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瑞美滋滋地迴到陳伯家,一路上,他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


    “修竹,你被分到了哪裏?”他一進門,陳伯幾人就迎了上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師父!我被分到秘書省做校書郎!”段書瑞興奮地說道,“就在長安縣!”


    “好孩子!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陳夫人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我就說佛祖會保佑你們的……”


    陳伯輕撫她的脊背,柔聲道:“好啦,大喜的日子,怎麽能在孩子們麵前哭哭啼啼的?”


    “我高興啊!這三個孩子為了今天吃了多少苦啊……”陳夫人掏出手帕擦拭眼淚。


    “師娘,您別哭啦……”段書瑞笨拙地安慰她。


    “算了,由她去吧。”陳伯擺擺手,“舒雲,你被分到哪裏了?”


    “我在長安縣太常寺做奉禮郎。”陳舒雲笑著說道。


    段書瑞又驚又喜,他們師兄弟倆都被分到了本縣,而且長安縣可是大唐數一數二的富裕縣。


    “師兄,咱們離得並不遠啊!”段書瑞欣喜地握住他的手,“咱們有空可以常聚!”


    “是啊。”陳舒雲高興地說道,“近日我考慮在城裏置辦新宅,接家鄉的妻兒過來。到時候你們可都要來啊。”


    “那是一定的!”


    “我們會來的!”


    段書瑞看到崔景信在一旁默不作聲,用手肘捅了捅他:“你呢?你被分到哪裏了?”


    崔景信愁眉苦臉地說道:“萬年縣。”


    “這孩子,苦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分到了偏遠縣城呢。”陳夫人斜睨他一眼,“萬年縣不是挺好的嗎。”


    崔景信欲哭無淚:“可是萬年縣在東邊啊!”


    眾人都沒明白他的意思,段書瑞細細品味了一下他的話,終於琢磨出一點不一樣的意味。


    長安以朱雀大街為中軸線,劃分為萬年縣、長安縣東西兩個縣城。萬年縣位於長安的東北部,長安縣位於長安的西南部。崔景信為什麽不想被分在東邊,那說明他想被分到西邊啊!西邊有什麽?西邊有西市啊!西市有誰在?娜娜可不就在西市嗎?


    難怪崔景信這麽不高興,不能經常見到自己的心悅之人,誰會高興啊?


    段書瑞同情地看著他:“崔兄,你看開點吧。”


    “沒錯,至少咱們三個都在長安嘛。”陳舒雲也過來安慰他。


    陳伯拉著夫人迴到廚房,吩咐婢女們準備宴席,為三人餞行。


    中央官員每年都要述職一次,中間還有大大小小的假期,他們三人再次聚在一起,估計也就是幾個月後的事情。


    段書瑞從二十四歲認識崔景信,到現在已經有三年的時間,如今麵臨著離別,他的心裏也有些失落。不過他一向不喜歡把情緒展露在臉上,他能做的隻是替崔景信斟滿酒,再舉杯說道:“崔兄,一切都在酒裏了。”


    崔景信紅著眼眶,仰頭一飲而盡。


    陳舒雲的麵上也充滿不舍,陳伯和陳夫人的情緒顯然也有些低落,這頓飯吃的異常沉悶。


    第二天一早,段書瑞四人送崔景信出了長安縣。


    “崔兄,保重!”陳舒雲喊道。


    “崔兄,官場如戰場,可千萬別像之前那樣天真了!”段書瑞高聲說道。


    “段兄,你眼睛紅了。”崔景信看著他。


    “我沒有。”段書瑞迴過頭,“行了,快出發吧。”


    “景信,別忘了給我們寫信啊!”


    “景信一路順風!”


    崔景信上了馬車,掀開簾子與他們揮手作別。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四個人都有些沉默,雖然知道離別是早晚的事,但當這一天真的來了,心裏不免還是空落落的。


    不過傷感沒有持續兩天 ,段書瑞就迎來了他的實習生涯,卯時初,他就穿好青袍,騎著馬向秘書省趕去。


    他倒是想體驗一下坐轎子,不過這是三品以上官員才能享有的特權,他還是靠邊站吧。


    望著眼前“秘書省”三個大字,段書瑞下了馬,牽著馬走了進去。此時,一個差役看到了他,幫他將馬牽往馬廄。


    按照差役的指引,段書瑞很快找到了司務廳,神秘書省有司務兩人,掌出納文移、催督等事務。


    他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姓名和職位後,便有一位司務領著來到了他今後辦公的場所——大堂東麵的一間科房。


    段書瑞剛走進去,就看到裏麵已經坐著三個身穿青袍的人,想來也是前來觀政的進士。


    三個人也看到了他,紛紛向他頷首,段書瑞拱手迴禮。


    大家都是第一天實習,眼神中都帶著一絲緊張和忐忑。都是第一天當官,不緊張才怪呢。


    不對,這麽說有些不嚴謹,他們還沒有當官。他們還有為期半年的實習期呢。即使身穿九品的官袍,領著正九品的俸祿,他們的身份依然是別人口中的進士。


    他們這些校書郎在這裏是校對圖書,等待選拔,是觀政而不是行政。因此也沒有什麽實權。


    幾個人相互見禮後,便都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卯時中,來秘書省的觀政進士已經全部到齊,一共六人。


    這時幾個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為首的人正是秘書監韋建,他的左右兩側站著的應該就是左右丞了。


    韋建的目光在六人身上打了個轉,開口勉勵了他們幾句,便準備轉身離開。


    臨走前,他拍了拍段書瑞的肩膀,誇了他一句青年才俊。段書瑞直接震驚了。


    難道此人和陳斯年認識?自己算是別人口中的關係戶嗎?


    他哪裏知道,韋建作為讀卷官之一,看過他的答卷,知道他文章寫得好,這句誇讚乃是發自肺腑。


    幾位大領導走了,段書瑞幾人尷尬地坐在那裏大眼瞪小眼。不是,怎麽沒人告訴他們該做什麽啊?


    實習的第一天就要坐冷板凳?正當段書瑞想換個坐姿時,一身青袍的左丞走了進來,他趕忙正襟危坐。


    看來,有人要給他們下達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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