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陸昂出聲,手擦拭著她肌膚,連耳朵耳廓都一並擦拭。


    有些重,他的拇指像是陷入了白皙的肌膚裏。


    耳朵擦得嫣紅,如同豔麗的花瓣。


    夏知鳶很疑惑,到底什麽髒東西,擦得這麽重,這麽久?


    她坐著,艱難地等待著結束,那手指觸碰,帶出一點點的火,像是在肌膚上點上了火星子,一點點的成了燎原之火。


    一股子瘙癢癢到了心裏,撓也撓不到,難受得很。


    熱意控製不住湧出,心中又莫名感覺不對勁,下意識想要避開他的手。


    不該這樣的。


    “好了。”陸昂手下滑,手劃過她細弱的脖頸,弱質芊芊,脊骨微微凸起。


    隻需張開手,便能掌控。


    如同枝頭含苞待放的花朵,隻需要輕輕一折,便能折下這樣的美麗。


    握在手裏,揉捏侍弄成一片糜爛四濺的花汁,斑駁破碎,楚楚可憐。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淩虐之感。


    陸昂微微垂眸,喉結微動,手如撫波般,拂過她的脖頸。


    “好,好了嗎?”夏知鳶小聲問道,輕輕摸著發熱滾燙的耳朵。


    “好了。”陸昂聲音暗啞。


    夏知鳶從包裏拿出小鏡子,照了照,沒看到有什麽髒東西,就是耳前和耳朵一片通紅的。


    髒東西估計被陸昂擦掉了。


    兩人陷入了沉默,夏知鳶望著車外風景。


    陸昂看她這樣,想到她和蔣司南,兩個說說笑笑的。


    到她麵前就這麽沉默,和蔣司南有話說,和他沒有?


    小丫頭片子,著實分不清好賴。


    “你覺得挑明我們關係如何?”車裏響起陸昂的聲音,很淡然,很隨意。


    卻讓夏知鳶猛地轉頭看向他,“你說什麽?”


    她莫不是耳朵出問題。


    陸昂看著她說道:“挑明我們得關係,公之於眾。”


    夏知鳶心中頓時一個激靈,震驚無比,“你瘋了?”


    陸昂:……


    他想過這丫頭很多反應,但沒想過是這種。


    陸昂眸子緊緊鎖定她的臉,不放過一點,“我們是正經夫妻,有什麽見不得人。”


    夏知鳶沉默,甚至覺得陸昂在試探她,他想幹什麽?


    “你不想公開?”陸昂問道。


    夏知鳶搖搖頭,“不想。”


    陸昂麵無表情,“為什麽,因為蔣司南?”


    “你是屎殼郎麽,把糞球當個寶,非要推著糞球走?”


    夏知鳶:……


    好惡毒,一句話罵了兩個人。


    她看著陸昂:“你為什麽想公開呢?”


    陸昂很直白道:“你有人了,識趣的人就不會騷擾你。”


    是這個原因。


    夏知鳶心裏明白了,卻說道:“洛風禾呢,你為她做了那麽多。”


    陸昂看著她,語氣很淡然,“跟在我身邊的,沒有不得好處的。”


    這倒是真的。


    夏知鳶抿了抿嘴唇,“你公開了,別人怎麽看洛風禾?”


    小三,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


    還是她這個外來者,介入了別人的感情。


    本來已經夠麻煩了,若是公開了,夏知鳶覺得讀書都讀不安穩。


    到時候,安安靜靜結束,夏知鳶也迴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陸昂神色不悅,擰著眉頭問道:“別說別人,你不願意公開?”


    夏知鳶偏頭望向車外,“我不願意。”


    “要隱瞞的人是你,現在又要公開,就不能一直隱瞞,直到事情結束?”


    “不願意就算了,狗咬呂洞賓。”陸昂語氣蔑視,帶著惱怒。


    “真的?”夏知鳶轉過頭來,看著他,“你不會在論壇上放消息吧。”


    “嗬,嗬嗬……”


    陸昂氣笑了,表情冷峻發沉,“夏知鳶,和蔣司南鬼混幾天,他說什麽你都信?”


    “就像你說的,公開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我為什麽還非要公開?”


    “你當我這麽做是為了誰?”


    “到你眼裏,成了我不安好心。”


    陸昂盯著夏知鳶,眼裏泛著紅,有種淩厲的鋒芒,強烈的喉嚨裏擠出的話語,帶著質問。


    “平心而論,夏知鳶,我有害你之心?”


    “迴答我,夏知鳶!”


