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稻穀在風中輕輕搖曳,稻香在空氣中彌漫。


    曆時一個月,稻種終於成熟。


    一群小鼠精站在田壟上,紛紛摩拳擦掌,在沈錯一聲令下衝向稻田。


    老爺說了,收完這些稻子,它們就能吃靈稻了。


    很快一隻隻小鼠精使出各自本領,開始收割起稻子。


    金爪爪一鼠當先,爪子閃過一絲金芒,如利刃般水稻一碰就倒。


    一撮毛等其他小鼠精也不甘示弱,施展出一個個小法術,加快收割速度。


    這些小鼠精,都是天生的施術高手。


    它們不同於修煉肉身的妖類,鼠族肉體孱弱,大都是修行魂魄、妖術。


    唯有大耳朵,努力用牙齒啃著根莖。它的天賦法術是聽聲,在這場稻子收割戰裏,幾乎派不上用場。


    沈錯站在田壟邊,心情無比暢快。


    自從上次帶南桐見過胡生後,他就再也沒受到騷擾。


    “隻能先苦一苦胡兄了。”


    很快稻子就收割完,僅僅一分五的地,足足收了一百四十斤稻穀。


    產量完全碾壓了本地稻種。


    不過以這些二代稻作為稻種,收得的產量肯定要比現在低。


    而且良種若不能大肆種植,與其他劣種混養,不出三代肯定會歸於平凡。


    不過沈錯也不打算大肆出售,幹完這一票就歇火。


    他才是一個小小的遊神,產量這麽高的稻種,肯定會被其他神靈盯上。


    到時他該如何解釋,稻種從何而來?


    隻有一次賣出後,從此再不去碰這行當,當做偶然所得。


    在稻種收獲的瞬間,沈錯體內另一條神性中,也出現了一個足有芝麻大小的光點。


    “這就是農神權柄了。”


    此次獲得的農神權柄,遠比微不可察的偏財神權柄大得多。


    獲得權柄的同時,沈錯還得到一門名為[四時有序]的神通。


    “竟然是能夠唿風喚雨,掌握四時的神通。”


    知曉神通用途,沈錯不由驚訝出聲。


    這門神通能夠模擬天地四時,春雷、夏雨、秋霜、冬雪。


    而且隨著境界增長,神通威力越大,甚至能逆轉天地四時。


    沈錯如今境界低微,隻能將其當做局部下雨、下雪的神通。


    好在還有春雷,雖然春雷主掌生機,但說到底也是雷,也是他目前少有的殺伐手段。


    小鼠精們背著比自己還大的麻袋,排成一隊跟在沈錯身後,迴到林子洞。


    此時林子洞已經大變樣。


    在通道兩側開鑿出,專供小鼠精們休息的洞室。


    洞廳已經收拾幹淨,雖然沒什麽家具,但也算整潔,至少拿得出手。


    沈錯將自己餘下的靈稻全部拿出,交給一撮毛讓它分發下去。


    小鼠精們吃到靈稻,感受到體內妖力增加,一個個歡天喜地起來。


    它們在鼠老大手下時,從來沒吃過靈稻,打心底認下了沈錯這個新老大。


    靈脈洞室內,沈錯再次打開與藍星的通道。


    ——


    “師父,水、給我水。”


    病床上一個麵色慘白,嘴唇幹皺的年輕男子,不斷呻吟著。


    在他麵前,是一個臉色紅潤的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將水給他送到嘴邊道:“果樹,水來了,來慢點兒喝。”


    病床上的年輕男子,正是那天拎走狗腿的年輕道士,王果樹。


    半個月前,他和師父終於耐不住性子,把狗腿燉成湯吃了。


    他吃了一碗狗肉,又喝了兩碗肉湯,剩下的全叫他師父吃了。


    沒想到,他師父吃完修為大漲,原地突破。


    而他吃完,雖然在前幾天變得生龍活虎,可怎麽都屙不出屎來。


    就這麽持續了一星期,他開始發燒身體像火爐似的,脫水的現象也隨之而來。


    王果樹師父帶著他,跑遍了各大醫院,請了中醫、西醫,都束手無策。


    就這麽又撐了一星期,人眼見快不行了。


    王果樹喝完水,稍稍緩過來一些。


    恍惚之中他忽然想到,那天在醫院聽到的那句話,也許不是“生錯”兩字,而是一個名字。


    可又有誰以生錯為名?事已至此,隻能拜托師父跑一趟看看了。


    聽完徒弟所說,中年道人沉聲應道:“果樹放心我這就去,師父一定會救好你的。”


    道人匆匆離去,他心知此去危險萬分,那狗妖被斬下一爪的狗妖,就不是他能對付的。


    可他徒兒王果樹還年輕,他不能死。


    王果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體內如火燒般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他小時候身子弱,就拜了棵不知名果樹當幹娘,改名為王果樹。


    沒想到那棵樹裏住著隻女鬼,害了他全家。


    直到師父李潤出現,才救下他性命,還傳授他道法。


    人們常說苦盡甘來,他自從修出法力,就嚐到了受人追捧的滋味。


    可他的苦怎麽就這麽多?


