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去食店訂餐?”


    “是啊,我在食店提前訂好餐食,到點直接去取就行了。”崔景信若有所思道。


    “這附近有符合師父師娘口味的食店嗎?師娘受傷了,隻能吃些清淡的菜。”段書瑞開始擔心外麵的食物幹不幹淨,但這個時代沒有農藥和各種高科技狠活,想來應該比較幹淨。


    “有的,這條巷子出去往左手邊走大約二裏路就有一家食店,老板和廚子都是江東人,擅長做一些口味清淡的菜。”


    段書瑞佩服的看著他,沒想到他對這些研究得如此透徹。自己出門可是從來不記路,也不太會記住食店的名字。


    “訂餐……是怎麽訂的呢?”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段兄。”崔景信又“嘩”的一聲打開他那把折扇,“我先囑咐他們訂一周的餐食吧。要是味道不好,咱們再及時更換。費用就由我一人承擔。”


    “那怎麽可以……”段書瑞下意識的就想駁迴他的建議,“怎麽能讓你一人承擔?我們一起……”


    崔景信探出折扇,輕鬆截住他的話頭:“段兄,你恐怕還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唯一的優點就是身上還有幾個銅板。而且訂餐沒有你想象中這麽貴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好吧。”段書瑞隻得點頭答應,他身上的積蓄並不多,除去各種開銷也已經是所剩無幾。他當夫子的酬勞要下個月月底才發。


    第二天,段書瑞起了個大早。他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去了廚房。剛才經過師傅他們門前之時,他發覺二老還未醒來。他擼起袖子,準備親自下廚做早餐。正所謂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他沒有錢,就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二位老人。他找到裝米的米缸,熟練的淘米下鍋,加上滿滿兩瓢水,然後蓋上鍋蓋,點火烹煮。長達三年的海外務工經曆已經讓他精進了自己的廚藝,現在讓他一人一頓做十道菜也不在話下。他本想提議晚餐讓他來做的,但崔景信以“君子遠庖廚”為理由駁迴了他。他就隻能做早飯來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了。


    光吃粥肯定不夠,他又在蒸籠上放了幾個饅頭。隨後,他又想起前兩日師娘買了一塊肉。他找到那塊肉,將其放置於菜板上,分了一小塊下來,其餘的又掛迴原來位置。他將那一小塊肉切成細碎的肉末,等著一會兒水開了下鍋和米一起烹煮。可惜沒有皮蛋,要不然就可以做一鍋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了。


    他將粥熬好,剛將其裝進大碗裏時,陳伯進來了。他看到段書瑞在廚房,有些詫異:“修竹,你……怎會在此?你是天不亮就起來了嗎?”


    “我覺少,因此天不亮就醒了。”段書瑞將三雙箸和三個小碗遞給他,示意他端出去,“先生幫我端出去吧,上好的肉粥,還熱乎著呢。”


    陳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端著東西出去了。段書瑞先後將粥和饅頭端出去,放在庭院裏那張桌子上。此時晨光熹微,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噴薄而出了。陳伯讓他先吃著,自己則端著一碗粥躡手躡腳的進了臥房,想來陳夫人也起來了。段書瑞沒有動筷子,他望著自己那間房——崔景信還沒醒,他一般都要睡到辰時末才起來。陳伯不止一次勸誡過他早起學習,可他卻堅信自己是個夜貓子,晚上才是他最全神貫注的時候。


    陳伯很快就出來了,二人坐在院子裏吃起早飯來。剛出鍋的粥現在吃起來正好,加上了肉末,粥的味道更加鮮美。段書瑞一口饅頭一口粥,吃得渾身發熱。二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蘭花淡淡的清香。


    “修竹,你們的月測卷我已經批好了。下午就發給你們。”陳伯吃完飯,將粥碗和鹹菜碗疊在一起。


    “好的。那我上完課就迴來。”段書瑞點點頭,心想先生還是改的挺快的,自己有時改一個學生的作業都會拖好幾天呢。


    下午,二人午休完畢,胡亂洗了一把臉就走進學堂。隻見陳伯正坐在講台上,正在看他倆的試卷。崔景信見狀,小聲的問段書瑞:“怎麽先生還在看?不是已經批改完了嗎?”


    段書瑞道:“我也不知道啊。”


    二人在位置上坐定,等待師傅宣布最後的結果。陳伯微微挺直腰杆:“昨日你們月測的試卷我已經批閱完了。結果如何想必你們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你們中的第一名是……”


    崔景信伸長脖子,段書瑞則麵無表情的坐著,但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掩蓋在袍袖之下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段書瑞。”


    “啊……”崔景信失望的趴在桌子上,“我還存有一絲幻想呢。誰成想師傅這麽殘忍,讓我的美夢落空了。”


    “你連幻想都不應該有。”陳伯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你自行上來,對比一下你倆的卷子吧。”


    崔景信磨磨蹭蹭的上去,接過兩張卷子。他先看向左手的卷子,那是段書瑞的。入眼的是一手端正工整的字,整張考卷光滑平整,未有一處被墨跡暈染,未有一處劃痕修改,看上去是那樣賞心悅目。


    但僅僅憑一手好字就拿下第一,顯然是不可能的。


    再細細翻閱段書瑞的試卷,崔景信發現,他的貼經題全對,此次貼經師傅條了《孟子》中的一句——“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崔景信對這句話有印象,但“愬”字如何寫,他卻思索半天也沒想出來。而段書瑞竟然全部答了出來。


    貼經題之後的墨義題,段書瑞隻最後一道被師傅圈出來,卻並非有什麽大的錯誤,隻是措辭上還有待提高。


    至少可以看出,在貼經和墨義上,段書瑞完全不遜色於自己,甚至更勝一籌。接著便是一道時文題。


    據崔景信所知,段書瑞此前未曾學習過時文。而他將其解答自前到後完整讀了一遍,隻見其中聖人道理不少,但文章語言十分樸素,更不用說標新立異了。崔景信瞟了一眼自己的時文題,感覺自己的用詞要華麗些,議論也要更深刻一些。


    “看完了嗎?看完了將試卷拿下去,我要開始點評了。”


    “哦,好的。”崔景信將試卷拿下去,將段書瑞的卷子遞給他。


    “這次考試,你倆都暴露出諸多不足。”陳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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