    夏知鳶心猛地一顫,身體往車椅裏縮了縮,聽到陸昂的質問,莫名心虛。


    好像公開確實對陸昂沒好處,至少很難安撫洛風禾。


    大概是真想替她擺脫蔣司南的糾纏。


    她抬頭,對上了陸昂的眼神,結結巴巴道:“我沒這麽想。”


    陸昂看著她,深吸一口氣,“我暫時不會原諒你。”


    夏知鳶:???


    她看到陸昂看著車外,淩厲鋒芒的側臉,帶著怒意。


    夏知鳶撓了撓臉,解釋道:“其實蔣司南已經很少糾纏我。”


    陸昂瞥了她一眼,幹脆閉上了眼睛,嘴裏發出了嘲諷的一聲嗬嗬。


    “蔣司南的目的是洛風禾,不是我。”夏知鳶說道。


    陸昂睜開了眼睛,看著她,“你是這麽覺得的?”


    夏知鳶點頭,“是。”


    “蠢。”


    “……”


    夏知鳶無言,好好的,怎麽人身攻擊。


    “摟草打兔子,捎帶活。”


    “夏知鳶,你就是那隻兔子,捎帶的。”


    夏知鳶沉默,神色思索,陸昂看著她,等她看過來,陸昂就是一個白眼。


    “我知道了,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夏知鳶湊過去,小聲道歉。


    畢竟是她誤會了他一片好心。


    陸昂垂著眼皮,眼神淡淡看著她,“真知道錯了?”


    “知道了。”


    “錯哪了?”


    夏知鳶莫名覺得這對話有些熟悉,“不該誤會你。”


    陸昂還是盯著她,語氣冷漠:“錯了。”


    夏知鳶:???


    看她疑惑不解的模樣,陸昂冷聲道:“我暫時不會原諒你。”


    夏知鳶沒想到陸昂這麽較真,她都已經道歉了,不知道他就糾結什麽。


    看陸昂閉目養神,夏知鳶也就將這事放下了。


    陸昂:……


    半點反思都沒有。


    開車的司機聽到兩個祖宗不吵了,心裏也鬆了口氣,開車都戰戰兢兢的。


    不過後脊梁骨還是涼颼颼的。


    估計是空調開得太涼了。


    迴到莊園。


    吳管家已經準備好了茶點,夏知鳶嚐了嚐,滿臉笑容。


    真好吃。


    在學校裏哪能吃到這麽好吃的糕點。


    隨後進屋的陸昂沉著臉,吳管家問道:“小陸總,是不是遇到事了?”


    陸昂路過夏知鳶的時候,嗬了一聲,便要上樓。


    還氣呢。


    夏知鳶端著盤子,叫住了陸昂,“陸昂,你吃不吃,很好吃。”


    說著將盤子湊到他麵前。


    “你吃唄,多吃點,多長脂肪,填滿心竅。”


    夏知鳶:……


    嘴巴真毒。


    吳管家笑眯眯問道:“怎麽,吵架了?”


    夏知鳶搖頭,“沒呢。”隨即問道:“陸爺爺呢。”


    吳管家迴答道:“老爺子去處理事情,在學校裏夥食不好吧,晚上想吃點什麽,我去安排。”


    夏知鳶喝了口紅茶解膩,“都可以,麻煩吳叔。”


    “那我去安排。”吳管家對主家的口味和生活習慣一清二楚。


    夏知鳶吃了甜,心中放鬆,迴到房間洗了澡,一下撲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在上麵來迴滾了滾。


    宿舍的床窄小,容不得她這樣肆無忌憚地滾來滾去。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以後她也要買一個舒服柔軟的大床。


    陷在柔軟的大床上,沒一會就睡意襲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知鳶是被女傭叫醒,老爺子迴來了,要吃晚飯了。


    夏知鳶收拾下了樓,看到陸老爺子立刻喊道:“爺爺。”


    陸老爺子點頭,“上學辛苦,瘦了,要多吃飯,肚裏有食,才有力氣。”


    這話說得相當接地氣,非常樸實。


    夏知鳶笑著點頭,“知道了。”


    晚餐豐盛,而且夏知鳶感覺,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陸昂從酒櫃裏取了一瓶紅酒,取出瓶塞,如鮮血赤紅的葡萄酒倒在杯子裏。


    他端起酒杯,一口一口抿著。


    他見夏知鳶盯著酒杯看,揚眉道:“想喝?”


