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無慘大人還沒來嗎?”望著端坐在平台上,手拿薩摩琵琶的長發女人,猗窩座略有些不耐煩。


    “當!”鳴女用大三角撥片輕掃琵琶弦,聲音不卑不亢,“無慘大人尚未駕到。”


    眉頭皺的更深,猗窩座目光掃視周圍的扭曲空間,“那上弦之壱呢?該不會被幹掉了吧!”


    他莫名有些焦躁。


    “阿拉阿拉……”


    聲音從遠處傳來,周遭的燈光瞬間劈裏啪啦的熄滅。


    “別著急嘛,猗窩座閣下。”


    氣息浮動,聲音越來越近。


    一股混合著蓮花清香的血腥味湧來,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中,不斷朝四周暈染。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的安危嗎?”


    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搭上了猗窩座的肩頭。


    呢喃的聲音在耳畔響徹,“我可是擔心死大家了呢。”


    童磨笑著湊近,一雙七彩色的眸子中,不見絲毫感情波動,“畢竟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夥伴,一個都不能缺失啊!”


    猗窩座麵無表情的看著黑暗處,眼眸微微睜大。


    “唿,是童磨閣下!”


    玉壺搖擺著身體,打著招唿。


    “啊……許久不見啊,玉壺。”童磨笑眯眯的揮了揮手,“這是你的新作品嗎?真漂亮啊。


    你上次送我的壺,我插上了女人的腦袋,用來當擺件了呢。”


    咯吱……


    骨骼摩擦作響的聲音傳出。


    “就在我的臥室裏。”


    “呃,它可不是用來插腦袋的,不過……”玉壺舔了舔嘴巴,“這樣好像也不錯。”


    “下次有空的話,就來我家玩吧,食物管夠哦~”童磨好客的邀請道。


    猗窩座額頭青筋鼓動,“拿開!”


    “嗯?”童磨迴過頭,陰沉的臉上掛著微笑。


    “把你的髒手拿開!”猗窩座眉頭擰成了疙瘩,神色厭惡的一拳砸去。


    嗤……


    皮肉翻飛,鮮血噴濺,淋在了腳下榻榻米上。


    “啊~~”眼看兩鬼竟然起了衝突,躲在樓梯上的半天狗,立刻嚇得抱頭縮成了一團。


    童磨抬起頭,臉上帶起病態的笑,“喔……這一拳不錯嘛。


    猗窩座閣下,看來你的實力稍微增長了點。”


    聽著對方話裏的明嘲暗諷,猗窩座表情變得更加扭曲。


    “上弦之壱大人,是我最先請來的。


    他一直在那間房子裏。”鳴女適時開口,打破了緊張氣氛。


    猗窩座神色一驚,下意識看向身後,就見半空中無數扭曲層疊的建築內,一道身著紫袍的身影端坐在窗邊。


    悄無聲息。


    卷簾內,是個有著火紅色長發的男人,側臉線條如同刀削斧鑿般,利落清秀。


    “我就在這裏,無慘大人,已經來了。”


    猗窩座瞳孔一顫,下意識抬頭看向上空。


    就見天花板上,無數階梯朝中央位置不斷拔高。


    燈光璀璨之間,一位頭發卷曲、穿著淺棕色禮服馬甲的男人,站在一張長桌前。


    培養皿、試管、量杯、上鎖的藥學手記、鋼筆。


    一切倒懸在頭頂上,仿佛另一片世界。


    “滴答。”


    隨著紅色不知名的液體滴入試管內,躍動出些許水花,裏麵的液體充分融合,冒出了些許氣體。


    “妓夫太郎死了,上弦月出現了殘缺。”


    鬼舞辻盯著試管內的反應,聲音平靜如水。


    用滴管汲取新的藥水,滴入試管均勻晃動。


    “那對兄妹死了?真的非常抱歉呢。”


    童磨乖巧的跪坐在榻榻米上,抬頭望著上空,“妓夫太郎戰敗了,身為引薦人的我,該如何謝罪呢?


    不如,我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您看如何?”


    “我要你的眼睛有何用?”鬼舞辻梅紅色的瞳孔中,毫無情緒波動。


    滴入新的液體,觀察反應,在書本中記錄變化。


    “我早就料到,妓夫太郎會戰敗,墮姬隻是個毫無用處的累贅而已。


    如果一開始就由妓夫太郎出戰,又豈會有現在的結果?”


    一排玻璃試管,倒映著鬼舞辻的動作,時不時有氣泡上浮。


    他拿出鋼筆,在紙上書寫著,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說到底,讓那些獵鬼人中毒後,根本就不需要再戰鬥……不。”


    鋼筆尖的滑動突然停了下來,鬼舞辻放下了書,“已經無所謂了。”


    “保留著人類大多數特征的鬼,接連被殺。


    無趣,我已經不在乎了,也對你們不抱期待。”


    樓梯上,半天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猗窩座半跪在地,低著頭沉默無言。


    “您又在說這些令人傷心的話了。”童磨臉上掛著純淨的笑容,彩虹色的雙瞳中,不見半點懼色,“我何曾令您失望過?”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鬼舞辻合上了書本,開始新一輪的嚐試。


    “至今為止,你們都沒能將產屋敷一族抹殺。


    藍色彼岸花的下落,又在哪?”


    無慘大人的話,字字誅心,猗窩座心中怒意湧動,下意識攥緊拳頭。


    在榻榻米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抓痕。


    “嗤……”


    藥材提取物滴入試管,充分融合後,裏麵的液體迅速變成了黑褐色。


    又一次的實驗失敗,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鬼舞辻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去。


    “砰!”


    他雙手用力一拍桌子,聲音中夾雜著令眾鬼心頭一顫的怒意!


    “為什麽數百年來,都毫無收獲!”


    一股令鬼窒息的氣場朝四周席卷而去。


    桌上的試管、量杯不堪重負,“砰”的崩裂開來。


    “我開始不明白,上弦月存在的意義了!”


    “啪啪……”


    無數實驗器材接連崩碎,不同液體混雜著玻璃碎片,在桌上流淌。


    “啊啊!饒命啊,求您高抬貴手!”半天狗匍匐在地,佝僂瘦小的身體已經抖成了篩子。


    “屬下,無話可說。”


    房間內,黑死牟端坐在地,“產屋敷……和整個鬼殺隊,都藏的很深。”


    “哎呀,我恰巧不太擅長搜索呢,這可怎麽辦。”童磨搖晃著身子,愁眉苦臉道。


    玉壺看到幾個等級更高的上弦,都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眼角立刻揚起了笑容,“無慘大人……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已經掌握了一條重要的訊息,定能助您完成目標!”


    他獻寶似的,手舞足蹈的說著,“不久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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