    龍城市郊區。


    一輛大g停在略顯破敗的二乙醫院前,引來眾人圍觀。


    見車上下來一個道士,路人紛紛感慨起,佛門隻度有元人,道門大g羨煞人。


    李潤早就看慣了這類眼光,隻顧往醫院裏跑。


    見他跑的匆忙,有人歎息道:


    “前陣子有個和尚來查hiv,就是這麽急匆匆的,你看又來了個道士。”


    “是啊,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聲音傳到李潤耳中,他頓時滿頭黑線。


    “要不是救果樹要緊,真要這些多嘴的嚐嚐道爺的厲害!”


    他可是在三茅辯經大會上,連續三年蟬聯第一,罵起人來更是手拿把掐。


    李潤一路小跑,等到沈錯病房前,忽然一停。


    從隨身的背包中,取出一瓶牛眼淚,在眼前一抹,隨後默念法咒。


    下一刻推門而入,果然見一個鬼影在空中亂飄。


    他剛要施法收服,就發現眼前鬼影隻是生人天魂,無神無智並不是鬼。


    “這應該就是果樹所說的,王大柱走失的天魂了。”


    “你找誰?”


    這時一道聲音從耳邊傳來,李潤側頭看去。


    見一中年婦女,正守著一個靜靜躺著的青年,看相貌是對母子。


    但他法眼中並未看到這年輕人的魂魄,看來是魂魄離體已死了,不由出言勸道:


    “這位大姐,人死不能複生。


    他已經死了,活著的人不要太糾結於過去,應該走出來。”


    “你胡說什麽?我兒子還活著,再說也不照照鏡子,一大把年紀還叫我大姐。”


    王秀琴皺了皺眉反駁了一句,隨後又小聲和沈錯聊起天來。


    李潤不由一愣,他為了穿道袍好看才續了胡子,實際上才三十幾歲。


    不過他沒再反駁,一位為思念兒子都快瘋魔的母親,已經夠可憐了。


    他又問道:“那請問一下,有沒有見過一個叫生錯的人?”


    “你找我兒子?”王秀琴狐疑的看向眼前道人,對方這副怪異打扮,不會是販賣人體器官的吧?


    “什麽,生錯是你兒子?”李潤驚道。


    王秀琴立刻反駁道:


    “呸呸呸!你這人怎麽聽話的?是沈錯,不是生錯,我可沒生錯我兒子。”


    “那沈錯在哪兒?”李潤一臉急切道。


    王秀琴指了指病床,道:“呶,他就是我兒子。”


    “啊這,”李潤無語。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具沒了魂魄的空殼,一灘爛肉而已。


    就在這時,沈錯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媽,你先出去,我單獨和他聊聊。”


    憑空出現的聲音,讓李潤一驚,他很確定房間裏沒有其他人、或是鬼。


    王秀琴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尊重兒子,緩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她將耳朵貼在門口,仔細聽著裏麵聲音。


    這還是沈錯,第一次暴露在其他人麵前,雖然聽兒子說他已經成了神仙,可她還是不放心。


    卻不知在她出門後,一點金光飄到了門上,房間內半點聲音都沒法傳出。


    從李潤進入病房起,沈錯就靜靜地看著他。


    見這道士竟然能看到魂魄,也是略微驚訝。


    隨後發現,對方似乎道行不深,除了能看見鬼外,都沒發現自己。


    沈錯估計對方修為,大概在初入毛神境左右。


    “你是誰!?”


    李潤再次環顧四周,還是沒發現說話者,這讓他更加恐懼起來。


    這證明,說話之人的修為境界,遠遠在他之上。


    “你不是要找沈錯嗎?我就是。”


    李潤猛的後退一步,剛剛的聲音幾乎是在他耳邊響起,可他沒察覺到半分。


    轉頭看向沈錯隻剩空殼的肉身,冷哼一聲道:


    “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我如今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李潤聞言仿佛是被戲耍,惱怒道:


    “不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還不趕快現形!”


    隨後手上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鼓起胸腔向前一吐,一道電流從口中噴出,擊射向聲音方向。


    “啪!”電流打在牆壁上,打出一道焦痕。


    “嗬,你喜歡玩電,讓你看看我的電如何?”


    沈錯戲笑一聲,施展手中春雷。


    一時間雷聲炸響,一道雷電從洞口劈出。


    雷聲未到,閃電先行。


    李潤眼中,一道小臂粗的閃電朝他劈來,頓時驚得三魂盡喪。


    好在閃電打在了他麵前,但僅僅從地底鑽出的電流,就讓他感到身軀發麻。


    “我也不是妖魔,而是神。”


    隨後沈錯的一句話,又在他驚魂未定的臉上,添上震驚之色。


    神靈,要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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