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來到五月下旬,春瓊拖著疲憊的身子,總算可以迴家休息了。


    楊縣令看著一副獵戶裝扮的春瓊,又是心疼又是欣慰,“閨女,接下來的事你不必再操心了,由爹來負責。你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光在山裏跑了,看都瘦成啥樣了。”


    “好。”春瓊確實累到了,從小到大,她何曾如此辛苦過。深山大林,行路艱難,她硬是撐著身體翻過一座座山,尋找著水源。


    “爹,我去莊子上住。您把李爺爺周爺爺請到莊子,讓周爺爺給我調理調理身體,我暫時不迴家。”若是她娘看到她如今幹枯的頭發,眼窩深陷的麵頰,不得哭死。


    楊縣令豈會不明白春瓊的心思,夫人的眼淚他也承受不住,隻得同意。於是,親自將她送至莊子,又親自去別院求李老周老去莊子。


    “你可真是好福氣!旁人還私下笑話你沒有兒子養老,有這樣的閨女,誰還稀罕兒子?”周老聽到來意,又是羨慕楊縣令,又是心疼春瓊小孩子操著大人的心。


    但因別院在種植花卉,李老走不開,周老收拾行李,去往莊子。


    春瓊來到莊子,首先去看了她的菇場。一根根椴木上,長滿了絲絲縷縷的白色菌絲,如輕柔的棉絮附著其上,在菇房朦朧的光線裏,透著蓬勃生機。


    春瓊輕輕撫摸著椴木,眼中泛著金光,這密密的菌絲,預示著未來香菇的好收成,這可都是銀子啊!


    想到此,春瓊感覺自己身體的疲憊都消失了不少,自己又有力氣幹活了。


    看她又要往香菇架子下麵鑽,被林木一個手刀敲暈。


    枝兒趕緊幫忙扶著,“林木你幹嘛打姑娘?”


    “她如今身體透支,需要好好休息。但你看她這兩眼放光的模樣,像是會乖乖躺著休息的人嗎?”林木扶著春瓊另一隻胳膊。


    “確實,姑娘過於勤勞了些。”枝兒忍不住吐槽。


    “明明小時候可喜歡躲懶了,都怪那該死的李家!”林木低聲嘀咕。


    枝兒將春瓊背迴莊子,一路引來眾人圍觀,村民紛紛擔憂,“大姑娘怎麽了?”


    “沒事,就是累得睡著了。”林木護在一旁,一邊解釋。


    一直到深夜,春瓊都未醒來,眾人嚇壞了,枝兒哭訴,“林木,定是你把姑娘打壞了,她怎麽這麽久都不醒?”


    林木知道自己下手輕重,但看春瓊遲遲不醒,也嚇著了,拉來宋嬸和周老過一會兒診一次脈,宋嬸邊診脈邊安慰,“姑娘沒事,你們不必擔憂。”


    “可是她為何一直不醒?”林木問,“按理晚飯前就該醒來的。”


    “她這是睡著了。”周老沒好氣的道,“行了,該幹嘛幹嘛去,讓這丫頭好好睡,睡好了自然就醒了。”


    “好吧。”兩位醫者發話,眾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春瓊直到第二天正午時分才醒來,被外麵香氣飄飄的燉湯味饞醒的。


    枝兒看到出門的春瓊,哇的一聲大哭,“姑娘,您終於醒了,奴婢都要嚇死了!嗚嗚嗚……”


    “……”春瓊。


    “我沒事,就是睡了一覺。”


    被枝兒這麽一哭,春瓊想起被人敲暈的事,她摸了摸後頸,好像有點隱隱作痛,春瓊咬牙切齒道,“林木呢?”


    枝兒見春瓊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模樣,眼淚都憋迴去了,“在……在外麵。”


    春瓊走出大門,正看到林木木頭似的杵在院子裏,見到春瓊,立刻上前幾步,遞上手裏的柳條。


    “幹嘛?”春瓊氣唿唿道。


    “屬下負荊請罪。”林木彎下身子,雙手托舉著柳條舉過頭頂。


    春瓊奪過柳條,“誰負荊請罪用柳條啊?你把我脖子敲壞了,現在還痛著,你看著辦吧!”


    “什麽?”林木也顧不得裝模作樣彎腰請罪了,連忙轉到春瓊身後,又礙於自己男子身份,不敢動手看,隻得手足無措的喊宋嬸,“宋嬸,快,大姑娘脖子痛。”


    春瓊哼一聲,小樣,敢敲暈我,嚇不死你!


    她摸著脖子往廚房覓食,留林木在院子裏焦急的轉圈。


    宋嬸端著一碗湯從廚房出來,小聲湊到春瓊麵前,“脖子真痛?”


    春瓊以眼神示意,宋嬸秒懂,道,“走走,迴房我仔細看看。”


    林木聽完宋嬸的話,臉都白了,“大…大姑娘…”


    迴到房間,春瓊接過宋嬸手裏的湯,咕嚕嚕喝起來,宋嬸將手按在春瓊後頸,仔細按壓檢查。


    春瓊喝湯的間隙,“宋嬸,脖子真沒事。”


    宋嬸放下手,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焦急的林木,賠罪道,“是林木逾矩了,嬸子這就去教訓他。”


    春瓊拉住宋嬸,“別,宋嬸,我沒生氣,就是想嚇嚇他。從小到大,我爹都沒揍過我,他竟然敢揍我!”


    宋嬸笑道,“好,那就嚇嚇他。”


    見春瓊一碗湯喝完,宋嬸接過碗,“再喝一碗,等著,嬸子去給你盛。”


    春瓊笑眯眯衝宋嬸道,“多謝宋嬸。”


    喝了兩碗雞湯,肚子飽了,春瓊往床上一躺,準備繼續睡覺。


    迷迷糊糊間,被外麵的吵鬧聲叫醒。


    “枝兒,外麵怎麽迴事?”春瓊叫門外守著的枝兒。


    “姑娘醒了?”枝兒將門推開一個縫,腦袋探進來,“有兩家人打架,知道您在此處,來找您評理呢!”


    春瓊歎了口氣,起身,“最近修渠引水,大家夥兒不是都挺團結的嗎?怎麽又打起來了?”


    村裏人就是這點不好,衝動易怒,好的時候恨不得穿一條褲子,恨的時候恨不得砍死你!


    枝兒見春瓊起身,走進屋裏,幫著收拾,“就是這修建水渠引起的。”


    “嗯?”


    “牛頭村劉治澤家的姑娘不是跟隔壁何家定親了嗎?最近修建水渠,男的挖渠搭橋,女的送水遞磚,各村人都走的近,這一來二去就出事了,何家那小子跟上河村一個姑娘看對眼了。今天兩個人情意綿綿地在逛大路呢,被劉家姑娘逮個正著。那何家小子見被劉家姑娘撞破,當麵就說想要退婚。劉家姑娘也是厲害,一個人拉著那兩人一路鬧到牛頭村裏正家,那兩人硬是沒掙脫開。”枝兒將剛才聽到的八卦複述給春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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