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明涮羊肉的是元太祖成吉思汗,不過這該怎麽和師父說呢?


    段書瑞頭腦中靈光一閃,他笑著說道:“是蒙古的一位大將軍發明的,原先也是為了圖個方便。”


    陳伯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翌日,段書瑞特意起了個大早,趕在第一鍋酥酪出售前到了吉良軒。大胡子老板正在進行最後的冷藏工序,他看到段書瑞來了,熱情地招唿道:“公子,來得這麽早啊。”


    “是啊,家中長輩就好這一口。”段書瑞微笑道。


    “家中長輩?”


    “是我師父,今天是他的生日。”


    大胡子老板恍然大悟:“難怪,難怪。孝敬師父的人不少,但像你這樣親力親為的人可不多啊。你進來等吧,還要一會兒呢。”


    段書瑞道過謝,走進店裏,尋了牆角的一個位置坐下。


    等了半個多時辰,大胡子老板將酥酪從地下冰窖取出來,擺在段書瑞麵前的桌子上,“公子,你想買幾碗呢?”


    “買十二碗吧。”段書瑞自己不怎麽愛吃甜品,但師父和師娘愛吃啊。他按照價目表上的價格,掏出十枚銅板。


    “行!我再多給你裝兩個,就當是請你的了!”大胡子老板豪爽地大笑道,又多裝了兩碗酥酪。


    “那怎麽好意思!”段書瑞作勢要再掏錢,卻被老板按住手。


    “哎,我是請你師父,又不是請你的,別不好意思啊!”大胡子老板擺擺手,“好吃再來啊!”


    段書瑞哭笑不得,隻能謝過老板的好意,拎著一籃子酥酪迴到陳伯家。


    陳伯見他買了自己最喜歡的點心,自是大喜過望。他打開一碗酥酪,灑上一小把葡萄幹,拿起勺子挖了一塊送入口中。


    “嗯,奶香濃鬱,入口即化,真是美味啊!”


    段書瑞看到他那陶醉的模樣,感到有些好笑:“師父喜歡,徒兒以後就經常給您買。”


    “修竹啊,謝謝你!真是師父的好徒兒啊!”陳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再幫師父一個忙如何?”


    “師父盡管開口。”


    “念兒和靜婉酉時就到巷子口了,屆時你去接一下他們可好?”


    “好啊。不過光是他們二位恐怕不足以讓師父您這麽激動吧。”段書瑞笑著打趣他,“我猜,您的孫子也會來吧?”


    “不愧是我的徒弟,就是聰明。”陳伯展顏一笑,“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然兒了。”


    黃昏時分,陳斯年一家如期而至,段書瑞早已在巷子口等候多時了。他走上前去,接過陳斯年手上的包裹,和這位師兄寒暄兩句,就準備往迴走。這時,一個稚嫩的童聲叫住了他:“段……叔叔?”


    段書瑞全身一震,有些欲哭無淚:雖然我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但可以不要這麽快讓我直麵現實嗎?!


    “你這孩子!這位公子是你阿耶的同門師弟,還年輕著呢,叫哥哥!”靜婉拉了一下兒子的手,佯裝生氣道。


    “大哥哥!”陳浩然改口改得飛快。


    段書瑞笑著摸摸他的頭:“真乖。時候不早啦,我們快進去吧。”


    因為昨日還剩了一堆菜,今日也是同昨晚一樣吃銅鍋涮肉。但因為人數增多了,陳夫人特意叮囑傭人多準備了幾樣菜品,還炸了孫子最愛的小酥肉。


    陳斯年將一片羊肉放入燒沸的水中,問道:“這次來怎麽沒有看見那兩位小友?”


    段書瑞答道:“他們二位都不是長安人氏,在曲江宴後就迴去了。”


    陳斯年點點頭:“他二人都考中了進士,是該迴去給父老鄉親們報報喜。”


    段書瑞有些沉默,他想起自己的父母都是逃難來到長安的,和遠方的親戚也早斷了聯係。人家考上了可以和一大幫兄弟姐妹、叔叔嬸嬸分享喜悅,而自己能分享的對象隻有師父一家以及自己的學生們。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被逼著去相親。


    陳斯年聽父親說過自己這位師弟父母早亡,心裏很是同情,他端起酒杯:“來,師弟,我敬你一杯!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裏,多虧你們幫我照顧雙親。”


    段書瑞和他舉杯相碰,豪爽地將酒液一飲而盡:“這點小事何足掛齒。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能解憂,能熱血,能讓人把大大小小的事放在一邊,短暫地放鬆下來。


    陳浩然年齡雖小,但很有教養,在飯桌上不吵也不鬧。大家都舉杯向陳伯敬酒,祝賀他生日快樂。陳伯一喝多就健談起來,給幾人講著長安城中的奇人異事,一頓飯吃得甚是舒心。


    飯後,靜婉幫著收拾殘局,陳斯年則負責哄睡兒子。段書瑞主動攬下了擦碗的活——傭人將碗碟洗好,他再用帕子將水擦幹,最後再一並放入櫥櫃。


    陳夫人正在擦拭灶台,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兒媳:“靜婉,你和念兒在這兒多住幾天吧。”


    靜婉笑了,她的語氣十分溫柔:“阿娘,我們也正有此意呢。正好這幾日無事,可以多陪陪您二位。 ”


    師娘自然是喜出望外,段書瑞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唐代實行旬休製度,官員每十天休息一天。除此之外就是田假、節日假等。現在既不是過節期間,也不是什麽特定時期,為何會“近日無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陳斯年請了病假。可是陳斯年麵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哪裏有半點生病的跡象?


    “修竹,想什麽呢?”師娘喊了他一聲。


    “沒什麽,想一些事情入迷了,讓師娘見笑了。”


    “你啊,這幾天也別迴去了。正好你和念兒都有空,你們好好聊聊,讓他給講一下入朝為官需要注意的事項。”師娘是親自去段書瑞那間寒舍看過的,知道那屋子又小又破還不遮風。


    段書瑞點頭答應了。


    自己上午給學生上過課後,下午就沒事了。他一般將學習任務安排在晚上——那是他一天中注意力最集中的時間。


    陳斯年畢竟是過來人,自己和他交談,一定能學到許多知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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