力竭而已。


    卻在柱合會議當場,被風柱踢斷了一根肋骨,他實在沒處說理。


    不過這樣也好,能踏實留下來參加恢複訓練。


    閑來無事,他準備走出病房透透氣。


    剛想默默離開,卻被炭治郎給叫住。


    得知他想要出去逛逛後,對方也立刻下了床,踩著木屐小心翼翼的跟了上來。


    “小葵叮囑你不能亂動,你這樣傷口不會惡化吧……”看著炭治郎一張溫柔的臉遍布蛛絲割出的血痕,沈夜不禁有些心疼。


    “稍微走走,不礙事的。”炭治郎臉上掛著笑容,“就趁她還沒來之前,我們稍微逛一會。”


    沈夜會心一笑,兩人並肩走出長廊,左邊是宅邸的玄關,前麵與右側都延伸出走廊,麵積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沒記錯的話,與玄關對應的走廊盡頭,應該就是做反應訓練的道場。


    與病房對應的走廊,則是蟲柱蝴蝶忍的研究診療室。


    三個走廊都有通向院子的出口。


    而蝶屋的院落則更加龐大。


    兩人邊走邊聊,任由春季的微風撲麵而來。


    水井、小池塘、兩麵種滿了花草的小路。


    溜達一圈,看到了正在曬被子的神崎葵,兩人連忙趕迴病房,隻當一切無事發生。


    傍晚,喝完藥後,炭治郎抱著雲杉木箱,來到了蝶屋側門的一間和室。


    看著窗外火紅的晚霞,解開了窗簾繩,讓房間變得昏暗。


    “好了,可以出來啦。”


    炭治郎迴頭看向木箱,“在下一次任務到來之前,禰豆子就住在這裏吧。”


    說完他坐在旁邊的單人床上,卻牽扯到傷痛,不由皺起眉頭。


    “還好有沈先生……


    對了,已經商量好了,以後不用加尊稱了。”


    鬆了口氣,炭治郎立刻改口,“還好有沈夜、善逸他們幫忙,不然能不能活著迴來,都是問題了。


    說實話,受了這些傷還是挺疼的。”


    看著從木箱中出來的妹妹,炭治郎勉力一笑,“還有禰豆子,謝謝你保護了我。”


    他扶著床沿,低下頭自說自話似的,“能夠得到鬼殺隊的承認,還要多謝鱗瀧先生、富岡先生的幫助,為了我們,竟然願意賭上性命……


    我們總是受到大家的恩惠,必須要迴報他們的期待才行。”


    沒聽到禰豆子的聲音,炭治郎下意識看向妹妹。


    卻發現,禰豆子保持著孩童時的狀態,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辛苦了……禰豆子,今天的表現也很努力呢,你需要通過睡眠來補充體力,哥哥理解。


    雖然很艱難、很痛苦,但我們還得繼續加油才行。”


    他忍著疼痛走上前,動作輕柔的將妹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總有一天,哥哥會長大成人,逐漸老去。


    到時候身為鬼的你,就隻能孤單一人。”


    看著禰豆子緊閉的雙眸,炭治郎溫和一笑,“那麽漫長的寂寞,禰豆子肯定也不願意吧。


    無論如何,哥哥都會讓你恢複成人的!”


    ……


    幾天後。


    上午十點,鬼殺隊本部。


    開展柱合會議的庭院內。


    此刻隻站著煉獄杏壽郎一人。


    “遵命!”杏壽郎微微躬身,轉身朝本部大門外走去。


    火紅的發色,白色羽織末端有火舌燃燒的圖案。


    讓他無論身在何處,都是極為耀眼的存在。


    “準備出征了嗎?”忍麵帶微笑的走上前。


    “哦……蝴蝶啊。”杏壽郎轉過身,說出了剛剛得到的消息,“鬼殺隊前線傳來新的情報。


    東京上野區域,十天前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所有劍士,好像都被幹掉了。


    事態愈演愈烈,周圍已經出現了無辜民眾的犧牲,不能任由此事發展了。


    忍的表情略顯凝重,“是十二鬼月?”


    “可能吧,說不定會是上弦。”


    “聽起來似乎是個很艱難的任務,不過有煉獄先生負責此事,我就不用擔心了。”忍美眸微微眯起,笑容明媚。


    杏壽郎沒有接過話,而是聊起了那位曾與鬼王接觸過的少年,“你照管那個頭槌少年,是有什麽打算?”


    “我聽說,你有增加繼子名額的打算,但似乎沒有培養他的意思。”


    “放心吧煉獄先生,我又不會把他抓來吃掉。”忍饒有意思的掩嘴輕笑。


    “你說的也對,哈哈……”


    杏壽郎爽朗一笑,一抖羽織轉身離開。


    “一路小心。”盯著那道火紅的背影,忍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


    ……


    “不要啊!”


    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了,為什麽還要喝這麽苦的藥!


    就不能換點更溫和的嗎?”


    病床上,善逸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小清遞來的湯藥。


    “為什麽每天都要說這些無用的話!就不能像他們一樣,乖乖把藥喝下去嗎?”


    神崎葵柳眉倒豎,叉著腰一臉不忿的開口。


    “不把藥喝掉,到時候留下病根怎麽辦?”


    眼淚吧嗒吧嗒落下,善逸雙手抱著尚有餘溫的杯子,看著裏麵漆黑濃稠的漿液,隻覺一陣反胃。


    可礙於小葵的威勢,他隻能掐著嗓子一點點喝下去。


    “那麽……炭治郎先生的藥是這杯。”神崎葵提醒。


    寺內清拿著藥來到對方病床前,聲音軟糯,“請用吧。”


    “謝謝啦,小清。”


    炭治郎伸手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旁邊剛剛喝完藥,還一臉菜色的善逸頓時受到了刺激,大喊道,“不公平!炭治郎的藥裏麵肯定放了糖吧!肯定很容易下咽吧!


    為什麽我的這杯,卻像鼻涕一樣難喝?”


    聽著善逸的奇妙比喻,沈夜接過杯子的手頓時顫了顫。


    “謝謝,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啊,炭治郎的藥肯定跟我的不一樣,這就是赤裸裸的偏袒!我不要!”


    見對方沒完沒了的吵鬧,炭治郎連忙比劃出噤聲的手勢,“噓!善逸你不要鬧了,這裏是病房請安靜些!”


    躺在中間的伊之助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打著唿嚕。


    睡眠質量好的讓沈夜羨慕。


    年輕人就是好,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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