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牽著沈忱迴家時,輕聲感歎道:“阿忱越來越好了。”


    “為什麽這麽說?”


    “敢和陌生人說話了。”


    季林頓了頓,繼續說道:“以後就能一個人生活了,是不是也不需要哥哥了?”


    看著季林故作傷感的樣子,滿滿違和感,讓沈忱感覺無比肉麻。


    但她也沒戳穿,而是順著季林的意思說出了他想聽的話:“怎麽會?你永遠是我哥哥嘛,誰都不能越過你去。”


    “林清衍呢?”


    “啊......這個嘛......那賀時初和我誰重要?”


    “賀時初。”


    “切,那我選林清衍。”


    幾天過去,於淮序跟安禾也在外麵玩夠,一起買票迴來了。


    林清衍去機場接他的時候,順便把那張入場票給了他。


    於淮序打量著林清衍遞到自己手中的信封,驚歎道:“清和國際演出廳?這兒的門票可不便宜啊,忱那家夥還挺有本事嘛。”


    “她說是第一次登台,你去看麽?”


    於淮序左右翻看著那張信封,上麵印著演出廳的徽標。


    打開信封,拿出裏麵的門票,陽光落在精致的紙張上,邊緣的鎏金反射出刺眼的光。


    這是一張用厚重的黑色卡紙製作的門票,金色的螺旋紋邊框內,優雅的哥特體文字鐫刻著演出的信息。


    “你呢?......也對,你肯定會去的吧,那我跟你一起唄。”


    他手指輕輕滑過票麵,可以感受到文字的輕微凸起。


    “真高級啊......我都很少見呢。”


    “安禾呢?”


    “被她爸媽接走了。”


    林清衍幫他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麵,默了片刻。


    “你還是沒跟她說明白?”


    “嗯......”


    林清衍說的是安禾喜歡他的事兒。


    她的暗戀真的很明顯,畢竟平時不苟言笑,任何事都追求完美的人,唯獨對於淮序很縱容,任誰都能看出她對於淮序的感情不普通。


    隻是於淮序總在想,像她這種自尊心這麽強的人,如果直接說出自己不喜歡她,是否太過傷人?


    他本來想畢業後漸漸疏遠對方的,誰知道在旅遊時又遇見了。


    更炸裂的是,她竟然報了與自己同一所學校。


    ......好吧,還是那句話,這是本省唯一一所211。


    本來以為安禾父母那種偏執的性子一定會讓她去更好的學校,最後竟然還是選擇留在省內。


    於淮序也清楚,如果一直讓對方誤解,最後隻會讓她難過。


    可安禾那麽聰明的人,真的看不出來自己不喜歡她嗎?


    暑假過半,沈忱的首場登台演出,前來觀看的,有少數是被季林的名聲吸引過來的,也有一部分是想看看這個新人的實力。


    柔和的燈光灑在劇院內,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靜靜地擺放在舞台的一側,光滑的表麵反射著淡淡的光芒。


    觀眾席上的低語聲漸漸平息,整個空間都被期待所填滿。


    隨著燈光的聚焦,季林緩緩走上舞台,向著眾人鞠了一躬。


    他身著一襲黑色燕尾服,身姿優雅,步伐從容,每一步都顯得沉著自信。


    季林走到鋼琴前坐下,雙手輕輕觸摸琴鍵,隨著他的一次深唿吸過後,一段柔和的旋律響起,音樂的力量在瞬間釋放。


    琴音在空氣中交織成一首動人的詩篇,旋律時而溫柔如細水長流,時而激昂如狂風暴雨。


    就在音樂最高潮時,一位舞者輕盈地步入舞台中央,聚光燈也照在了她的身上,她身著一件飄逸的淺色紗裙,裙擺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輕輕擺動。


    沈忱的舞步與鋼琴的旋律完美地同步,仿佛她就是音樂的一部分,鋼琴就是她的靈魂。


    最終,當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迴響,沈忱優雅地完成了她的最後一個動作,舞台上的燈光漸漸暗淡,整個劇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然後——


    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季林和沈忱站在舞台中央深深鞠躬。


    上一次與季林一同站在這個位置的,還是尤娜。


    季林的額頭上有細小的汗珠從皮膚下滲出,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他輕輕喘息著,似乎剛從緊張的情緒裏走出來。


    沈忱看向季林,不明白平時遊刃有餘的人怎麽會如此緊張。


    她伸出手,輕輕勾住季林的手指,想讓他安心。


    之後沈忱朝台下掃視了一圈,注意到了某人咬牙切齒的神色。


    她勾起唇角,露出與之前如出一轍的表情——


    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演奏結束的時候,劇場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給這個炎熱的夏日帶來了一絲清涼。


    林清衍懷中抱著一件外套,跟賀時初一起站在外麵等他倆。


    見沈忱出來,就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不知道於淮序去了哪,反正迴家路上一直沒見到他人。


    不過於淮序總喜歡亂跑,沈忱也就沒在意。


    “哥,你剛剛緊張什麽?”


    自從季林說喜歡聽沈忱叫哥哥以後,她就徹底改口了,給季林激動壞了,好幾天睡不著覺。


    屬實沒想到這家夥也是個實打實的妹控。


    “擔心你,畢竟你在路上遇見陌生人都會緊張,卻要麵對那麽多觀眾去表演,很怕你會怯場。”


    “人總要成長的嘛,多給我一些信任好不?”


    賀時初從季林身邊探出頭來:“喲,從你嘴裏還能說出這種話啊?”


    沈忱沒搭理他,晃了晃季林的手,問道:“最近怎麽不見文揚哥了?”


    “剛放假的時候他說家裏有事要休息一段時間,後來就沒聯係了。”


    “會不會出了什麽事啊?”賀時初問了一句,“打個電話給他看看。”


    他掏出手機給周文揚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直到傳出一個女聲:“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奇怪......”


    沈忱趁著氣氛安靜,提了一句:“要不問問那個姐姐?他倆不是關係好嘛?”


    “姐姐?哪個?”


    說完這話,賀時初便聯想起季林說有個學姐告訴他戴眼鏡可以擋桃花。


    除了那個學姐,季林身邊似乎也沒有別的比他年齡大的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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