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艱難的抉擇,好像耗費了夏知鳶全身的力氣。


    出了書房,她手撐著牆壁,手都在微微顫抖,身上還出汗,心髒跳得很快,症狀很像低血糖。


    說不出來的難受,瘋狂想往嘴裏塞東西。


    她下樓去找吃的,卻看到陸昂站在過道上。


    他隨意靠著牆,雙手抄在胸前,一身休閑服裝,額前碎發披散,幹淨而清冽。


    他轉過頭來,看向了夏知鳶。


    夏知鳶深唿吸,感覺手好像抖得更厲害了,腦子有些發昏。


    陸昂走了過來,擋在了她的麵前。


    夏知鳶語氣飛快道:“你放心,爺爺不會給我股份。”


    陸昂睨著她,“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夏知鳶臉色慘白,額頭有些細汗,迷茫道:“是啊!”


    她認為陸昂在這裏等她,就是想說股份的事情。


    陸昂不想老爺子給她股份。


    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就不該拿這個股份。


    夏知鳶一時間後背滲出了汗,她隻覺得慶幸,慶幸堅定拒絕了。


    她重複道:“爺爺不會給我股份,我沒有看到合同,而且,我也不會簽。”


    她微微仰著臉,素白小巧的臉,莫名可憐,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


    “嗤。”陸昂輕掀嘴唇,吐出了一聲嘲諷的聲音,“你在跟我討乖賣巧?”


    “誇你做得好麽?”


    夏知鳶愣了一下,隨即小聲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昂瞥了她一眼,眼神淡漠,語氣輕飄飄道:“你要不要股份,我不在意,我要的結果是,按照我們之間的契約,能順利離婚。”


    “我希望你記得,我們之間簽了合同。”


    “畢竟,你爺爺還在生病呢。”


    夏知鳶愣怔住了,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看著陸昂,一雙黑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夏知鳶忍不住貼著牆,支撐著身體,心底有苦澀蔓延,她以為他們也算有同行的友誼。


    大概能算是朋友。


    可他卻毫無溫度地威脅她。


    腹黑薄情,用爺爺來威脅她。


    她張了張嘴,開口的聲音艱澀無比,“我知道了,學長。”


    “我記得合同,一點不敢忘。”


    “這一點,學長無需擔心。”


    “我們是契約關係,我記在心裏。”


    她的聲音發顫,眼前發黑。


    陸昂居高臨下,睥睨著她,眼神一寸寸在她的臉上掃過,陷入了沉默。


    好久,陸昂的聲音傳來,“夏知鳶,不要惹麻煩。”


    “不要把事情弄複雜。”


    “更不要愛上我。”


    “對你,是一場災難。”


    “因為我不會喜歡你。”


    夏知鳶頭暈眼花,眼前一串串金星閃過,陸昂的聲音,仿佛遙遠的囈語,傳到她的耳邊。


    帶著不真實感。


    夏知鳶咬了咬舌尖,疼痛讓她精神一震,重複道:“不要愛上你,是一場災難。”


    “災難,吃的,吃的……”


    夏知鳶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整個人貼著牆,軟軟地倒了下來。


    “夏知鳶,夏知鳶……”


    陸昂見她倒了下來,幾乎下意識伸出手摟住了。


    “喂,夏知鳶?”陸昂伸出手,拍了拍她蒼白的臉,沒醒,沒意識?


    陸昂飛快打橫一抱,一腳踢開了房門,將人放在床上。


    陸昂神色帶著些焦急,伸手摸著她的臉,輕輕拍著,試圖喚醒她。


    她怎麽又病了?


    陸昂走出房間,站在樓梯上,對大廳裏的女傭喊道:“把醫生叫過來,快點。”


    夏知鳶現在渾身冰涼,讓陸昂眉宇間帶著難言的焦躁。


    住家醫生立刻上來,仔細檢查,扒開了看了看病人的瞳孔。


    陸昂揉了揉眉心,煩躁問道:“她怎麽了?”


    住家醫生倒是很冷靜,開口道:“掛水,掛點葡萄糖。”


    陸昂:“趕緊掛上吧。”


    他的眼神停留在床上女孩蒼白臉上,皺著的眉頭積滿了冷怒。


    麻煩,她是個麻煩精。


    沒完沒了的麻煩!


    等夏知鳶掛上水,陸昂問道:“什麽時候能醒?”


    住家醫生聲音平穩,“過一會就會醒。”


    陸昂又追問:“過一會是多久?”


    住家醫生依舊淡定:“一會兒。”


    陸昂:……


    他深吸一口氣,恢複了淡漠平靜之態。


    他看著床上的女孩,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離婚,必須離婚。


    她真的太麻煩了。


    陸昂甚至懷疑,夏知鳶這麽弱的身體,還能在農村幹活?


    逗人玩呢!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夏知鳶睫毛微顫抖,睜開眼睛,顯得很茫然,心慌手抖也沒那麽嚴重了。


    “夏知鳶。”陸昂湊了過來,問道:“好些了嗎,怎麽迴事?”


    躺著和人說話很奇怪。


    夏知鳶看清楚是陸昂,想要坐起來,手撐著床的時候,頓時感覺疼痛,一看,手背上紮著針。


    “別動,掛著水,想坐起來?”陸昂問道。


    夏知鳶嗯了聲。


    陸昂彎腰,伸手穿過她的下腋, 以腋下抱的方式,將夏知鳶扶了起來。


    他離得近,她甚至能看到他長睫毛,襯托得眼睛極為神秘莫測,高挺的鼻梁,櫻花色般的薄唇,顯得極為克製


    這麽一張臉,以極快無法防備的姿態,撲入了夏知鳶的眼中,鼻尖蘊繞著陌生的氣息。


    啪……


    她的心髒好似踩空了般,猛地一抽


    ,然後咚咚咚跳得飛快。


    當和陸昂眼神對上的時候,她有些慌張地撇開目光。


    “怎麽迴事?”陸昂皺眉問道,“你三天兩頭都在生病。”


    夏知鳶垂著頭,聲音有些小,“可能餓的,在家裏沒怎麽吃。”


    在夏家胃口不好,沒怎麽吃。


    “餓的?”陸昂疑惑又無語,“你不是把自己撐吐了,就是把自己餓暈。”


    “夏知鳶,你是三歲小孩嗎?”


    還是智障啊,冒充正常人。


    夏知鳶抿了抿嘴唇,抬起頭,直視陸昂,“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吃到東西,就不會暈。”


    “嗬,倒是我的錯。”陸昂氣笑了,“我就不該救你。”


    “對,就是你的錯,我也沒讓你救,我不要你管。”夏知鳶梗著脖子,一張臉上滿是倔強。


    “你以為我想管你?”陸昂磨了磨牙,“還不是你太能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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