    夏知鳶本想拒絕,但看陸昂主動破冰,點點頭,“想嚐嚐。”


    女傭拿來透明幾淨的高腳水晶杯,陸昂拿起酒瓶,倒了些紅酒在裏麵,淺淺的。


    夏知鳶雙手捧著酒杯,略帶謹慎小心抿了一口。


    酒氣夾雜澀味,再一品,又有些葡萄的醇香。


    “好喝嗎?”陸昂語氣慵懶,修長的手指按著高腳杯杯座,在桌上慢慢劃著,杯中紅酒微微蕩漾。


    他以手支頤,側著臉看著夏知鳶,眼波瀲灩,眼眸水潤。


    有一種喝醉了的迷醉。


    夏知鳶點頭,“好喝的。”


    說著,又是淺淺喝了一口,僅是兩口,她就上臉了,臉上一片紅暈。


    陸昂也沒再給她倒酒,而是自己一個人獨酌。


    一口一口的,一瓶葡萄酒他喝了一半。


    夏知鳶見此,忍不住說道:“你吃點菜?”


    陸昂看了她一眼,隨意吃了兩口,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吃完晚飯,夏知鳶在莊園的花園散了會步,就迴自己房間,從帆布包裏拿出了書,準備看書。


    “咚咚……”


    敲門聲驚醒了沉迷書籍的夏知鳶,她趕緊開門,卻看到了陸昂。


    陸昂一身睡衣,靠在門邊,還是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夏知鳶下意識將門合了合,又覺得該大大方方的,便問道:“有什麽事情麽?”


    陸昂直起身體,走進屋裏,卻是順手將門關上了,還聽到啪嗒一聲,反鎖的聲音。


    嗯?


    夏知鳶心髒猛地一跳,怪異湧上心頭,她強製按捺住,語氣平常道:“你,你的房間在隔壁。”


    “爺爺不讓我們住一起。”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氣氛微妙。


    陸昂肯定是喝醉了。


    她抬頭看陸昂,他碎發微微濕潤,散發著洗浴後的馥雅清香,又夾雜酒味。


    更有一種陌生的,極具侵略性氛圍。


    夏知鳶心裏有些怕,陸昂也不說話,就看著她。


    夏知鳶腦子飛速轉動,她笑得勉強對陸昂道:“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


    陸昂鼻音濃重,聲音莫名性感,“錯哪兒了?”


    “我不該不相信你,是我錯了。”


    陸昂居高臨下看著她,往前邁了一步,夏知鳶立刻後退,她一退,陸昂就上前一步。


    一前一退,一退一前。


    夏知鳶已經退到了牆邊,背抵著牆,陸昂高大身軀陰影籠罩著她,讓人心顫。


    不對勁,陸昂不對勁……


    他肯定醉了。


    夏知鳶剛想說話,陸昂卻是伸出了雙手,掐住了她的腰肢。


    腰肢細瘦,陸昂的雙手便將她的腰肢環住,往上送力。


    “嗚?!”夏知鳶隻覺得人突然騰空,雙腳懸空,她下意識蹬了蹬腳,腳趾蜷縮。


    她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陸昂身軀抵著她,不讓她下滑。


    兩人鼻尖相對,彼此唿吸噴灑。


    “心裏不是很明白,故意氣我?”


    他聲音暗啞,帶著危險,濃烈的男性氣息和酒氣,噴灑在夏知鳶臉上,讓她驚駭得渾身發麻,心髒狂跳。


    她聲音發顫,“你喝醉了。”


    夏知鳶雙手推搡著他的肩膀,卻是紋絲不動,素白細弱的手,推搡他寬闊的肩膀上,更顯無力。


    一切的感官都無限放大。


    她聽著他的唿吸聲,他的麵容背著光,隔得近看不清楚麵容,可是眼神炙烈,帶著狂野的侵略。


    像野獸要咬破她的喉嚨,可憐的獵物嗚咽著無處可逃。


    夏知鳶心裏害怕,抵著陸昂肩膀的手指發顫,“我錯了,真錯了。”


    她不敢激怒醉鬼。


    “錯了,就要受罰。”


    陸昂聲音嘶啞,微微偏頭,先是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畔,唇刮過耳廓和和耳珠。


    夏知鳶半邊身子一麻,好似被抽到了筋一般,她瞪大了眼睛,瞳孔發顫,水潤驚恐。


    “你放開嗚……”


    後麵的話語,盡數堵在了嘴裏,被剝奪了氣息。


    酒氣夾雜著男人氣息,強勢霸道。


    夏知鳶頭腦轟隆作響,感覺要被生吞活剝了。


    驚恐地捶打他的肩膀,如同砸在硬邦邦的石頭上。


    無法唿吸,胸腔好似要炸開了,腦中混沌一片,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眼淚。


    “哭什麽。”


    夏知鳶唇上一輕,她大口大口唿吸。


    陸昂喘息著,吻在她的眼角,舔舐著眼淚。


    夏知鳶心中一空,無數情緒如滔天巨浪,將她淹沒。


    她害怕得不知所措,她幾乎是抓住浮木一般,一把薅住了陸昂的頭發,重重往後一扯。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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