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按照習俗,家中要擺上豐盛的祭品,點燃香燭,全家人依次向祖先牌位行禮叩拜。


    柏晨風還沒有正式成為家人,於是寧夢瑤讓他先在客廳等自己。


    柏晨風透過半開的門,望著寧夢瑤在光影中跪拜,她虔誠的樣子,讓柏晨風像是隔著時光看見了她的童年。直到寧夢瑤叩拜結束,柏晨風才迴神,向她招手。


    寧夢瑤走到他麵前,爸媽還在後頭整理著。她牽過柏晨風的手,問道:“等無聊了吧?怎麽不在客廳看電視?”


    柏晨風搖著頭,眸中滿是深情:“不會無聊。”他怕被長輩看見,又偷偷將手抽迴,“而且比起看電視,我更喜歡看你……”


    寧夢瑤輕笑一聲:“貧嘴。”她又看了一眼爸媽的方向,“我先下樓了。”隨後拉著柏晨風下樓去廚房,“今天有好多吃的,你有沒有想吃的?”


    “有啊。”柏晨風聽著外頭的鞭炮聲,四下打量後悄悄抱住寧夢瑤,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不過現在最想吃的……是你。”


    寧夢瑤迴頭眯眯眼:“小色狼,說正經的。”她用手撚了一塊糕點,喂到他嘴邊,“要吃嗎?”


    柏晨風自然張嘴吃下,臉上的笑意藏不住:“嗯,好吃。”他語氣似撒嬌,環著寧夢瑤腰身的手卻沒鬆開,“我隻要有你喂,吃什麽都香。”


    寧夢瑤輕笑一聲,出聲逗他:“告訴我你不喜歡什麽,我這就喂~”


    柏晨風捕捉到她眼中狡黠,將計就計:“榴蓮、牛油果……”他語氣放慢,似在暗示,“還有,沒你的日子,食之無味。”


    寧夢瑤指尖在他胸口畫圈:“你喜不喜歡榴蓮和牛油果我還不知道?還想騙我。”


    柏晨風被她點破後也不惱,大掌覆上她作亂的手:“那……”他假意思索片刻,“那就……讓你喂我吃榴蓮和牛油果,好不好?”


    寧夢瑤索性和他十指相扣:“你今天很大膽嘛~”


    柏晨風俯身靠近她,說話時溫熱的唿吸撲在她臉頰:“隻是想表達我的喜歡……”聽到動靜後,他迅速分開,神色如常,“爸媽要下來了。”


    寧夢瑤笑出聲來,打趣他:“小羞羞~”


    柏晨風沒來得及迴應她的打趣,瞥見嶽母下樓,立馬過去幫忙端菜:“媽,我來,您小心腳下。”他迴頭看寧夢瑤一眼,眼神溫柔,“寧寧,過來幫忙擺一下碗筷。”


    “很上道嘛~”寧夢瑤把碗筷擺好,準備年夜飯。


    “必須的呀寶寶。”柏晨風麻利地幫著端菜擺碗,用隻有寧夢瑤能聽到的聲音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在你家過年……”


    寧夢瑤的媽媽也過來一起忙,似乎對柏晨風又滿意了幾分。寧夢瑤的爸爸拿出他自調的果酒,問柏晨風:“喝一點?”


    “好呀,謝謝爸!”柏晨風琥珀眸子裏閃著興奮的光,立刻起身接過酒杯,他心底暗暗高興這是嶽父接納自己的信號,“正好嚐嚐您的手藝!”


    寧夢瑤的爸爸分好酒,開始叫她:“今年你出去點鞭炮怎麽樣?”


    柏晨風還沒等寧夢瑤開口,連忙站起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爸,我去吧!”他心想這表現機會可不能錯過,“寧寧在屋裏陪您和媽聊天。”


    寧夢瑤一下樂了,她爸爸也沒有異議,於是她把打火機給柏晨風:“鞭炮我昨天放那了。”她指了指鞋櫃旁,“點完進來關門~”


    “好!”柏晨風點頭應下,取了鞭炮火機便推門出去,“你們快捂耳朵!”片刻後引線燃盡,爆竹聲隨之炸響,為夜色添上熱鬧的一筆。


    寧夢瑤看他跑進家門後,迅速幫忙把門關上,這才捂住耳朵,發現他麵上滿是雀躍:“這麽開心啊~”


    柏晨風連忙捂住仍有餘響的耳朵,頷首示意:“畢竟是我第一次和寶寶家一起守歲,”他唇角上揚,暖意從眸中溢出,“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的聲音在鞭炮聲中淹沒,又變得清晰,寧夢瑤牽過他的手:“走啦~洗手吃飯~”


    “好!”柏晨風側身握緊她的手,溫柔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洗淨手後,迴到餐桌落座,大家開始吃年夜飯。


    寧夢瑤不停給柏晨風夾菜:“年年有‘魚’,大‘雞’大利,喜氣‘羊羊’……”


    “謝謝寶寶!”柏晨風聽著她的俏皮話笑意更甚,將魚肉送入口中,“這魚真好吃。”他給寧夢瑤碗裏夾了塊肉,“快嚐嚐。”


