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樂城,府衙書房內。


    賀卿眉頭微鎖,靜靜翻閱著一份最新的密報,案頭的燭火映照在他的麵龐上,顯得格外凝重。書房內的氣氛異常安靜,隻有他指尖輕敲桌麵的聲音在迴蕩。


    片刻後,他抬起頭,對站在一旁的屬下說道:“崔嶽在南雲堂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這一次,他設下圈套試探柔然,顯然對赫連拔也不再信任。這是我們打破他們同盟的機會。”


    屬下拱手道:“大人,關於那枚令牌,我們的人又有了新的發現。確實與舊燕的皇室圖騰相關,但它似乎隱藏了更多的信息。”


    賀卿聞言,目光微微一沉,語氣低冷:“舊燕的圖騰令牌……看來崔嶽手中的東西比我們想象的更重要。他不可能隻為引柔然入局。”


    屬下頓了頓,小聲問道:“大人,您是否懷疑,這令牌背後還與舊燕的勢力有所牽連?”


    賀卿放下手中的密報,目光中透著深思:“崔嶽這人城府極深,他手上的令牌,恐怕不僅僅是用來做交易的籌碼。這背後,或許還有我們未曾觸及的秘密。”


    他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一絲壓迫感:“將情況匯報給慕容吉,務必盡快確定令牌的真正價值。”


    屬下點頭,恭敬地退下。賀卿看著燃燒的燭火,目光中寒光一閃,低聲自語:“看來各方都有所行動了,那些保守的秘密,快要守不住了……”


    -


    東香閣內。


    慕容吉倚靠在軟榻上,指間把玩著一枚翡翠扳指,目光帶著幾分慵懶,卻藏不住眼底的深沉。


    他聽完探子的稟報後,嘴角輕輕勾起:“崔嶽竟然也會懷疑柔然?看來南雲堂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探子低聲迴道:“屬下還發現,柔然的小隊已經接近崔嶽所布的圈套地點,但崔嶽的手下似乎也在監視柔然的行動,雙方互不信任。”


    慕容吉將翡翠扳指擱在一旁,語氣帶著幾分冷意:“看來他們的同盟早已岌岌可危。通知賀卿,我們該動手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掃過遠處的夜景,低聲自語:“柔然與南雲堂,這場戲越是複雜,對我們越是有利。”


    -


    密室內的氣氛異常壓抑,幾盞油燈將房間照得昏黃。崔嶽坐在主座上,目光淩厲地掃視著幾名下屬。


    “柔然派來的人,已經抵達預定地點了嗎?”崔嶽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一名下屬拱手迴道:“堂主,他們已經進入了圈套範圍,但對我們安排的商道細節多有試探,似乎不太信任。”


    崔嶽冷哼一聲,目光中帶著譏諷:“柔然那群蠻夷,永遠都是貪婪又多疑的。他們想從我們這裏拿到更多,卻又不肯全心信任。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先嚐嚐教訓。”


    另一名下屬試探性地問道:“堂主,那接下來我們是否與柔然徹底斷絕聯係?”


    崔嶽擺擺手,神色冰冷:“不急,柔然手上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在真正動手之前,先讓他們懷疑,讓他們怕。恐懼才是最好的武器。”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風卷過油燈,火焰搖曳,仿佛為這密室的詭譎氛圍添上了幾分寒意。


    -


    夜幕下,柔然的小隊已經抵達崔嶽提供的商道地點。隊長烏蘭騎在馬上,目光冷峻地掃視著四周,低聲問身旁的副手:“這裏看上去平靜得不正常,你覺得呢?”


    副手壓低聲音迴道:“確實,這條商道不像是經常使用的樣子,甚至連基本的運輸痕跡都沒有。崔嶽可能在試探我們。”


    烏蘭冷笑一聲:“這個老狐狸,居然敢耍我們。既然他不老實,那就別怪我們無情。”


    他一揮手,命令幾名隊員分散搜查四周,自己則在暗處監視著崔嶽的手下。他們很快發現,一名南雲堂的探子正藏在暗處觀察。


    “抓住他!”烏蘭冷喝一聲,親自上前擒住那名探子,將他拖到隱蔽處,冰冷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說!崔嶽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探子滿頭冷汗,咬牙說道:“你們柔然才是心懷鬼胎的人!堂主隻是想試探一下你們是否還值得信任!如果你們敢背叛合作,南雲堂絕不會手軟!”


    烏蘭聞言,目光閃過一絲冷意,但他很快收起刀,命令屬下將探子放迴去:“告訴崔嶽,我們柔然沒有背叛,但如果他再耍花招,就別怪我們反擊。”


    -


    與此同時,賀卿與慕容吉已經帶領人手暗中靠近崔嶽的布置地點。他們選擇隱蔽在高處的樹林中,通過探子的望遠筒觀察局勢。


    “柔然的人已經接觸到南雲堂的探子,但雙方顯然都心存戒備。”賀卿沉聲說道。


    慕容吉挑了挑眉,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看來他們的同盟根本就是脆弱的假象,隻需稍加挑撥,就能讓他們互相撕咬。”


    賀卿點點頭:“確實如此。不過,我們也不能坐等他們自相殘殺。崔嶽手上的令牌必須拿到,那是打開南雲堂秘密的關鍵。”


