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聽覺相當敏銳,柏家父子去書房前的對話,自然落到了柏晨風養母耳朵裏。


    婷婷走進廚房,身上滿是柏晨風留下的氣味。寧夢瑤溫和有禮地開口:“阿姨早上好,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柏晨風養母正準備早餐,聞言扭頭,下意識掩鼻,隨即像沒事般笑笑:“早呀,不用。”手上動作不停,端起剛做好的糕點示意寧夢瑤嚐嚐,“嚐嚐這個?”


    寧夢瑤沒有在意柏晨風養母的掩鼻動作,看到糕點,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呀~阿姨手藝真好~味道聞著也很好!”她拿起一塊小糕點,嚐了一口,“真好吃,感覺好幸福。”


    柏晨風養母眼底漫上溫柔,轉瞬即逝,語氣平淡:“喜歡就好。”視線移到寧夢瑤脖頸處,瞥見隱約齒痕,心裏五味雜陳,麵色卻無異,“你們年輕人真是……”


    寧夢瑤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有些發懵,眨了眨眼:“阿姨,怎麽了?”


    柏晨風養母似是才迴神,輕笑著搖頭,伸手撫過寧夢瑤發頂:“沒什麽。”視線移到窗外的小盆栽上,“隻是感慨時間過得快,晨風都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寧夢瑤有些尷尬,但是維持著禮貌溫和的微笑:“阿姨,晨風跟我提過您喜歡小盆栽,下迴來看您,我帶一些來,好不好?”


    柏晨風養母心中一暖,但還是克製著情緒,語氣淡淡地開口:“不用麻煩,家裏已經很多了……”說著又瞥了一眼寧夢瑤的脖子,“這糕點你要喜歡我給你打包些帶走。”


    寧夢瑤麵上笑意不減:“要的,我也想多了解未來的媽媽的愛好。”一句話“進攻性”十足,看似溫溫柔柔,卻是四兩撥千斤,又輕描淡寫把話題轉開,“來~我幫您~”說完,她把手洗淨,來幫忙做早餐。


    柏晨風養母感受到寧夢瑤的意圖,內心不禁有些驚訝於她的“段位”,但麵色依然平靜:“那你幫我把這些食材處理一下吧。”說完,遞給寧夢瑤一些蔬菜。


    寧夢瑤眉眼帶笑應了一聲好,便去利落的處理食材。


    柏晨風養母沉默著看寧夢瑤處理一會兒,突然停下手中動作,盯著她:“寧寧,”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你和晨風畢業後就打算結婚,你做好準備了嗎?”


    寧夢瑤手上動作不停,玩笑著把問題拋迴去:“那我得先向阿姨討教一下,需要做什麽樣的準備呢?”


    柏晨風養母對寧夢瑤的應對有些意外,無奈笑笑:“我是說,”眼神透露出複雜情緒,“晨風畢竟是狼人,你們生活在一起,可能會有很多不便。”刻意強調著“狼人”二字。


    此時,寧夢瑤已經把食材處理好了:“晨風很可愛,沒有不方便。”


    她轉過身看柏晨風養母,“已經處理好了。”這話一出,不知道是在說已經處理好了和柏晨風的生活,還是隻討論此刻的食材。


    柏晨風養母接過寧夢瑤處理好的食材,語氣緩和了些許:“你呀……”開始繼續準備早餐,忽然像是想到什麽,頭也不抬地說,“對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後孩子的問題?”


    寧夢瑤明顯頓了一下:“我問過晨風的,如果有寶寶,寶寶身體不會有問題。”


    柏晨風養母手中的動作不停,聲音卻冷了下來:“身體上也許沒問題,”意有所指,“可孩子的身份認同呢?在人類社會,他會是個異類。”這句話也不知是提醒還是警告。


    寧夢瑤眨了眨眼,突然笑出聲來:“不好意思,阿姨。”看向柏晨風的養母,“您……有身份認同問題嗎?”


    柏晨風養母被寧夢瑤的問題問得一愣,手中動作險些出錯,沉默片刻後:“我與你不同,”迴避了寧夢瑤的問題,表情有些複雜,“我是在狼人社會中長大的。”


    寧夢瑤笑意不減:“那您認為,晨風有身份認同問題嗎?”


    柏晨風養母眸光閃動,心中五味雜陳,卻又不得不承認:“晨風……他很幸運,有我們這樣的狼人父母引導他。”話鋒一轉,語氣凝重,“但你的孩子不一定有他那麽幸運。”


    寧夢瑤笑意更濃,沒有先抓著前麵的那句話,著重接著最後一句:“您都這麽說了,就是篤定我和晨風會有自己的寶寶啦,謝謝媽媽。”不叫阿姨了,直接稱唿柏晨風養母為媽媽。


    柏晨風養母眼神有些慌亂,試圖掩蓋內心波動,故作嚴肅:“別叫我媽媽,”手中的活兒已經忙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還沒答應你們的婚事呢。”


    寧夢瑤應了一聲好:“您煮的粥很香,應該快好了,我去叫他們父子吃飯。”


    柏晨風養母想叫住寧夢瑤說些什麽,最終還是張了張嘴沒出聲,神色複雜地看著寧夢瑤走遠:“這女孩……”輕歎一聲,開始擺碗筷,“真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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