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應該是有人指使,但我有猜測。”


    “人在哪?你先去換衣服,我去找他。”


    “沒事啦。”沈忱安慰道:“他現在在噴泉裏遊泳呢,應該不會希望被別人打擾吧。”


    林清衍明白了她的意思,四處觀察著。


    其他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校門口隻剩偶爾路過的行人或車輛。


    “你的藥在身上嗎?”


    “在呢。”沈忱從褲子口袋中找出哮喘藥,檢查了一遍,舉起來向林清衍展示著:“沒濕。”


    林清衍帶著沈忱找了個較為偏僻的角落,這裏沒什麽人路過,也不會有人注意。


    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裏麵是一件單薄的黑色打底衫。


    林清衍將外套遞給沈忱,隨後背過身去,用自己的身軀作為屏障,給她提供了一個臨時的隱蔽空間。


    “我幫你擋著,你把濕衣服換下來。”


    “你怎麽辦?”


    “你先換,我們趕緊迴家。”


    沈忱也沒磨蹭,濕衣服貼在身上冰冷的感覺以防萬一她背過身去,很快把校服和襯衣都脫了下來,隻留下一件半濕半幹的內衣,套上了林清衍的外套。


    衣服上還殘留著林清衍的餘溫,觸碰到沈忱的皮膚,讓她忍不住遐想。


    她偷偷提起衣領,放到鼻子上嗅了嗅。


    有一股洗衣液和他常用的那款安神的香薰混合起來的味道。


    待換好衣服後,沈忱才注意到林清衍手中的東西。


    她主動靠近,指了指那個被捏得有些變形的紙袋。


    “這是什麽?”


    知道沈忱換好衣服,林清衍才迴過頭看她。


    他的衣服很大,外套的下擺幾乎遮住了沈忱的大腿,顯得有些滑稽。


    “玩偶,送你。”林清衍估計她會拒絕,幹脆將紙袋塞進她懷裏。


    “誒?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不是,想送就送了,幹嘛還要挑日子?”


    沈忱思考了半天才理解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在無比平常的一個日子,無比平常的天氣,無比平常的地方,有一個人對自己有著不平常的感情,無處發泄,於是選擇送她一個禮物。


    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喜歡她而已。


    “謝謝。”


    “阿衍。”


    沈忱抬起頭認真地與少年對視,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我由衷的。”


    “謝謝你的喜歡。”


    ......


    走在迴家的路上,沈忱心情格外愉悅。


    她輕聲哼著一段旋律,那調子聽著優美而熟悉,像是一首老歌,又像是一首新曲。


    林清衍跟在她的身邊,聽著她的哼唱,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親切感。


    他覺得這旋律似曾相識,但具體是哪首歌,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於是他並沒有深究,隻是任由這旋律在心頭迴蕩。


    “阿衍,我給你唱首歌吧?”


    “什麽歌?”


    沈忱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清了清嗓子,拿過林清衍的手機,示意他解鎖,隨後點開錄音,開始唱起了那首她之前一直在哼的旋律。


    她的聲音清澈而富有感情,林清衍聽著,思緒漸漸被歌聲帶向遠方。


    沈忱將錄音暫停,手指熟練地在手機上操作,設置好鈴聲後,將手機還給林清衍。


    “以後這個音樂一響,你就知道是我在找你啦。”


    “這是我之前彈的那段即興?”林清衍思緒迴籠,認出了這首曲子。


    “你聽出來啦?我覺得挺好聽的,那天迴去之後,這段旋律一直在腦子裏循環,問了很多學音樂的朋友都說沒聽過,所以我讓季林幫我一起把它做成曲子了。”沈忱一蹦一跳地走在路上,很是開心。


    “等成曲出來以後,我想把它發布出來,到時候作曲加上你的名字,怎麽樣?”


    “好。”


    沈忱並不理解一部作品的發布要涉及多少利益,要說林清衍和季林之間比較熟絡或者雙方隻是合作關係的陌生人那還好說,但偏偏是“女朋友的哥哥”、“妹妹的男朋友”這樣的關係。


    真到了要發布作品的時候,誰讓利都不一定能分得明白。


    但林清衍沒跟她解釋,隻想讓她開心。


    沈忱濕著頭發,穿著林清衍的衣服迴家的時候,如果不是她解釋的及時,季林感覺林清衍的臉就要碰瓷自己的拳頭了。


    “哥,尤娜是不是也在我們學校?”


    門一打開,不等季林反應,沈忱開口便是這樣果斷的一句話,把季林都問愣了。


    但他還是迴答道:“對,我們樂團當時就是在學校裏招的人,所以樂團裏的都是同校的學生。”


    沈忱從林清衍懷中拿過自己的濕衣服,遞給季林:“喏,她的傑作。”


    說完,頭也不迴地往浴室跑去:“我先去洗個澡。”


    沈忱沒有說明林清衍的去留,季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便讓他先進了客廳歇著。


    不過林清衍的注意力全在沈忱身上,進門時,便發現她在關門前從口袋中掏出了哮喘藥。


    他隱約有種預感,提醒季林道:“她可能要發病。”


    季林聞言,連忙跑到衛生間外,不等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輕微且急促的喘息聲。


    他猶豫片刻,心一橫,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沈忱此刻正靠在牆邊費力地拆著哮喘藥的防塵蓋。


    其實蓋子並不難拆,隻是她現在所有的力氣都拿來唿吸了。


    見季林進來,她嚇了一跳,本就沒什麽力氣的手忽的一抖,手中的藥險些摔在地上,好在被季林接下。


    “我來吧。”


    季林熟練地幫沈忱用了藥,盯著她看了很久,確定她恢複正常了才鬆下一口氣。


    沈忱把他推出衛生間說要洗澡,身上很髒,季林便走出去開始整理思緒。


    他從沈忱說的話中抓住了一個重點——


    她被欺負了,尤娜幹的。


    沈忱身上有股淡淡的水腥味,因著哮喘的緣故她多少有點潔癖,也難怪著急洗澡。


    以往她也收到過不少欺負,但大多因為年紀小,不懂得隱藏自己,沈忱有仇都是當場就報了。


    可如今聽她話裏的意思,似乎尤娜並沒出麵,她卻被人沒由頭地針對了。


    季林不知道沈忱有沒有證據去證明她受欺負是尤娜所為。


    怎麽說也不能隨隨便便懷疑別人,哪怕對方並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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