    慕容吉微微頷首,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動手吧,但記住,要活捉崔嶽。我有話想問他。”


    -


    賀卿與慕容吉帶人趁夜突襲崔嶽的營地。


    夜幕下,寒風卷起沙塵,黑夜中隻聽見隱隱的馬蹄聲與枯葉飄落的聲音,仿佛連星月都為這場潛伏的突襲隱去光芒。


    賀卿與慕容吉帶領的精銳部隊悄然接近崔嶽的營地,四周布滿了隱藏的伏兵。


    探子傳迴消息,營地火光明亮,崔嶽的手下看似防備鬆散,但卻隱約透露出一股異常的氣息。


    “崔嶽不會這麽疏忽大意,這個陣型……明顯是個誘餌。”賀卿目光銳利,低聲說道,“這裏的布置顯然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他真正的後手在哪裏?”


    慕容吉站在一旁,目光沉穩而冷靜。他低聲道:“他想誘敵深入,先亂了我們的陣腳。既然如此,我們就打亂他的計劃。”他輕輕揮手,示意手下從側翼悄然包抄,同時下令火攻營地外圍,逼迫崔嶽現身。


    “放火?”賀卿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慕容吉一眼,“你這招倒是夠狠。”


    “對付崔嶽這樣的人,不用狠一點,他可不會就範。”慕容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營地瞬間陷入火光衝天的混亂,崔嶽的手下倉促迎敵,營中士卒四散奔逃。火光中,崔嶽冷笑一聲,站在高處,目光掃視戰場。他的眼中沒有驚慌,反而充滿自信。


    “來了啊,賀卿、慕容吉……”崔嶽低聲喃喃,手中緊握一枚漆黑的令牌,“你們以為,就憑這一場火攻,就能讓我束手就擒?”


    就在此時,慕容吉率領一隊精銳直衝營地中央,而賀卿則帶人封鎖後路,配合默契,兵分兩路逼近崔嶽所在的指揮大帳。


    然而,就在他們接近時,突然從四周密林中響起一陣急促的破空聲,漫天箭雨從黑暗中飛射而出。


    “埋伏!”賀卿冷喝一聲,迅速翻身下馬,拔劍擋住一支箭矢。他抬頭冷冷看向箭雨來處,厲聲道:“崔嶽早就設好了這一手!”


    慕容吉早已察覺異常,沉聲命令道:“撤入樹林,分散反擊!”隨即,他一個轉身擋開襲來的數名敵兵,目光如電般盯住了高處的崔嶽。


    “崔嶽!”慕容吉冷聲喊道,手中的長劍指向對方,“你以為這一點小伎倆,就能擋住我們?”


    崔嶽冷笑一聲,絲毫沒有退縮,反而高聲說道:“慕容吉,你倒是來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帶再多的人馬,你們北魏也不過是柔然的傀儡!真正掌控大局的,從來不是你們!”


    慕容吉懶得與他多言,縱身一躍,直接攻向崔嶽。然而,崔嶽卻早已預判到這一切,腳下猛然啟動一根隱秘的繩索,瞬間觸發了埋伏在地上的連環陷阱。一排倒刺橫擋在慕容吉麵前,逼得他退後幾步。


    與此同時,賀卿的人已經突破了外圍,靠近了崔嶽所在的大帳。他看了一眼混亂的戰場,低聲說道:“崔嶽不過是虛張聲勢。他今天,插翅難飛。”


    就在賀卿的人即將接近時,一支黑影從另一側飛馳而來。柔然的隊長烏蘭突然率人殺入戰場,直奔崔嶽而去。場麵更加混亂,崔嶽眼看局勢不利,竟將手中的令牌丟向空中,大聲喊道:“想要它?去搶吧!”


    烏蘭眼疾手快,一躍而起,將令牌穩穩接在手中。賀卿與慕容吉同時反應過來,命人追擊,但烏蘭早已帶著手下向密林深處撤退。


    “追!”慕容吉冷聲命令,但賀卿卻冷靜地抬手示意停止:“不必追了。他們有備而來,貿然追擊隻會讓我們陷入他們的陷阱。”


    此時,崔嶽趁亂帶著幾名心腹消失在戰場邊緣。他的身影隱沒在火光與混亂之中,但臨走前,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賀卿與慕容吉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


    迴到南雲堂總壇的密室,崔嶽臉色蒼白,身上滿是血跡,但他的目光中卻沒有絲毫畏懼。他緩緩靠在椅背上,看著麵前的幾名手下,冷笑道:“柔然?北魏?他們以為拿到這塊令牌,就能破解我的計劃?”


    一名手下遲疑著問道:“堂主,那令牌……”


    崔嶽不等他說完,冷冷地擺手:“隻是一顆棋子而已。真正的籌碼,還在我們手中。他們太低估我崔嶽了。”


    與此同時,赫連拔收到烏蘭的密報,目光中透著冷酷的殺意。他低聲說道:“這塊令牌,倒是比我想象中更重要。看來,南雲堂也並非鐵了心站在我們這邊。”


    他緩緩起身,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不過……北魏和南雲堂……終究都不過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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