    寧夢瑤剛把肉放嘴裏,她爸爸舉起酒杯,說了一段祝詞,要幹杯。


    她這才發現,在柏晨風去燒鞭炮期間,爸爸給她和媽媽也都裝了果酒。


    她舉起酒杯。


    柏晨風等大家都舉起酒杯,才將自己的杯子端起,眉眼含笑:“我也祝願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平安健康!”他目光格外溫柔地看向寧夢瑤,“還有,和寶寶長長久久。”


    寧夢瑤朝他笑了一下,仰頭喝掉小半杯。


    寧夢瑤的爸媽也高高興興喝酒,接著吃飯。


    柏晨風小飲一口,滿足的暖流湧遍全身。放下酒杯後,他眼神有些飄忽,思緒似乎飄遠,暗自計劃著……


    寧夢瑤又給他夾了一塊魚肉,注意到他在走神,在桌底下戳戳他的腰:“寶貝怎麽了?”


    柏晨風猛地迴神,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麽。”他怕寧夢瑤看出端倪,忙叉開話題,“這果酒真好喝,伯父真是用心了。”


    寧夢瑤的爸爸被誇,嘴角不自覺勾了勾,說了一句:“算你識貨。”


    柏晨風心領神會地笑笑,真誠道:“伯父的手藝可不一般!”他又輕抿一口果酒,看向寧夢瑤的父親,“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向您討教一二?”


    柏晨風這麽一說,寧夢瑤的爸爸高興了,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他的調酒思路。


    寧夢瑤的媽媽無奈地看她一眼。


    寧夢瑤在旁邊偷笑柏晨風。


    畢竟,爸爸說的這些,她和媽媽都不愛聽。


    柏晨風佯裝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心裏卻想著能讓嶽父開心就好:“伯父真是厲害,我得多向您學習!”他偷偷朝寧夢瑤眨眨眼,示意她配合,“寧寧,你說是吧?”


    寧夢瑤心領神會:“是是是~你多學學。”


    她拿湯勺給爸爸和柏晨風都撈了幾個肉丸,試圖止住爸爸話頭:“別‘止咳潤肺促進血液循環了’,吃你的。”


    看爸爸剛才說得挺高興,她又道,“以後你有的是機會跟他說。”


    話裏話外就是:柏晨風以後也是你“兒子”,不急現在說。


    柏晨風讀懂了她的潛台詞,心中暗喜,趕忙應和:“對,伯父,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向您請教。”


    他夾起肉丸嚐了一口,豎起大拇指,“伯母做的肉丸真好吃,我以前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


    寧夢瑤的爸媽都被他哄得開心極了,她沒想到柏晨風聽爸爸說調酒能讓爸爸這麽開心,還以為他就愛吃燒烤喝酒呢:“對了,一會洗澡怎麽個順序啊,我們看春晚呢。”


    柏晨風放下筷子,思考片刻後看著寧夢瑤:“我最後洗吧。”


    他朝寧夢瑤的父母禮貌地笑了笑,“爸爸媽媽先洗,你們洗完就能舒舒服服看春晚了。”他伸手摸摸寧夢瑤的頭,“寶寶,你覺得呢?”


    “好呀~”寧夢瑤迴應道。


    寧夢瑤的爸媽也沒意見,誇柏晨風貼心。


    寧媽媽還多問柏晨風一句有沒有安排,想不想先洗。


    柏晨風溫柔地看向寧夢瑤的媽媽:“謝謝媽關心。”


    他不自覺露出笑容,“我沒事的,不著急。”他眼神落在寧夢瑤身上,“都聽寶寶的。”


    他耳朵微微泛紅,內心滿是甜蜜。


    寧夢瑤輕捏了一下他的鼻尖。


    飯後,寧夢瑤爸媽都去洗澡了——二樓三樓都有浴室,可以兩人同時洗。


    她和柏晨風正收拾碗筷:“今晚你別再手洗了,有洗碗機。”


    柏晨風將碗筷放入洗碗機後設定好程序,餘光瞥到寧夢瑤,心中一動,“等會……陪我去陽台透透氣?”


    寧夢瑤臉上藏不住笑意:“是在說我房間的陽台?”


    柏晨風側過身對著她,雙手環在胸前,輕咳一聲,耳朵也跟著泛紅:“對,我想去看看那盆……”他聲音越來越小,“含羞草。”


    寧夢瑤湊近他壞笑:“我房間可沒有含羞草~不過……一會就有了~”


    柏晨風像被戳中心思般眼神微閃,耳根的紅蔓延到臉頰:“咳……”他忙轉身假裝整理衣角,“你、你別打趣我……”


    寧夢瑤看他裝模作樣就覺得好笑,她牽過他的手腕:“走?我的小含羞草。”


    柏晨風耳根都紅透了,任她拉著卻下意識迴頭張望:“等一下,要是爸媽出來看不到我們……”他強裝鎮定卻難掩局促。


    寧夢瑤像是看不到似的,拉著他就往房間走,還打趣一句:“看到這不正常嗎?畢竟光沿曲線傳播。”


    隨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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